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剑三+倚天)喵萝酷炫狂霸拽 作者:缚香 文案 剑三明教喵萝一只,现代人带游戏技能穿倚天世界。这是一只多情的喵萝,愿望是拯救所有的姐姐妹妹。奇怪的是,她突然不喜欢周芷若了。(基本不黑芷若妹子,因为没她什么事儿。) 因为对游戏技能没有大改,以至于外挂特别特别特别强大!!!真的特别强大噢!!!不骗人。排雷了排雷了,觉得受不了赶紧跑。本人都有点受不了…… 这只是一篇女票文,想看什么高深的东西的小伙伴们就可以不用期待了…… ps:张无忌的cp不是赵敏,更不是周芷若……小伙伴们受不了就跑吧。(其实并不想给姓张的那小子太多戏份╰( ̄▽ ̄)╭ 更新不定。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惜君,宋青书 ┃ 配角:张无忌等倚天众人 ┃ 其它:游戏技能,穿书,倚天 ================== ☆、本喵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同人写得非常开心,存了一些稿,所以放上来了。 有bug请指出大家讨论。但如果只是不喜欢就赶紧跑吧,还等什么╰( ̄▽ ̄)╭   “决定要离开了吗?”脑子里有人在问。   “是的,去哪里都好。我已经不想再在这里生活了。”   父母双双意外离世,顾惜君当时刚好十八岁,虽然从此只有一个人,也一直微笑着独自生活。现在她又和父母一样遭遇车祸,弥留之际才发现这里早已没有什么东西是让她留恋的了。没有家,就不会有归属感。   许久才听虚空中传来苍老回音:“如你所愿。”   等她再次醒来时,身边放着两把弯刀,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着一身黑边白袍,和八九岁左右年纪、眉清目秀的小正太,也一身白袍,只不过是缩小版的。   咦,有哪里不对。   袍子?什么年代啊!   正这么想着,眼前忽然出现她平常玩的网游剑三里的人物属性面盘,是她90级的明教萝莉号,一身浅粉色定国套,两弯戒火刀,装备齐全,一点不少。   这是要上天呐!   “小妹妹你…”那少年话还没说完,顾惜君已经一把抓过面前的(好逮的)小正太,把脸凑到人家眼前。她看见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玉雪可爱的五六岁萝莉脸。   呵呵哒。也是有趣…   “姑娘你放开我!”小正太很绅士地没有用力挣开,只是扭了扭,小脸憋红,控诉道。   “呵,”顾惜君讪讪放开手,接连问,“这是哪,你们是谁?你们怎么带我来的?发生了什么?”   小正太仍旧红着脸,没说话,少年腼腆笑着,柔声道:“这是武当山的客舍,在下武当殷梨亭,这位是在下师侄宋青书,在下带着师侄下山采买时遇见小妹妹你一个人昏厥在草丛里,就把你带回来照看,刚到武当山上,你便醒了。还请莫要怪罪我二人唐突。”因这两年武当山上气氛愈发肃然,他见宋青书小小孩子在山上憋闷无聊,便禀了大师兄在下山采办物什时带了他一块儿去。   噫!这是穿了倚天?啊呀呀呀呀呀呀!!!好哇!!!素素姐!纪女侠!芷若妹妹!敏妹!等姐姐来疼你们!   一旁尚且根正苗红的小正太宋青书,一本正经开口问:“看姑娘的服饰,似乎不是中原人。不知家在何处,我们知道了也好联系你的家人。”   呦呵,还挺像个样子,到底是个武三代,小小年纪就一副侠义行事,只可惜越往后越入情障,便越走越错。   “呵,”小喵娘邪魅狂狷一扯嘴角,薄唇微启道,“我乃明教墨杉夜帝座下影月旗顾惜君。”   事实上在旁边两人看来,只五六岁的小女孩尽力地撑起一个勉强的笑,掩盖内心流落异乡、与家人失散的痛楚(大雾)。   咦,哪里不对。   “明教!”殷梨亭惊道,“你是明教中人?”   语毕,他似觉自己这样的语气对一个小姑娘极为不妥,又想到了什么,道:“小妹妹不要怕,我们没有恶意。不过是吃惊。明教近来……你不要怕,大可以放心在武当休息。”   他对于江湖事务日益知晓甚多,明教这样江湖称之为魔教的,江湖传闻最多,他却从未听闻一个墨衫夜帝,只以为顾惜君是因为害怕他们做什么,才编了一个厉害身份来糊弄,为安她心,方这样循循劝慰。   一旁宋青书看了殷梨亭一眼,冲顾惜君露出一个十足纯良的笑道:“我可以叫你惜君妹妹吗,你放心在这儿休息好了,我们武当是名门大派,不会因你是明教中人就冷眼相待的。”   小正太长得真可爱,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笑起来尤其好看,顾惜君盯住他不停地看,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怪阿姨上身)。   唉,这姑娘怕是吓坏了,殷梨亭心想,还是去禀告师父一声,再做安排。   宋青书却是被她看得脸红,磕磕绊绊道:“惜君妹…妹…妹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喵娘傲娇道:“哼,你让我吃我就吃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说完又立即接道:“快点去拿点点心来我要饿死了!”   “……”,宋青书觉得这个妹妹好像有点奇怪,“哦,好,你等一下,我去拿。”   说罢,就驾着小轻功去膳食房拿吃的。   顾惜君啧啧赞叹了下这小子现在还挺乖巧懂事的呢。   没脸没皮地说完要吃东西之后,脑子里人物属性面盘就变成了包袱栏,里面是她的各种装备,当然也包括食物。   为何如此善!解!人!意!   那我的小马驹呢?我的武侠面板呢?那地图呢?罗盘呢?噫!穿越大神亲妈啊!   顾惜君把脑子里的面板看了个遍,心情很是愉悦,绝对赚到了,我可以称霸倚天的江湖了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试问这世间谁能隐身啊喂!我家暗尘弥撒,我家内功外功简直酷炫狂霸拽!   殷梨亭见坐在床上的小女孩,盯着门口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不禁有些惭愧,心想自己连青书这样年纪的孩子都不如,竟没发现小姑娘已经饿成这样。   “惜君你可有父母亲朋在此?若有大可以说出来,你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孤身在外怎么叫人放心?”他心里不忍,语气也极为轻柔。   矮油殷少侠你再这样暖我,我就把持不住了好吗!   小喵萝飞了一个媚眼过去,然而伤感的是并没有起到喵姐烟眼波一横、惑人心弦的效果,只听殷梨亭着急地问:“眼睛也难受吗?身上还有哪处不适呢?都说出来别瞒着,我们一起想办法。”   顾惜君:“……”殷六侠你很好,好得很。   定了定神,她道:“我身体好好的不打紧。不过…我父母早已不在世了,也没有亲朋好友在此,如今我便一人生活。”   殷梨亭闻言大惊,心想他虽也是孤儿,却幸有师父收留师兄爱护,惜君这样小,又是女孩子,幼失怙恃,一人漂泊江湖怎么能行?暗自打定了禀告师父,将人收留下来的主意。便只对她道:“你如今也莫要伤心难过,反对自己不好。”   顾惜君真心实意地苦笑了下,道:“嗯,我省得的,凡事如果无能为力,便只能看开。”   殷梨亭闻言更是可怜她,世间凡少年老成者,莫不是曾经遭受大难,便如七师弟,未免教人心疼。   这时宋青书端一比他半个人只小一些的托盘进来,上置一砂锅白粥,一只小白碗,两碟小菜,两个饱满松软的拳头大的馒头。   啊!清粥小菜也是美味啊!顾惜君巴巴地望着他走近,宋青书被她看得吓了下,呆呆道:“你别急…火工道人正好熬好,还烫着。”   一边说着一边从砂锅里舀出一碗给她。   “唔,谢谢,”顾惜君嘀咕道,“你们真好,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爹爹说施恩莫望报!”宋青书忙道。   殷梨亭也道:“若是见到这样一个小女孩也不施以援手,怎么还配行走江湖?你不必多想!”   顾惜君抬头,随意道:“你们自管你们的施恩莫望报,而我自管我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恩情我总是要还的。”她尚有未尽之言,武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总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噫,哪里不对!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宿命的对手(?)张无忌出生了吗?   “晌午刚过三刻。”宋青书很快便答道。他见顾惜君脸上露出了期待、紧张、恶狠狠、又垂涎的表情,脖子后面毛毛的,只觉得这个妹妹奇怪得很。   “……哦,”顾惜君还想再问,又心想自己也不清楚元朝的纪年,便换了个问法道,“尊师今年贵庚啊?”   殷梨亭闻言莫名,道:“家师九十大寿已经过了二年了。”    ☆、本喵数学好   “张三……张真人九十二啦?”顾惜君惊叫,“那……”   那倚天前线岂不是已经展开二年了,俞岱岩已经卧病在床,张翠山、殷素素、谢逊三人也已流落冰火岛,可恶,那张无忌已经二岁啦!噫!还有面前这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家伙已经二十了!   “我头有点晕……”   “不如让师父给你看看,”殷梨亭忙道。   “是啊,太师父很厉害的。”宋青书道。   “等等,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顾惜君神色一肃,问道,“你可知道纪晓芙?”   殷梨亭想了一想:“似乎有些印象,峨眉山女弟子么?怎么你识得她?”   顾惜君心中暗道好险,早年看书的时候不知道殷六和纪晓芙什么时候订的婚,但杨不悔比张无忌小个三四岁却是知道的。这便也没多久了。   “我不认得她,只不过曾听说过纪女侠的大名而已。对了,殷六侠你知道峨眉山的贝锦仪么?”   “大约也是灭绝师太的徒弟吧。”殷梨亭道。   “她仰慕你许久了。”顾惜君神色不变。   如果可以不经历风霜就见暖阳,那为什么还要历经雨雪去见彩虹呢?她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一来殷六和纪晓芙现在压根儿没有交集,二来杨不悔更不知道在哪,她这又怎么能算拆人姻缘呢?   自她出现在这里起,这就不是一本武侠小说了。这是一个她所存在的真实的世界,什么不改变历史不改变剧情,夹着尾巴做人就是放屁,以这些为借口事不关己地过着混沌日子、等着安排好的机缘的人她不屑做,她还没有那么看不起自己。   她既然来了这儿,自然想干嘛就干嘛,凭什么被原着所谓的结局束缚?她偏要换一个美满法!她又不害人!   这一厢她正和脑子里另一个声音怄气,另一厢殷梨亭已经羞红了脸,道:“你虽然是小孩子,也不能胡乱说这种话!我自然没什么,可是贝姑娘她的清誉要紧!”   “我亲耳听见她与纪女侠谈起你的,若我说谎,叫我从武当上跳下去!”顾惜君言之凿凿,“你不信就去问她好了,不行,不行,女孩子面子薄,你可不能直接问,多唐突,多相处几日,旁敲侧击才好。“   “你好好休息,这话莫再与别人说了。”他连耳朵也已经通红,转身走出屋子。   屋里只剩下宋青书与顾惜君两人,宋青书道:“惜君妹妹,你吃好了之后我带你去山上走走吧,你若有什么事,也好找到地方来找我们。”   顾惜君咽下馒头,星星眼望他:“少侠你真好。”   姐姐一定多带你见识几个漂亮妹子,这么善解人意骄傲可爱的正太,千万不要在那个一心只向张无忌的周芷若身上吊死了。   “惜君妹妹,我不是什么少侠,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他还有点小扭捏,觉得自己现在还配不上少侠这个称号。   “哦,”顾惜君从善如流,“青书哥哥。”   小正太很高兴,道:“你先吃着,我去看看六叔,过一会儿再来看你。”   “等等,”顾惜君想多给殷六下点猛药,便道,“你既然要去,便为我带些话去,好叫他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你说。”   “我因想去看看峨眉派有什么了不起的,便去了蜀中峨眉山。我会一些技艺,想逗弄她们一番,便偷偷溜上了山,因此知道她俩的一番话。   纪晓芙说他父亲有意让她与武当结亲,殷六侠年纪正相当,品格武艺皆佳,是个极好的人选,可她却没有这个想法。   一边贝锦仪道,她却已对殷六侠神交已久了!   我当时懵懵懂懂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后我随一户探亲人家来到湖北,到得武当山脚,被你二人带回来方知道,不就是你六叔了?”   “峨眉想与我武当结亲?”   骚年…我绞尽脑汁说(bian)了这么多,你抓住重点好吗……顾惜君神情幽怨。   “我去告诉爹爹去!”宋青书一溜烟儿跑了。   喂!你个浑小子!   “先与你六叔说道说道啊喂!”   orz   很快,顾惜君就被张三丰接 …见 …了。他边上两个三四十的壮年男子,一个瘦长身材,一身道袍,三络长须,相貌甚是清雅,估计是宋远桥,另一个高大挺拔,神情严肃峻冷,大概是俞莲舟。倒是不见和她混得稍微熟一些的殷梨亭和宋青书。   本着礼貌的孩子讨人喜欢的原则,顾惜君见他们便拂下头顶兜帽,行礼道:“惜君见过张真人,两位大侠。”   张三丰气质清湛,精神矍铄,眼神和善泛着光彩,神情极为和蔼,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乖巧。这我的大弟子宋远桥,二弟子俞莲舟。”   顾惜君也笑道:“宋大侠、俞二侠,小(ben)女(bao)子(bao)眼拙不识二位,还请莫要见怪。”   闻言宋、俞二人双双点头应答,心道:她这样小小年纪就如此行事有理有节,想必是大家之后,教养有方,只可惜听说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心下多了几分怜惜,对于她说自己一人上峨眉,又来武当的而产生的疑虑防备也减了几分。   “你叫惜君?是个好名字。我听梨亭和青书说了你的事,你年纪如此之幼便一人行走江湖,实在勇气可嘉,不过到底不便。这回恰是在武当山脚,倘在别处,不是教人心急?若为你择一去处,你愿是不愿?”   顾惜君摇了摇头,虽说有一个去处庇护总好过没有,但先不说为她的师门守节(?)什么的原因,单说照张三丰的尿性,参照十年后的周芷若,自己如果答应了,还不被他送到峨眉去!她才不要去峨眉!   “小女子早已拜师,如今师门不知何处,却也不能另投他路。”   “既如此,”张三丰心知她不愿拜师,自然不会逼她,只望着她笑道,“你便在武当住下吧,并不必拜师。”   顾惜君睁大了眼,道:“多谢张真人……若能收留我一段时日,自然是极好的。”   这时一旁宋远桥道:“你不必担心,师父既然这样说了,你便是在武当待一辈子也是可以的了。”   顾惜君笑道:“哪能叨扰这样久。”   张真人自笑不语。   宋远桥又对张三丰道:“师父,她一个女孩子在山上也不方便,不如到弟子家里,让内子照顾她的起居。”   张三丰询问地望着顾惜君。   顾惜君笑道:“那不是更好吗,多谢宋大侠!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不料宋远桥连声说完不麻烦之后,又道:“惜君,你说自己有师承,师门却不知何处?这是何故?”   顾惜君这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了半天干脆说:“我是明教墨衫夜帝座下影月旗弟子。”   三人神色皆不变,也看不出殷梨亭和宋青书此前有没有和他们说起过她的来历。   她接道:“并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明教,我圣教在圣墓山,较昆仑更往西好几千里,并不是一个地界。我们的教主是陆危楼陆教主,也是我教的创教教主。”   俞莲舟皱眉道:“从未听闻!何况你知道的这样清楚,师门不知何处又怎么说?”   宋远桥低喝:“二弟!”   俞莲舟这才想起自己对着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刚才那一番话近乎逼问了,顾惜君却抿嘴笑道:“不打紧,我本也是要说的。我家,原在西域。一切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原来我以为真实存在的那些东西全都不见了,等我一觉醒来,莫名就出现在了武…峨眉山脚。”   半真半假,好样的顾惜君!想想还有点小文艺呢!   三人:“……”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俞莲舟道,又心想,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又父母双亡,肯定大受打击,记岔了也无可厚非,又改口道,“没关系,记不得就算了,以后呆在武当就没事了。”   宋远桥也道:“惜君你需好好歇息几日,不如让师父给你看看。”   张三丰点头同意,伸手让顾惜君过去。   噫!她哪里是不记得的意思啊!她努力表现的玄幻和灵异你们都没有感觉的吗!摔!   虽然这个脑补方向也不错,只不过猝不及防地变成了那个被用烂了的失忆梗…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翻来翻去看倚天,还是不知道殷梨亭和纪晓芙订婚的具体时间。但是私以为,张三丰九十大寿的时候还没有(一百大寿的时候已经订婚了,所以大家言语中都有 说起,但是九十大寿的时候完全没提到,所以想来还没有订婚)。杨不悔比张无忌小三四岁,那她妈遇见杨逍就是在张三丰九十大寿过去两三年的时候。订婚肯定在 此之前。书里说王盘山大会之后灭绝师太得到谢逊消息,让弟子去查探,纪晓芙就此遇见杨逍,所以可以推出这是谢逊和张翠山、殷素素流落冰火岛两三年之后。所以订婚就在峨眉弟子前往查探谢逊消息之前,然后纪晓芙外出,遇到杨逍。不过这都是推论,网上大家也都争论不休,姑且算我设定,不喜勿喷。 ☆、本喵是中华玛丽苏种的   那一日宋远桥和宋青书最后带了顾惜君回家,顾惜君见了温婉端方的宋夫人很是开心。宋夫人见这么一个讨喜(括弧笑)的女孩子也满心欢喜,对她的起居饮食,安排处处无微不至。她便在宋家住了下来。   那天之后张三丰和他的两个大弟子并没有说起纪晓芙、贝锦仪的事,不由得让顾惜君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她就整日去撩殷六。   “殷六侠啊,你一个谦谦君子,怎么能让一个仰慕你的女子伤心难过呢?”   “殷六侠啊,纪女侠对你无意,却难违父命,可怜贝女侠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啊!”   “殷六侠啊!”   “惜君!”殷六终于打断她,却早已双颊通红,道,“大师兄已经给峨眉去信了,过两日便与我一道去峨眉。”   边上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莫声谷,笑道:“去提亲呢!”   原 来那一日,张三丰和宋、俞两人,商量了一番,若是等金鞭纪老爷子上武当来说合纪晓芙和殷梨亭的婚事,他们既然已经知道纪晓芙和贝锦仪各自的心思,怎么好应下?故先一步向峨眉提亲,也不会到时候拒了纪家给人难看。若事实并不如顾惜君所讲,也不打紧,贝锦仪和殷梨亭,一个是峨眉女侠,一个是武当七侠之一,亦为良配。   顾惜君闻言极为高兴,笑道:“恭喜啊殷六侠!”   殷梨亭脸上红晕更甚,却笑道:“你现在一唤我殷六侠我就犯怵!”   莫声谷大笑。   忽见宋青书走来道:“惜君妹妹,我明天带你去到处看看吧!省得你无聊,来打搅两位师叔用功。”   他因上次答应带顾惜君参观,后来却耽搁了,所以心里一直记着这事。他并不与殷六、莫七一块儿练武,现在天色渐暗,估计是今日的课业已经结束了,就找了过来。   莫声谷逗两人道:“你两个倒是日日粘着。”   宋青书嫩白的小脸一红,眼睛移开,看也不敢看顾惜君,顾惜君倒是不以为然,回道:“你与殷六也日日粘着,都不腻的?哈,等他有了贝女侠做新娘子,不理你了,看你躲在哪里哭!”   莫声谷大叫:“我哪里会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翌日,宋青书果然一早就来寻她。   “和你爹爹说过了么?”   “说了,他叫我陪你好好看看,但也别落了今天的课业。”   噗哈哈,骚年原来你过得这么苦。   “那我们快些,你领我走一遍,我往后可以自己慢慢看。”   “也好。”   他俩沿着山道下去,宋青书一一点给她看,哪里是习武场,哪里是膳堂,哪里是澡堂,哪里是几个师叔的屋子。   “青书,你三叔的住处在哪?”她最近紧着殷六的事,竟把这一个悲情人物给忘了。   宋青书略有些吃惊,指着北边一处屋子道:“那便是三叔的院子,他身子有损,整日呆在自己屋子里,我们还是莫去打扰得好。”   顾惜君翻了个白眼,要闷出心理疾病来的好嘛!到时候治好了身子,性情却已经移了!   “他身子有损,你们都不去看望他陪他解解闷,他一个人想东想西,不是更难过!”   宋青书听她这么一说有点着急,又不知道怎么说合适,只是道:“三叔不喜人打扰。”   顾惜君却不理,道:“我既然要在武当留一段时日,自然要去见过师叔才不失礼。”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了过去,宋青书忙跟上,轻声提醒道:“三叔他瘫痪在床两年了,你说话需小心一些,莫要戳了他的痛处。”   顾惜君自然应下。   两人扣了扣门,却没有回音,又扣了两次,才听见一疲惫的男子声音:“进。”   两人对望一眼,推门一起走了进去。   屋子里虽干净整洁,却莫名透露出一种衰败之气。   “三叔,”宋青书道,“前两日我们武当收留了这位妹妹在山上,今次安顿好了,就来见过师叔。”   “嗯。” 俞岱岩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想,他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许人打扰,竟让自己如与世隔绝了一般,连师门新收了一个女娃娃也不知道,当真是与废人无益。又去打量面前的女孩子,比青书小几岁的样子,生得秀美无邪,双瞳剪水,肌骨莹润,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看她一身打扮,却不是中原样式,倒像西域打扮。   只见那女孩道:“俞三叔,我便斗胆像青书哥哥这样叫你啦,小女子姓顾,名唤惜君,三叔便叫我惜君好了。”   俞岱岩半晌才道:“好孩子,往后好好学艺,给武当争光。你这身衣服是家里带来的吧?即使你思乡情切,入乡随俗是应当的,不然的话,走在街上会让人奇怪。”   一旁的宋青书却是惊奇,三叔自身子有损后便不爱与人往来,原来连话也不会说,但经张三丰悉心调治,以数十年修为的精湛内力度入他体内,终于渐渐能开口说话。宋青书曾与爹爹一道探望,三叔也是一派疲色,哪里愿意说话。   “俞三叔,因我无处可去,张真人便好心收留我在武当,但我并未拜师学艺。这身衣服确实是家里带来的,您说得有道理,我得闲就改了。我家原来在西域,您去过吗?”   “不曾。”俞岱岩确实没有去过,又想到自己这幅样子,再也没办法去任何地方,又是一番抑郁,久久不语。   顾惜君恍若未觉,道:“天光这样好,为什么不去院子里转转,却要在屋子里发霉?”   他房间角落里有一只轮椅,想是师兄弟为了带他走动而置办的。   俞岱岩看了她一眼,自嘲道:“你瞧我这样子如何去院子里?连自己起身都不行。”   宋青书忙道:“三叔,我们帮你。”   俞岱岩脸上抑郁更甚,道:“如今凡事都要你们帮我,不如不去。”   顾惜君道;“那这样吧,惜君不像青书哥哥每日要练武,我便每天来和您说话好吗?偶尔去院子里赏赏景也很好啊,屋子里太闷啦!今天青书哥哥也在,我们就一道去院子里转悠转悠,也不妨事。”   宋青书自然点头。   “竟要两个弱质小儿为我劳累,”俞岱岩声音充满痛苦和无助,“我究竟躺在这干什么呢。”   顾惜君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眼里带上了痛苦与倔强:“人活着本来就会受很多苦。”   顾惜君说着已经将他扶了起来,宋青书见状把轮椅推了过来,两个人半抱半推推搡搡地把人给摁在了椅子上。   她又接着道:“不受苦的人,早就都死了,像我爸爸妈妈。我们既然活着,就都要惜福,就算日子再苦,也要活得开心。”   俞岱岩闻言有些发怔,这些话师父师兄弟也与他讲过,今天再听却觉得大有不同,还没等他回神,宋青书便道:“三叔,我推了。”   轮椅缓缓驶出昏暗的卧室,来到院子里。   小姑娘向他笑道:“三叔你看,木兰开得这样好。”   宋青书也笑道:“风吹在身上很清爽呀。”   俞岱岩认真地看,看硕大雪白的木兰,看它盘虬粗粝的枝干,看亭子上黑色的砖瓦,用力去感受扑面的清风,最后他看见身边两个孩子,原来连青书都已经这么高了。   随后几天顾惜君果然天天去看他(虽然还是穿着校服……),张三丰和七侠其他几位都惊喜于俞岱岩的变化。俞岱岩给自己想了一件事来做,把他会的武功写成口诀记下来。他虽师承张三丰,但学艺多年总有自己的招式变化和感悟,他虽已不能行走更莫说习武,但把这些招式记下来总归也是一件益事。   顾惜君初听他让自己帮忙记录口诀的时候还愣了下,马上想起来自己可是带着游戏技能的奇女子,不知道抄过多少书,她怕啥!当即要应下,一想,不对,她还要打算去汝阳王府给他偷药呢,难道还等十年二十年让张无忌去取药来?   便道自己只会认字,不会写字,现学肯定不行,不如换个人。   因宋远桥携殷梨亭去了峨眉,她便和俞莲舟说了这事,俞莲舟心想,得武艺口诀必然受益匪浅,也不知她这是无心还是有意。虽然这样想,却也同意下来,挑了一个能读书识字又行事稳重的小道童,让他拜俞岱岩为师,记录武艺口诀。 作者有话要说:  俞岱岩在书里二十几年过去心态造就调整过来,还收了弟子,但是我觉得他现在刚刚瘫痪,肯定有一段低迷期,如果他早就释怀了那后来看见殷素素也不会那么愤怒。 所以安排喵萝让他早点看开…这一章有点不好玩…随便看看呗… 我承认很苏,你们来打我呀,来呀来呀~~~唔,打不到可以留言嘛~ 求留言啊嘞! ☆、本喵武功很好   顾惜君想去汝阳王府取来阿三身上的黑玉断续膏,但又不好和别人解释,毕竟事情还没办成,不能随便给别人希望。为了自己离开武当去元大都,顾惜君得编一个理由,她虽然不在武当编制内,照道理人家管不着她,但她还吃着人家给的饭,住着人家的地方,人家都已经自觉履行起了监护人的义务,她也不好闷声不响就玩儿失踪吧,总要报备一下。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想出一个理由,她只好采取下下策,悄悄遁了…   便给宋青书留书一封,道自己要去一个山坳里采药,但未免他们不放心出来寻找,具体位置不便告知。又叫他们不必担心,她能一个人从峨眉山来到武当,现在也能去别的地方。千万千万不要来寻她,叫她过意不去,事情也做不好了。   毫不在意地暴露了自己会写字还写得很好看的事。   第二日一早,她调出脑子里的版面,使出一招暗尘弥撒,又用驾着小轻功踏云逐月、隐着身飞快地下了山。   技能是好使的!那她可以以一挡百了耶!没想到她也能有这么酷炫狂霸拽的时候!她要普天同庆、要大赦天下(?)、要广纳后宫(…)啊哈哈哈哈!   且不提宋青书看了她留书又气又急,又不知往哪里追去,告知几位师叔,几人只能听张三丰所言在武当山上等她自己回来。   顾惜君到了武当山脚下就使了想使神行千里,点开世界地图上却还是唐朝疆域图。呃……   噫!她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要死要活地背过,“元大都城址位于今中京市市区,都城街道的布局,奠定了今日中京的基本格局。”   那神行千里到苍云再轻功去元大都好了。   她点了一下苍云,有点好奇会怎么样。忽然她感到整个人凌空而起,极速地往东北方向掠去,身边景物都化成一线黑影,想必她自己在旁人眼里也只是一闪而过的黑点。   她只觉得自己迈着步子使劲儿往前飞,迷迷瞪瞪竟又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面前,正是朔州城三个大字。这时又是清晨,可能已经过了一两天。   守门的蒙古大汉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他只见一团粉红色的东西从天上飞来嘭地砸在地上,然后坐起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女孩子。简直像外星人入侵地球…妈妈我好方!   哼唧哼唧,颤抖吧凡人!   唔,宝宝要去中京了。   顾惜君之前发现自己虽然不能接任务,但是任务列表却可以自行输入!于是她输入了第一个自编任务“去元大都汝阳王府盗取黑玉断续膏。”   按下确定之后发现黑玉断续膏变成了红色字,罗盘竟然给她指了方向,还显示了她和目的地的距离,很好地规避了走错方向结果跳进黄河里的风险。   她真是高兴坏了,本来还没想出来要怎么找到阿三藏药膏的地方,这下子还担心什么!外挂的人生就是一个爽字!   她跟着罗盘指示,用明教轻功金虹击殿跳啊跳啊、飞啊飞啊,气力值没了就打一会儿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马驹一匹桃李马,就把它调了出来。   只听一阵马鸣,远处奔来一匹带着马鞍的枣红色高大骏马,停在她面前。顾惜君除了在动物园里骑过马溜过弯儿,并没有学习过这项贵族运动,本着对自己潜(wai)力(gua)的信任,她跨上小马驹,驾着它嘚嘚嘚嘚走向罗盘指引之地。   她进元大都前留了个心眼,收起小马驹,小马驹自己就跑开了,她驾着轻功从城墙上飞了进去。给自己的机智点赞,盘查什么的她可吃不消。   快到王府门口时她一个暗尘弥撒隐了身,小心翼翼摸了进去。毕竟官方说法是“伪装自己,使自己与环境相融令敌人无法觉察得到。”毕竟这世界环境不同,所以还是有点小担心,摊手。   等罗盘显示距离目标0尺的时候,顾惜君已经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屋子里,她原地转了一圈,看见一个柜子在发着光,打开一看,里面发光的是一个金盒。   噫,手到擒来。花了半分钟拾取进布包,或者可以叫她现在的随身空间,顾惜君立马要走。“任务完成,你获得五两黄金。”噫……她兀自笑了下。   这时她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一下子门一开,进来一个男子,浑身尽是肌肉虬结,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一看便是那用大力金刚指捏碎俞岱岩浑身筋骨的阿三!   顾惜君有点慌张,一看隐身时间居然只有两秒了!来不急想什么办法,她就直直地现在了阿三面前。   阿三本来进门眼一扫就发现自己藏药的柜子开了,里头的盒子也不见了,正震怒惊疑时,一个西域打扮的小孩凭空出现在面前,自然认定她可疑,立刻踏上一步,呼地一拳,往顾惜君胸口打来,顾惜君大骇,吓得几乎混身僵硬不能动,等拳到面前才想起挥起戒火刀格挡,对方右拳就已经撞了上来落在刀面上,一下子她直直给震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屋子里的墙上,虎口震裂,背部剧痛,手臂不住颤抖怎么发力也抬不起来,差点连刀都握不住要掉在地上。   阿三见制住了她,怕打死了不好逼供,但还是想再教训她一下。   顾惜君见他上前,呈再次出拳之势,心中惊怕尽去,怒气大盛,姐姐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苦!姐姐可是打过闯过剑三各大秘境、干掉各种大boss的喵教小公举!喵萝不发威你当我是小老鼠吗!   很好,暗尘弥撒已经恢复使用了。   阿三刚要飞拳而出,只一眨眼,面前的小女孩便消失了。   顾惜君虽然知道这时逃走才是最好的,但很不想就这样走了,又不想杀人,只把两弯戒火刀刀背向外,双手紧紧握住。她跟在双目瞪视四处寻找的阿三身后,静静地等待时机。阿三见她不见了,怒气冲冲地在顾惜君跌倒的墙角砸了一拳,两尺厚的砖墙竟然给他砸出一个大洞来!   顾惜君心下更是紧张,敛声屏气,行动愈加小心,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响得几乎像心要跳出来。待他背对房门之时,顾惜君一挥双刀,先使出一个无明魂锁将他定在原地,阿三只觉忽然间混身无力似中了十香软筋散一般,使不出力来甚至动弹不得。顾惜君不敢怠慢,又立即把两弯戒火刀刀柄一合双手一转,一记驱夜断愁打在他的背心,刀虽未出鞘,却也足已称得上一次重击。阿三一惊之下,怒气填膺,当即转身,不顾浑身剧痛,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真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顾惜君早有准备,弯刀一翻又摔过去一个业海罪缚,减缓他的步速,自己则踏着幻光步迅速移出门外,任他攻击再猛也落了个空,随后又使出轻功金虹击殿翻身过墙一跃而走,再不停留,阿三眼睁睁地看着她逃走,只觉那轻功玄妙,他拔足狂奔却追赶不及。顾惜君一直逃,直到元大都郊外气力见底才停了下来。   此时天已黄昏,她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而手臂颤抖着已经抬不起来了,混身都痛。她从包里拿出上品止血散,颤抖着手塞进嘴里,果然觉得血止住了,血条是重新满了,但虎口裂开的口子依然清晰可见,身上的疼痛也没有丝毫减轻。哈,自己作的死痛死也要作完。艺高(?)人胆大的小公举终于尝到了苦头。   顾惜君心道自己一个小孩要去住店必定没人搭理,干脆直接回去。便又在任务栏输入“把黑玉断续膏带给武当山的俞岱岩”,依着罗盘方向,使出神行千里,武当山过去。等她到那儿,已经累得没有知觉,睡得及沉,竟然在草丛里趴了一夜。   第二日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她在武当的屋子里,床边趴着熟睡的宋青书。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京就是北…京…阿三他的那个狂风骤雨一般的打法来自原着。不要吐槽我找到膏药的方法…这已经是宝宝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法了( ? ▽ ` )?…… ☆、颤抖吧,愚蠢的凡人   宋青书趴在床边,眼睫卷曲纤长,脸上嫩白嫩白还有点婴儿肥,像瓷娃娃一样可爱。   顾惜君听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见他眼睫轻颤,似乎要醒过来,她好奇地盯着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料他竟没有睁开眼,脸上却泛起了一丝红晕。顾惜君不由笑了一下,故意去戳他的脸。   这时他便装做被她作弄醒的样子,睁开眼,忍不住问,还带点小委屈:“惜君妹妹,我昨天下山看你有没有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一个人昏在地上都要吓死了,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又像哥哥似的教训她:“你怎么能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出去,走了五天还带了一身伤回来,我们都要担心死了!妈妈说你…你…背后都是淤青,你看你的手!太师父说七天内别想抬起来了!”   顾惜君听他话却觉得有些贴心,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抱住他的一条胳膊,轻轻晃着,叫道:“青书哥哥。”   “怎么了,哪里难受吗?”宋青书以为她身上痛才反常地撒娇。虽然心理活动是这样的:惜君妹妹亲近我啦!好开心!   “没有啊,又麻烦你们了。”她本不欲他们担心才悄悄离开,以为自己能hold住一切,顺利回来就好。却不想她一个人离开,正是叫他们担心的原因。   宋青书扳过她的肩膀正色道:“以后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去做,和大家商量,叔叔们和太师父都会帮你的。你还这么小,世道又乱,你…”   顾惜君见他郑重,想应下却也不愿违心。她一个人惯了,不习惯做事考虑别人的心情,也不想他们太考虑自己。凡事关心则乱,她不愿意被那些东西束缚,无论是被关心还是关心别人。于是她没有回答。   宋青书只以为她不好意思认错,换了一个话题道:“妈妈叫我看你醒了就去找她,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还要去和太师父和师叔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很快宋夫人就来了,轻轻地给她两手和手臂上药,嘘寒问暖没有一句重话,只是说下次莫再如此了。   顾惜君瞬间被治愈了,乐呵呵地喝完了宋夫人熬的粥。   宋夫人又道因见她服饰特别,就给她置办了一些日常衣物,一早就叫绣娘去做了,大约还要半个月。但亲手做的给她的里衣已经好了。   顾惜君感激她心细体贴,对她更亲近依赖几分,磨磨蹭蹭扭到她怀里,宋夫人轻笑她顽皮,一边又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顾惜君在宋夫人怀里窝了一会儿,道自己去和张真人、几位叔叔问好。宋夫人本欲让她再休息一会儿,顾惜君道自己腿脚又没有受伤,执意要去,宋夫人道因自己也许久不曾拜见师公,刚好和她一起上山去。于是两人便结伴来到紫霄宫。   正好今日张三丰在紫霄宫给几个弟子传道,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莫声谷均在,宋青书也在一旁。几人互相问了好,难免问起顾惜君的事。   顾惜君觉得瞒不住,也懒(bian)得(bu)编(hao)借口,遂道:“我因生在西域,也知道一些那里的江湖事。西域有一金刚门,是昔日少林寺偷学武艺又击死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的火工头陀所立。与因此事远走西域的苦惠禅师开创的西域少林一派并不是一回事。”   众人听她说起西域少林,皆想到俞岱岩为大力金刚指所伤一事,立时屏息细听。   她接着道:“他门下弟子行事全不是佛家弟子姿态,狠戾毒辣,只是偷得少林的外家武功,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医典上说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其方不传。”   众人闻言皆大惊,当初俞岱岩为大力金刚指所伤后,武当派遣人前往质问少林,少林派掌门方丈坚决不认,便疑心到西域少林一派,但多年打听,得知西域少林已然式微之极,所传弟子只精研佛学,不通武功,此事遂搁置。今日闻她所言,如醍醐灌顶,又听闻有药可医,皆又惊又喜,惊异地看她。俞岱岩更是难以置信般看她,双眼却亮得泛光。   一旁俞莲舟也顾不得问她说的这个与她受伤又有什么联系,只道:“你可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金刚门门人,黑玉断续膏又在哪里?”   顾惜君从包里调出盒子到袖子里,从那里拿出一长方形金盒到众人面前。打开一看,其中满满的装了黑色药膏,气息却是芬芳清凉。   “便是这个。”   “难道你这次受伤就是因为去拿这个吗?”宋青书脱口。   顾惜君只得道:“我知道金刚门的一个门人所在,便去他那里…取了来。”   “你若是识得那人又怎会教自己受伤,你这伤分明是打斗后受的!”宋青书盯着她,眼神晦暗又复杂,顾惜君从未见过,也不觉得在一个小男孩脸上出现是合适的。她忽然被他看得有点慌张。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张三丰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惜君你这次太过鲁莽了,我们都知你好意,但你也要多为自己想想。”   顾惜君眼里有点热,又委屈难过又感动,岔开话开玩笑道:“我是去偷拿的,怎么好和你们说,难道教你们和我一起去偷吗?”   “总比你一个人去好!再怎么也不该你去啊!”莫声谷说完,又惊道,“你既然受了伤,难道你遇到金刚门门人?”   “嗯,”顾惜君实话实说道,“我拿完药刚要走他就回来了,我和他对了两招就驾着轻功逃走了。他虽把我抡在了墙上,我却也在他背上狠狠打了一下,他还丢了药,我不吃亏啊。”   宋青书额头狠狠一跳。   且不说众人心里如何惊异于她的大胆和深藏不露的武艺,俞莲舟已道:“那门人究竟在哪?生得什么模样?”   “在元大都的汝阳王府,金刚门人为朝廷做事,因所谓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故要逼问屠龙刀下落,应该于对俞三叔出手的是同一路人。那人脸颊上生了一颗大黑痣,痣上有三茎长毛。”她瞧了瞧座上各人脸色,又加了一句,“我圣墓山的轻功好,举世再找不出第二路可以与我圣教相比。所以来去很快。”   是啊,这哪里还是轻功,简直和飞的一样。   众人均心恨元朝的残暴,莫声谷愤愤道:“蒙古鞑子真该死!”   俞岱岩对众人道:“对我用大力金刚指的就是他!惜君你竟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真是…”   “哎呀,这些以后再说吧!先看看这药管不管用,不如找一只猴子来试试?”顾惜君怕他们再问,便道。   张三丰道:“却不知这药要怎么用。”   顾惜君想了想道:“我曾在医典上看过,平常只要敷上此药膏就好;若是受伤时日较久,骨伤愈合,需折断骨骼拼接到准确位置,再敷上此药。”   张三丰点头不语。   张松溪道:“弟子这就去山上捉一只猴子来。”   语罢,冲顾惜君点点头,便出去了。   顾惜君将金盒交给张三丰,道自己并不会接骨正位,还需他老人家出手,张三丰自然答应。余下几人虽为俞岱岩开心,却还是满肚子疑问。   俞莲舟道:“你是怎么知道金刚门人在汝阳王府的?”   “我以前在圣教的时候听人说过。”   他还要再问,却见顾惜君瞪了他一眼,心下好笑,又想她既然是好心,不愿意说也随她去了。   宋夫人开口道:“这孩子刚刚才醒就说要上来给三弟送药,现在不如让她跟我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宋姨姨大好人!   张三丰自然答应,又给她把了把脉,检查她的伤势,确定没有大碍才让她们回去。二俞和莫声谷纷纷让她好好修养,待得空必定去看望。   只是自刚才起,到她和宋夫人回去时,宋青书也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内心独白说不愿意别人关心她管她,也不想太考虑别人,其实只是她自己以为的习惯。其实她很关心别人,别人对她好她也很高兴。当然了,她不希望别人替自己做决定,真是个独立女性,括弧笑。还有宋姨姨好温柔! ☆、本喵都不傲娇,你居然抢戏!   青书骚年不理人了!   这几日顾惜君都在宋家养伤,宋青书却住在山上没有回来。她白日去山上找他,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武,总之看起来一副没有时间理她的样子。她凑上去说话他也只是应几声,简直敷衍!还板着脸一点都不可爱!   哼唧哼唧,顾惜君也不要理他了。   另一厢张松溪捉来的那只猴子折断后腿,取些膏药抹上,第二日伤处便大见好转。众人欣喜,张三丰便着手为俞岱岩正骨敷药。因只用了几天药,俞岱岩手脚仍旧不能动弹,旁人不知,他自己却清楚,他瘫痪在床二年,手脚如今却渐渐又了知觉!将之告知众人,自是一番欢喜。   今日顾惜君去看望俞岱岩时,正遇上宋青书也在,等他走时,顾惜君便跟着他一起出去。   “青书哥哥,你现在怎么不和我说话了?是不是厌烦我了?好啊!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宋青书扭头涨红了脸看她,又羞又气又好笑:“负心汉不是这样用的。”   说完又想起自己打定主意不和她讲话,懊恼了一下又要走。   “青书哥哥”顾惜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死死抓住,“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好我做什么都不对,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不然就没人陪我玩了。”   噫……酸得她牙都要掉了……也是豁出去了,为了哄好他,她容易吗?这小子气性怎么这样大!   宋青书淡淡道:“我没有生气。”   “哦,你没有生气就最好啦。”顾惜君才不管他口是心非,顺竿子往上爬,“那我和你说话你要好好回答,我来找你不能故意假装自己很忙,我…”   宋青书脸一红,打断她道:“我才没有故意假装自己很忙,每日的课业本就这样多,只是前几日,因你…刚来,我…懈怠了罢了。”   “好好好,宋少侠~~~我知道你用功,才没空和我玩。   “不如……哎!我待会儿去你练功的地方,我们打一场吧?”   她两手养了这些日子,可以说完全恢复了。上次和阿三过招之后,她就觉得有外挂不会用也是心碎,便决意磨练自己的武技。方法嘛,她觉得最好肯定还是实战,什么都不如真刀真枪来得提升快。武当山上这么高手,随便哪一个和她喂两招都受益匪浅了。于是想先和宋小哥试一试。   宋青书没料到她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差点没被她噎死,脱口问道:“为什么要打?”   “难道你没有听过一个人练功不如两个人对打这句名言(?)吗?”   “又胡说。”   “那你答应了啊?”   “哪里?”   “你自己说你没有生气的,根本就是骗人!”   宋青书无奈道:“我没有生气。你尽可以来看我们练武,但我怎么能和你动手。”   “厚!”顾惜君怒,这是什么奇怪的坚持啊,“难道你怕输给我啊?”   宋青书深深看了她一眼。   之后任她再怎么胡搅蛮缠,宋青书也没有应下。   顾惜君蔫了。   第二日她上山,却见俞莲舟在俞岱岩屋里,见她来,便道:“听青书说你想与他过招?”   “对啊,惜君闯一趟汝阳王府方知学艺不精至此。往后还需好好磨练,才不至于堕我圣教的威名!”   你圣教在这儿还真没有什么威名……   二俞心想,你一七岁稚童独闯王府全身而退却还说自己学艺不精,也真叫他们汗颜。   俞岱岩道:“若你有心,我武当弟子自然是愿意与你切磋讨教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倒真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刀法呢。”   他话说得极谦和,显然是认可她武艺。   “啊哈哈哈……”这就尴尬了,顾惜君谦虚(?)道,“我其实就会那么几招,只是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地用,倒也能生出很多变化。”   俞莲舟道:“这倒是与道家的一生万物很相符。”   顾惜君若有所感,道:“真的很相近呢,我们圣教以日月为尊,视其为万物之源,不就像道德经里的一么。这么看来天下所有武功究其根本都是一样的,是天地所生所化。”   二俞纷纷暗赞她的悟性,俞岱岩奇道:“你们圣教也读道德经吗?”   大概是不读的…反正她是不能想象不羁狂狷的喵哥喵姐在一边摇头晃脑念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样子。   “不读的,只是,”顾惜君总不能说这是圣教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必学内容吧,“我父母都是汉人,诸子百家的学问我小时候曾听他们讲过,道德经也知道一些。”   诸子百家皆读,她父母也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她又笑道:“我们圣教都读《大光明录》。”   说着便轻轻念了一遍:“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怜我世人,飘零无助,恩泽万物,唯光明故。   光明慈父,知义知情,启我澄心,苏我明性。怜我世间,魔尘坌染,除恶扬善,唯光明故。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熊熊圣火,焚我残躯。十二常宝,普启诸明,妙音引路,无量净土。”   她 对于剑三明教是真的非常喜欢,甚至对其有一种归属感,每天从外面神行千里回明教做门派日常任务的时候,都会有种回家的喜悦,在外面做了多厉害的任务,也不如回家参拜明尊、读《大光明录》来得高兴。她回家就可以听明教场景乐声《明尊》,大漠之上放眼白沙遍天,鼓声庄严、铁琴铮铮、胡笳横笛悠悠扬扬,感天地浩大,听《梵影》,看涅盘道上信徒虔诚的朝拜,或一步一步从盘山的小路上去参拜明尊,或是从圣火柱上去见教主陆危楼。圣墓山周围悬崖林立,人即使站在圣墓山最高处圣殿上也觉得自己渺小极了。哪里好像永远都是夜晚,星空很美。   只恨自己描述不出那种感觉。至于《大光明录》,多做几次门派任务,每次看一遍,看得多了,就给记住了。   二俞细细听她念《大光明录》,心道不念自己身死,却怜悯众人多忧多患,那实在是大仁大勇的胸襟,当年创圣教之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唉,”顾惜君仰着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等再过些日子,我真想回去看看,不知道圣墓山下我圣教巨碑还在不在,山上圣殿还在不在,就算这些都被风吹日晒侵蚀、风化成沙,死亡之海、不归之海上的幽幽明月也应该在,三生树旁应该也还有一片绿荫。”   “我…”她真的很爱那个世界,如果能亲眼见到,即使是断壁颓垣,也是意料之外的美事了。   “你虽武艺较同龄人高出许多,但仍旧是个小孩子,阅历尚浅,且不说你一人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世间的人心险恶会大大出乎你的意料,不能这样大意。”俞莲舟面容冷峻,眼里却隐含担忧。   俞岱岩亦道:“二哥说的是,你还小,不知道这世道险恶,只有一身武艺,并不一定能保你平安。”   顾惜君笑道:“惜君明白的。”   话虽这样说,她却不觉得自己在智计上会输人一筹,一心想把明教武技融会贯通之后就四处游玩去。   两俞观她神色,知她没有心服,但觉现在多说无益,便不再提。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俞莲舟道因大哥不在,自己要帮忙打理山上事务,因此先走一步。临行前对顾惜君道:“你若要找人对练,就尽管去,青书带你四处看过,你应知道东西习武场所在。东边因我们几个常去,弟子们便也常去那处,西边倒清静些,青书也常常在那。”   顾惜君自然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两小无猜.jpg】,嗯,青书骚年的确是怕输给他的惜君妹妹。话说真的好喜欢明教。陆教主帅一脸! ☆、本喵武功真的很好   得了二俞对她和武当弟子切磋的应许,又兼青书少年不带她玩,顾惜君想一圈,就愉快地去东习武场找莫声谷了。   莫声谷骚年正对着武场几个靶子在练暗器,周围围了一些小道童观看。   她知道莫声谷的暗器是武当七侠里头最好的,她见他练习也不奇怪,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只见他一掸白袍孑然而立,一手五枚穗子镖,眼神肃然清湛,左右环视,似在确定靶子的位置,忽人一倾猛地发力,手划出一个圈,五枚飞镖一个接着一个地钉入了一边五个靶子的正红心,脑后黑色发带随风飘扬,一派少年英姿生气。脸上尚且带着少年的青涩稚嫩,眼神却已经坚毅沉稳了。   “七师叔好厉害!”周围小道童纷纷叫道。   莫声谷失笑:“你们尽看我做什么?如若有所得悟也便罢了,可当热闹看就算了罢!这不过是暗器,胜在轻巧便利,可到底不够光明正大,终究不能与刀剑相比。”   顾惜君心道,那是因为如今不见大唐江湖时唐门弟子的英姿。否则他对暗器的看法也不会这样容易地说出口了。   小道童听莫声谷这样说了之后纷纷散去,有的回屋读经,有的去互相过起招来,有的干脆直接在一旁找了个地方练功扎马步。   莫声谷自然瞧见一众白衣小汤圆里头她一身与众不同的服饰,红衣红腰带披白纱衣,坠着许多金饰嵌着珠宝,雪白的裤子上窄下宽,裤脚用金带扎紧,连鞋子也是金的,背后两把银色弯刀上也有嵌着鎏金的花纹。初时看还觉得奇异新鲜,如今也已经习惯了,便道:“你这一身太过扎眼!怎么来习武场了?”   “莫老七!我与你比一场,你敢不敢应?”顾惜君笑道。   莫声谷也笑道:“我上回就这么想了,就怕你说我年纪大欺负你年纪小!”   “爽快!你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比青书骚年痛快多了!那个家伙,哼!   两人距十尺左右,相对站定。旁边又围了一些道童过来。   顾惜君两弯戒火刀从背后一抽,霎时银光流转、金芒飞舞,莫声谷心赞一句好刀。她两手分别握刀置于腰前三寸,双眼紧紧盯着莫七,严阵以待。莫声谷尚且是少年心性,自从知道她自打伤三哥的金刚门人手下全身而退后,就知道她武艺高强,更好奇她武功,十分想与她一战,因此也不怠慢。   顾惜君知道他们武当派自有君子风度,不会先行出招,因此两人站定几息之后,她眼神一厉,向前一跃两手一翻弯刀用力一挥一记银月斩,又近到莫七面前对准他肩膀就要挥出一记烈日斩。莫七在她出手后,当即长剑一挥,剑走龙蛇,轻灵飘逸化开弯刀的来势,一招百鸟朝凤化出数十个剑尖紧紧锁她中盘,剑尖颤动间就要刺进顾惜君身上。顾惜君一惊,忙用弯刀隔开,顺势狠狠挥去一个烈日斩,金芒闪过,如烈日灼眼,势不可挡。莫七眯了眯眼,不急不缓长剑刺出,却见剑如柳叶灵动,只待寻到她防守的破绽便要 一剑刺入。顾惜君双刀刀柄一合两手不停翻转,连使两次赤日轮,只觉莫七挥剑越来越快,她双刀根本无法碰到他身上。来回几十招后她却是越打越兴奋,战意凛然,也不急,踏一招流光囚影身形一动一跃至他背后,连发三招净世破魔击,干净利落、毫无间隙地分别攻他上盘中盘下盘。莫七一声清啸,霎时剑法已大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奇异地将她刀势全部阻截化开。   顾惜君:传说中的绕指柔剑!会弯来弯去弹来弹去!十几年后莫声谷使这套剑法,把殷白眉都给刺伤了诶!有点怕……怎么破,在线等,八百里加急啊喂!   只好循环!她手一挥又是一道银月斩,一道烈日斩劈过去,霎时戒火刀银光大闪,直冲莫七两臂。莫七忙后退一步长剑一横将双刀挥开,又一抖剑身,只听一声剑啸,已向她手腕刺去。顾惜君人较他矮许多,一惊之下下意识地身子一矮,一手执刀格开他长剑,另一手执刀一转,刀背已抡在他肩上。   胜负已分。   她慢慢收回刀,十分开心,因想,对战果真受益良多。   莫七红着脸默默收回长剑,心中思索着他败给顾惜君的那一式的破解法,好一会儿才笑道:“惜君你刀法太行了!下次再来!”   言语坦坦荡荡,眼神清澈,无半点虚假。   顾惜君大笑:“那太好了!你的剑法好厉害,还好我运气好!”   莫七愣了下,正色道:“你赢我赢得堂堂正正,并不是靠运气。”他与她对战之下,发现自己绕指柔剑法的不熟练之处,有所获亦是高兴,暗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打赢她,堂堂正正讨回自己的面子。   两人此时才放松下来,顾惜君觉得手脚都酸得紧,心知是疏于训练之故。   “七师叔输给那个姑娘了!”底下窃窃私语。   顾惜君坏心眼地冲这些小童挑眉瞪眼,只听底下一静,片刻后窃窃私语的内容又变了“那个姑娘也太不谦逊了!”“要是七师叔赢了就好了”“但她的刀法倒真的很厉害啊”。她四处一看,除了这些小孩心性的小道童,俞莲舟、张松溪和宋青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武场一旁,显然来了有一会儿了。   “二哥、三哥、四哥、青书!”莫声谷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叫道。   顾惜君亦向他们道好。   张松溪道:“七弟,你那百鸟朝凤使得很好,绕指柔剑第三十六招慢了!二哥觉得呢?”   原来他们都看到了!   俞莲舟点头赞同道:“你剑法虽日进千里,但也还有能再精进的地方,把绕指柔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这个度只能靠自己摸索。你近些年勤修内功,但也不能疏于外功。”   莫声谷虚心听从:“小弟知道了。”   顾惜君摇头晃脑地站着一旁没个正形,还忍不住眼睛一瞟一瞟地去看宋青书。   只见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剑,神情凝肃,忽若有所感,抬头就对上顾惜君的视线,随即面无表情地移开。   青书骚年又不理她了QAQ怎么这样…   “惜君,你的刀法精妙,不过招式之间承转之间略有生涩,而且反应不够灵敏。你身量小,尽可以靠身姿灵巧来获取优势。你若好生练习,日后必有大成!”   “谢俞二叔指点!”顾惜君作了个揖,有人指点她自然高兴,又道,“我定然好好练习。”   她已经想好了,以后每天都要练刀,隔几天和莫七对练或者等殷梨亭回来和他打。嘿嘿嘿,总有一天武当七侠都不是她的对手,啊哈哈哈。啧啧啧,剑三纯阳宫伏倚天的武当派,她这也算为师门争光啊哈哈哈。   但是青书骚年不理她了!   又不理她了!什么脾气!她又没惹他!这小孩天天别扭啥啊?   她语毕时,宋青书早已经默默退去了。   她手握双刀兀自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写细菌和莫七对打写得又卡又爽…什么心态…… 今天细菌妹妹穿的衣服是最普通的启明套(萝莉版),我觉得启明套比其他各种高级配置更有门派的感觉。 ☆、本喵有点想家了   过了些日子,宋远桥和殷梨亭从峨眉提亲回来了,殷梨亭和贝锦仪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顾惜君和宋青书一起去迎他们,一见殷梨亭就逗他道:“贝姐姐美吗?你既然见过了就与我说说呗!”   “…”殷梨亭闻言不禁想起未婚妻的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水汪汪的眼睛和带浅浅红晕的脸庞,脸一红,道,“你不是知道吗?还来问我。”   “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肯定不一样嘛,我想知道哪里不一样啊。”   宋青书看她一眼。   她还在说:“唉,总归是很好看,美若天仙,在你心里无人可比,对吧?”   只见她越说殷梨亭脸越红,从耳尖直红到脖子里,终是宋远桥给他解围,他也听得好笑,但顾及到殷梨亭的面子薄,因此道:“惜君你不要顽皮了,你们俩从哪里来?可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在紫霄宫没?我和你们六叔一道去拜见。”   张三丰不在紫霄宫还能在习武场还能在膳食堂还能在公共澡堂吗?啊?你说。   “唔,”这个话题转得有点小生硬…顾惜君甜甜笑道,“张真人正在紫霄宫呢,我和青书哥哥刚刚从那儿荡过来。”   于是一行人一道去见过张三丰,宋青书则辞去练武,顾惜君觉得他最近有点奇怪。   虽然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同了。   因此她怀着关怀别扭少年的想法,翘了自己下午安排的力量训练,去西习武场看他了。   他正在练掌法,长剑搁在兵器架子上。顾惜君心想,许是他比他那长剑高不了多少的缘故。   她看他一张小脸绷紧,立得笔直,出掌外推,脚下步伐顺势移动,双手分别一拍一抖把力打出,手态绵软好似无力,她却眼尖看出他掌前空气流动霎时一变,他又缓缓收了回来,脚尖一点一跃而回,面色已变得平静。随后又是一掌推出,步伐手势都与前面那一招不同,接连打了近三十几招,才收住势,吐尽胸内浊气。此时他已经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点点汗水。他这时才发现一旁眯眼笑的顾惜君。   顾惜君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已经看了那么久,她其实不懂掌法,只觉得宋青书架势好看,一举一动灵动轻巧,又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凝重端方。就不禁看了许久。   “你怎么来了?”宋青书笑了下,静静望她。   “反正不是来偷师的。”顾惜君笑道,“我除了看出来这掌法很厉害,什么也不懂。我对我家刀法以外的武功一窍不通。”   宋青书略有些讶异,他知道她没在说谎,她并不是自谦的人。但他本以为她武艺这样高,天分定是占七分,如今听她说七分大概是刻苦,三分才是天赋悟性。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孩子,想起这两日他偶尔去东习武场每每见她练臂力、耐力到苦不堪言仍旧不愿停歇,心绪更是复杂难言。沉默片刻,因道:“这是武当的三十二式绵掌。我使得不好。”   哦哦哦,好好好…“我又不想知道这叫什么武功。”   他见她难得闹别扭,不由笑道:“那你当做没听见吧。”   顾惜君翻了个白眼,眼见少年脸颊汗湿,笑脸生花,满面勃勃英气,她想了想,拿出为了给藏剑山庄擦雕像拿来的一小块苏绣,还长得挺像个手帕,走过去递给他道:“喏,擦汗。”   宋青书一愣,呆呆接过,却并不拭汗,只是盯着看,好一会儿才紧紧攥着它慢慢抹去额头上的汗,但见面前女孩笑容娇蛮,眉目如画。   顾惜君就这样整日地练武、满山乱跑、看宋青书练武、找莫七对打、去宋夫人那儿卖乖。但见日月东升西落,花开花谢,转眼两年。   俞岱岩如今已经可以自如地下地行走,与常人无异,他虽重伤已两年,骨伤已有愈合,但万幸还在可控范围内,观他形势,武功一点点练回来,虽艰难也是有可能的。大家自然都是一番高兴。   顾惜君这两年勤加练武,进步十分快,竟在对练时赢了殷六。武当众人瞧在眼里,自然不好意思次次输给一个小女孩,也是奋力习武。总之…输给顾惜君的武当六侠、七侠,武功都有了可喜的进展……武当上下生气勃勃。   顾惜君在此时和张三丰提出离开。她打了许久腹稿,又说理又耍赖地缠了他好一会儿,张真人一声长叹,道:“你既然如此坚持,我哪里拦得住。我那几个弟子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这下开心了?还要你自己去把他们叫过来。”   顾惜君心思被戳破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道:“我这就去。真人,你一百大寿的时候我肯定备好礼回来给您祝寿!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礼薄就好!”虽然肯定比不上你的五弟子媳妇儿她殷家备的礼厚,唉,她只是个小康,没那个土豪的命。   六侠皆到了紫霄宫里。   她头有点大。“各位叔叔,我想回西域看看,不知道我家还在不在,但我一定得回去啊!我还想四处游历,看看这世道人间,虽然外面乱,蒙古鞑子欺压百姓,可我不怕。”   “初生牛犊啊!”宋远桥叹道。惜君住在他家这么久,每日和宋青书同进同出,宋夫人更把她当作女儿来疼爱,他和师兄弟们也把她当作自己一个出色的小辈来教导,更是知道她的脾气,看上去又乖巧又懂事,其实又倔、胆子又大,还是个不听劝的。   “我和三弟与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不成?外头人心险恶,你待如何招架?”俞莲舟冷着脸斥道。   俞岱岩板着脸劝道:“可不能自恃武功高强就对世事掉以轻心,以为什么事都不用怕了。等吃亏就来不及了。”   “再过两年再回去也是一样的,你现在自己一人上路,我们皆不能放心。”张松溪也劝道。   “你虽然功夫好,但一个人上路太不妥了!不如我送你去。”莫声□□。   殷梨亭道:“我也可以送你去。”   “各位叔叔,”顾惜君闻言心里沉重,但却不松口,“你们的担心我都知道,但我意已决,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惜君心中有所求,不可能一辈子都避世在武当山上,事已如此,不如随她意,早点出发,也能早点破了心中的执念。”张三丰道。   又告诫道:“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回武当,或者传信来,不要自己扛着。”   六侠也纷纷对她嘱咐。   顾惜君从紫霄宫脱身后,心情沉重,武当她已经混熟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是看惯了的,就像…家一样。如张三丰所言,她心有执念,不破此念终生难安。   想了想,就去找了宋青书,她要好好和小伙伴告别,希望他不要太生气…这家伙脾气总是很古怪,动不动就生气。   没想到宋青书只是淡淡看着她,神色不喜不怒,漆黑的眸子里包含的是什么她已经看不清了。   “青书哥哥?”顾惜君抿了抿嘴。   “你一个人……怎么能让人放心,你要去西域,还是有个…大人一起比较好。”他知留不住,她要做的事,谁拦得住?因此倒没有留她。   顾惜君笑道:“他们愿意送我去,我还不乐意他们跟着呢。我是要游戏人生的人。”   “妈妈一定舍不得你。”宋青书垂眸道,眼睫下小小一片阴影。   顾惜君沉默一会儿道:“嗯,我等会儿去和她说…我会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这么快!不能多留几天吗?”   “不快…我想了很久了。”   宋青书久久沉默。   第二日一早,她去紫霄宫拜别张真人,众人执意要把她送到湖北的往西的渡口,顾惜君连连推辞,终是盛情难却。俞三和莫七殷六一道儿送她过去。   宋青书立在紫霄宫里张三丰旁,一语不发地目送他们远去。   临行前他给她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下次见面,我一定与你一战。惜君妹妹,珍重。”   顾惜君虽听得半懂不懂,却也看出他眼里的不舍和郑重。   “你也珍重啊……宋青书。”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细菌只把人家当小伙伴,宋青书也知道她没把自己当哥哥。哎呀结束一部分了呢,第一次分离。 最近涨好多收藏超级开心啊,所以把存稿时间提前了。但是话说回来日更真的不适合我,QAQ,望天,尽量两天一更好吗。 ☆、白驼山什么的,三叔的cp还是基友   她乘船离开湖北,抱着双膝坐在船板上看了一路风景,碧波荡漾,飞鸟来去,难得惬意。虽看得高兴,还是第二天就下了船。   打开地图,直截了当地选择神行千里到圣墓山圣殿外。   圣墓山如记忆中的高耸入云,和周围群山间的谷地依旧深不见底,令人见之生怖。天空中苍鹰飞过,地上风沙卷。   没有了险峻石桥,她使出金虹击殿,袖中金链飞出,咬住岩缝,将她带过去。顾惜君站定,已经找不到石桥前的石门,转了一圈,圣火柱不见踪影,栈道也不可见,往上望,圣殿只剩断壁颓垣,柱石倾轧,遍地碎石,已然成了一座风蚀城堡。   她没料到真有圣墓山的明教,于是更没料到它的残破景象,因此久久不能平静。   能见它遗迹,已经是意外之喜,怎么能奢求更多?   她收起宋夫人给她做的襦裙,着朔雪套一身白衣,头戴红色兜帽,背着弯刀,从圣墓山前走过,骑马从往生涧走到映月湖,在那儿望着月亮发了一夜的呆。从死亡之海到天鹅坪再到祈圣台,遗憾地见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尽是白沙,只能追忆当年教主陆危楼和圣女陆烟儿的风姿。她从胡杨林到不归之海,斩杀一些不怀好意的沙狐,烹饪后用来果腹,一路走再到三生树下。   “三生树竟然在。”她喃喃。   “以后我要带我的意中人来这里。这是我…最后的故乡。”   她许下一个愿。   然后带着满怀的希望满足地离开。   之后就往遥远绿洲去寻人家,她一身明教校服在那儿很应景,随后她在那儿买了块地住了下来,喝羊奶,吃馕饼,唱歌吹笛,跳回旋舞,和沙狐石狼搏斗,教小孩子用刀,一个人活得放肆又开心。偶尔有机会就托商队或者要去中原的青年人给武当去信,告诉他们自己一切安好。   这么过了近一年,有一日,她从沙漠回来,竟然看见自己家门口立着一个人,提着一口大箱子,一身纯白飘逸的道袍把人从头到尾盖得严严实实,与周围人轻薄透气的装束格格不入。   旁边绿洲里的一个露着双臂、纤腰,披纱巾的西域姑娘正围着他跳舞,他别着头颇为不自在的样子。   “……阿伊莎你说好的傲慢矜持呢?咦咦咦,三叔?”顾惜君惊得大叫,“您怎么来了呀?”   “师父和我们几个都不放心你,便派我来看看。我顺道还想去看望一位老朋友。”俞岱岩看见她松了口气,他的声音本来是端稳深凝的,这时却意外的紧绷,甚至有一丝轻颤,脸连着耳朵脖子都是通红的。   阿伊莎道:“他是你叔叔?他可真可爱。”说着又往俞岱岩眼前凑过去。   俞岱岩连连退后,别过头朝着没有阿伊莎的一边道:“姑娘请回吧,我是来看望惜君的。”   顾惜君翻了个白眼往里走去,一边道:“阿伊莎我叔叔是个吃素的道士,喜欢清淡的。三叔累了吧,快进来坐,有好吃的。”   阿伊莎抚唇妖媚一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俞岱岩头也不敢回,忙不迭随惜君进屋,见她的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干净齐整,小院子里还有棵树,树边一个小亭子,一口井。他把给顾惜君带的一箱子东西放在地上,转了一圈回来看见顾惜君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她家的厨房倒是格外大。   “三叔你先坐,有腌好的野狼肉,我刚还去采了野菜,你先尝尝桌子上的马奶糕,只有这儿的味道才最正。您就坐等着尝我的手艺吧。”武当众人是顾惜君到这儿来最早认识、也是认识得最久的人,她好久不见他们,如今竟然看到俞岱岩,心里自然极为高兴。   “……我吃素。”俞岱岩见她小大人似的操持着,又问道:“原来你自己当家么?”   “……”顾惜君愣了下,才明白他以为自己在这里会有亲戚朋友照拂,可那怎么可能呢,“就我一个人,自然就我当家了,我原来住在圣墓山,现在那儿虽然不太长草,可已经快成沙雕了。我当然要住到绿洲来。这儿很美吧?”   俞岱岩也上前默默帮她洗菜,半晌问道:“你宁可自己一个人过得那么累,也不回武当吗?”   顾惜君仔细想了想,笑道:“我只是喜欢自己做主罢了。在外面野一段日子,大概就想回去了。”   俞岱岩闻言笑了笑。   两人做完饭,又吃完、洗净餐盘碗筷,俞岱岩道自己住在附近的客店里,明天再来看她。   第二日一早,俞岱岩牵着一匹马来找她,道:“带你去外面转转。”   顾惜君问:“去哪儿?不好玩的话我可不去。”   “白驼山。”俞岱岩淡淡道,“你知道吗?”   “哬……”顾惜君心道哪个白驼山,“是当年西毒欧阳锋那个白驼山庄所在的白驼山吗?”   “正是,它如今的主人是欧阳克的孙子,也是我的旧友。要和我一道去吗?”   “要!!!”有白驼山可以参观诶,开心~而且顾惜君心道射雕里头欧阳克哪有什么后人呢,去弄弄明白也是一桩有趣的事。   顾惜君又问:“三叔不是没来过西域吗?怎么认识白驼山庄庄主的?”   “从前在嘉兴我俩相识一场,他为人虽有丝邪气,却的确是武功了得、气质非凡,不负他在江湖上的谪仙之名。”   “他叫什么名字你还没说呢!”   “欧阳宴。”   顾惜君:“……哦。”没听说过:)   “他穿白衣服吗?长得好看吗?几岁了?年纪不小了吧?身边姬妾成群吗?像欧阳克吗???”   听她越说越不着调,俞岱岩也不理她,任她胡思乱想。   两人各骑一匹马走了近一个时辰到了白驼山,果然有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在门口等候,先作一揖道:“阁下可是武当的俞岱岩俞三侠?”   俞岱岩微微点头,道:“正是,在下兴起携小辈来拜访欧阳兄。”   白衣少年一笑道:“庄主久候了,俞三侠和这位妹妹且随我来。”   “越歌,不必了,我带他们进去。”一白衣飘飘、容貌艳丽的女子浅笑着从台阶上走下来到他们面前,“俞三哥,小女子是欧阳宴的妹妹欧阳宛,二位随我来便好。这位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俞岱岩面不改色:“麻烦姑娘了。唤她惜君就好。”   顾惜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妹子感觉非常的热情但是又很违和的收敛啊…总感觉她本来可能更加外放一点呢。   果然就听欧阳宛道:“三哥和家兄是好友,和他一样叫我阿宛就好,不用见外。”   顾惜君:“……”   你们一个两个大美妞怎么就都看上他了呢!没想到俞岱岩这种古板的大叔也这么抢手,难道是因为他浑身浓浓的禁欲气质咩?   俞岱岩不为所动:“劳烦欧阳姑娘带路了。”   顾惜君觉得他是昨天被阿伊莎吓到了(…),所以对和妹子相处这事更加敏感,反应比较激烈。   欧阳宛望着他眼的眼里盛满笑意道:“阿宛知道了。阿宛不是阿伊莎,三哥不喜欢的事,阿宛不做。三哥叫我欧阳姑娘也好,叫我阿宛自然更好。”   “啊哈哈哈哈。”顾惜君狂笑,眼睛闪闪发光,姐姐嫁我!她狂放的笑声在俞岱岩淡淡的眼光里渐弱下去,变成了干笑。   “姐姐怎么知道阿伊莎的?”顾惜君转过头看美人姐姐,声音软糯、眼神无辜。   欧阳宛回头朝她挑眉一笑道:“我昨天就去找三哥啦,我就想看看能被哥哥称赞的人是怎样的。我跟着三哥到你家门口,就看了阿伊莎啦。”   她昨天听手下人说俞岱岩已经到了白驼山附近,却没有来访,而是去了绿洲。她早就按捺不住,便偷偷跟了过去。因身子轻盈她将家传轻功瞬息千里发挥得很好,跟了他一路也没让他发觉。就看到他虽能举着沉重的木箱若无其事地行走,却在女孩子热情的言语和动作下失去了淡定从容,只觉得有趣。   她回过头仍旧忍不住笑,嘴里嘀咕着:“三哥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   顾惜君和俞岱岩并排走在她后面,顾惜君听得还蛮清楚的:)俞岱岩就不用说了吧。顾惜君看到身边这个高大的汉子脸上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好吗,亲爱的们。~(~ ̄▽ ̄)~~ 宝宝解释一下哈,这个欧阳兄妹啊,当然是我编的,望天,囧。因为我脑补过剑三妹子女票欧阳克来着,所以人家有正正经经的后代,望天,囧。 ☆、本喵有了土豪朋友,妈妈你开心吗?   白驼山庄因地势较高而气候温凉,上了山便如置身于江南四月。那门口接引他们的少年越歌帮他们牵了马去打理,俞岱岩从马上拿下两大坛封得严严实实的酒提着,和顾惜君跟着欧阳宛往里走。走过细细雕花的曲折回廊、穿过造型奇特的假山怪石、经过各色巧夺天工的亭台楼阁,来到山庄一处明显受到精心打理的大花园里。   一轻裘缓带、头带金冠的白衣男子,正在花园小湖边的亭子里有一杯没一杯地自斟自饮着,他听见响声,扭头望过来,淡淡几句话语依托着他深厚的内力清晰的传到三人耳里,依然漫不经心:“连我那妹妹都亲自相迎,武当俞三侠果然了不起。连生的娃娃都长得比别人家的快。嘉兴一别这才几年?女儿都这么大了,且不说你之前还在床上躺了三年。”   俞岱岩眼里笑意一闪而过,脸色不变,回敬道:“在下走南闯北,说起来世面也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这样不着调的谪仙。要说俗务不通到爹爹叔叔不分,也是世所罕见。”   爹爹叔叔不分……俞三侠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一定不知道欧阳锋和欧阳克之间的爸爸再爱我一次家庭伦理大戏吧……顾惜君一副打了肉毒杆菌的微笑脸,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   欧阳宴并不以为意,倒是欧阳宛对自家哥哥揶揄道:“你狡诈得跟狐狸似的,天天戏弄人,也不知道哪个被你的皮相迷了眼竟然叫你谪仙。”   说着三人已经到了那小亭子里,欧阳宴抬眼上下扫了扫俞岱岩,忽笑道:“看来你身子真是大好了。你可知道伤你的是何人?”   “多亏了惜君为我盗药,不然恐怕我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他说到这里仍旧神色未变,泰然自若,又道,“至于伤我的人,是西域金刚门的门人吧。”   “哦?”欧阳宴从他手里拿过酒坛,抬眼奇道,“你什么时候也有红颜知己了?惜君是哪家的女豪侠?”   欧阳宴在顾惜君眼里欧阳克第二的第一印象就此碎成了渣渣,她无辜地瞪大眼天真笑:“欧阳叔叔,宝宝就是惜君啊,顾惜君,好听吗?红颜知己的意思就是侄女儿,谪仙的意思就是黑芝麻馅的包子,对吗?”   其余三人:“……”   “宝宝果真不好欺负啊,”欧阳宴眯眼笑道,轻轻一拍碎开酒坛子上已经硬如砖瓦的黄泥,道“连金刚门秘药都能给你找到。”   欧阳宛看着这鬼灵精,戏谑一笑,艳光闪动,道:“我可听说,惜君在遥远绿洲那片儿可是整日里与沙漠里的野狼搏斗的猎手,这份勇武,比过多多少英雄豪杰?”   顾惜君被她瞧了水波潋滟的一眼,还被夸了,终于忍不住扑进欧阳宛怀里,嗅着漂亮姐姐身上的木兰香气,痴汉地流口水。俞岱岩扶额,忍住提溜着她转身就走的冲动,在心里告诫自己修身养性、修、身、养、性。   一边欧阳宛搂住扑进怀里的顾惜君轻笑,忽话锋一转,道:“哥哥得知三哥为大力金刚指所伤之后,将西域金刚门整个儿端了也没有找到那黑玉断续膏,后来才知道原来那秘方和秘药皆被投靠朝廷的几个弟子带走了。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寻,着实叫人苦恼。惜君能寻来,真是大幸。”   “端了金刚门?”顾惜君惊叫出声,用一种“我懂了”的缥(dai)缈(zhi)眼神在欧阳宴和俞岱岩之间转来转去。   欧阳宛笑道:“惜君不信么?要说白驼山,在西域里整治个把歪门邪道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这话仍旧算是自谦,白驼山庄何止如此?自欧阳锋以来,白驼山庄就是西域各门各派不敢有丝毫招惹的地方。后来欧阳克夫妇接掌白驼山,改了以往霸道作风,西域人也逐渐消失了原来对其的惧怕厌恶,白驼山庄成为令人向往又敬畏的存在。到如今愈发壮大,不仅在西域令行禁止,中原武林对它也极为忌惮。   顾惜君连连点头:“到底是欧阳锋的后人。”   俞岱岩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转向欧阳宴拱手道:“欧阳贤弟,你的一番恩情俞三铭记于心。”   欧阳宴扫他一眼,吩咐一边侍立的白衣侍女去去酒碗来,懒洋洋道:“客气,这算得了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金刚门近乎举派都投靠了鞑子,剩下的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这样若都动不了它,那白驼山趁早让给野蛇算了。”   “我也去了,哥哥清理金刚门那一日,我也去了,三哥也放我在心上如何?”欧阳宛音如黄鹂、尾音上勾、婉转动听。可能因为是在自己家里的关系,很是放松,一不小心就露了本性。   顾惜君目瞪口呆,欧阳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俞岱岩…脸黑了。   欧阳宛无视他的脸色,又抛过去媚色入骨的一眼,悠悠起身。她以手挽起衣袖,皓腕凝霜雪,将三个雪白的大酒碗摆好,双手修长纤细、洁白无瑕能与白瓷媲美,捧住开封的那坛酒,微微倾下头,把微黄泛着浓香的白酒一点不洒满满地一碗碗倒满。倒满三碗,欧阳宴已经自己取过一碗,欧阳宛放下酒坛,取一碗递给俞岱岩,笑道:“三哥请。”   俞岱岩面无表情点头接过,欧阳宛满意一笑,也自取过一碗,灌了两大口,惊喜问:“这叫什么酒?如此醇厚浓郁,清香细腻,我竟然从来没有喝过。”   欧阳宴瞥她一眼,饮一口酒淡笑道:“湖北的石溪双泉,名不虚传。”   俞岱岩嘴角微微上扬,不语。   顾惜君此时的心情难以言喻,她的美人姐姐欧阳宛对俞黑脸大献殷勤,俞岱岩和欧阳宴好基友的身份已经在一来一去中被她断定。现在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来避免兄妹阋墙的惨祸发生……   “我……我也想喝……”顾惜君好半天憋出了这一句。摔!她真的超想喝的好吗!她一个女孩子难得非主流地最爱高纯度白酒,而且它还闻起来这么香,TAT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啊!   俞岱岩皱眉刚要说什么,顾惜君抢在他前面嚷嚷道:“你可别说小孩子不许喝这样的话。在大漠里哪家孩子不是从小烧刀子灌大的?”   “是是是,”欧阳宛一边笑一边也给她倒了满满一碗,道,“我们西域的姑娘就要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唱最亮的歌,嫁给最英武的男人。”   她说这话时望着俞岱岩,眼里仿佛汇集了黑夜里所有的星光,真挚直白得动人心弦。   俞岱岩怔了片刻,脸一红别开头去。   晚上两人在白驼山住下,顾惜君就着金勺、银碗、象牙筷,尝着比江南细点还要精致的小食,腌制入味的切片狼肉,各种新鲜多汁的蔬菜,一边摇头一边在心里感叹自己之前风沙里来去的生活太糙,直接被秒成渣渣……   “怎么摇头?不合胃口?”欧阳宛问,放下筷子就对一边的侍女道,“去取些清淡的小菜,拿些水果来。”   “没有不合胃口,比我自己弄的好多了。”她太感动了。   “说起来,你哪儿来的侄女?还一个人住在绿洲里?”欧阳宴啜了一口琉璃杯中的葡萄酒问道,这女孩分明是西域人打扮,连身上的弯刀也是当地人使惯的兵器,却怎么会是俞三的侄女。连黑玉断续膏都能找到,她如今才几岁?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西域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家了?   “我之前无处可去,就是被武当收养了。后来我大了一些就想回家看看,我家本来就在西域,现在依旧没了,我就住到绿洲那儿去了。”顾惜君无所谓地解释道。   俞岱岩轻叹了口气,道:“大家都记挂着你。”   欧阳宴看她笑眯眯问:“宝宝你刀用得很好?”   顾惜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点点头:“嗯,挺好的。”   这时俞岱岩举起酒杯饮尽,对欧阳宴示意,欧阳宴无所谓地点点头。   三叔果然是自己人!适时地制止了欧阳宴继续发问。   就这样顾惜君在写作白驼、读作奢靡的山庄里度过了两天醉生梦死的时光,期间撞见欧阳宛言语挑逗无数次,俞岱岩面红耳赤、义正严辞(色厉内荏?)拒绝无数次,以及欧阳宴兴致盎然全程围观俞岱岩和欧阳宛的你来我往无!数!次!   画风如下。   “啊,美人姐姐拦住三叔了,看我驱夜断愁(隐身)嘿嘿嘿…”   咦,为什么画面提示不能在该状态下使用。   “我去!你干嘛拎着我,放我下来!!!!”顾惜君四肢因为离地产生的不安全感而疯狂地摆动,乱打乱踹。   欧阳宴无语地看到自己雪白的衣服上灰黑的印迹,轻声道:“别出声,我带你过去。”   于是两人在屋檐上围观了俞岱岩和欧阳宛又一次交锋的全过程,最后获得美人和汉子的瞪视各一枚。   第三日下午,俞岱岩带着顾惜君,在亭子里找到了用夜光杯喝着葡萄酒的欧阳宴,向他辞行。顾惜君暗搓搓地觉得剧情已经进行到了高/潮,奈何女主角还没有出现。   两人向欧阳宴道扰,欧阳宴转着酒杯笑道:“俞三侠可要保重,别再像之前一样,因为那劳什子破铜烂铁惹上一身腥。我白驼山庄就在这里,三哥赏脸就常来看看。”   俞岱岩郑重谢过,又与他道别。欧阳宴好笑道:“稍等等,阿宛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驼山……俞三侠的基友和cp生活的地方,远目…… 过节了大家开心吗~~明天晚上10点半【远目…】还有一更。 以后都是十点半啊,太晚不好。 求留言啊小伙伴们。 ☆、本喵的生活平淡(???)幸福   “你要走?”欧阳宛怒喝自花园西南的入口传来,人未到语先到。   女主到了,顾惜君乐呵呵地想着,坐到欧阳宴旁边开始一边吃桌上的东西,一边围观。   欧阳宛气势汹汹地在俞岱岩面前站定:“你不多留几日吗?他们招待得不好吗?还是你厌烦我所以才急着走?”   俞岱岩手掩在唇前咳了两下,道:“欧阳姑娘误会了,在下本就是为探望惜君与阿宴而来,好让自己安心,并未打算久留。”   他看了没心没肺正在和欧阳宴抢酒喝的顾惜君,又道:“我这小侄女儿拜托你们偶尔照看一眼了。”   “惜君我们当然会好好照看。”欧阳宛眉峰微蹙,一跺脚道,“你……你跟我过来。”   俞岱岩知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与她两人独处又实在做不出,便指着花园不远处的杨柳隐映间的假山道:“有什么话就去那里说吧。”   顾惜君扭头悄悄对欧阳宴道:“他们明知道去哪儿咱们都会看到,为什么不干脆在我们面前说?”   欧阳宴一笑一扇子敲在她头上,扫一眼柳树旁相对而立的两人,道:“他们俩无非是那样,这些天听得还不够?这次不许你去,若教我妹妹太难看了,她一会儿该找我出气了,这会儿别去惹她。”   顾惜君暗自咬牙,暗恨这人居然背叛了听壁脚联盟!她想得到美人和英雄告白的第一手资料想得抓耳挠腮啊!   并没有过太久,俞岱岩就面无表情地回来了,欧阳宛却是直接往花园外头走了。   “唐突佳人!俞三你没救了!”顾惜君见此跳起来大叫。   俞岱岩不理她,径自与欧阳宴告辞,欧阳宴看不得正经人,真懒得理他,只摆摆手,一个白衣侍者就上前来带他们出去,俞岱岩拎起乱蹦乱跳的顾惜君就跟着他往外走。   这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俞岱岩嘱咐了她一番就回去了武当,欧阳宛过了些日子心情也回转过来,亲自来接她去白驼山庄小住,只是自此绝口不提俞三侠,但顾惜君总觉得她并没有对俞岱岩忘情。她愿意听顾惜君讲大漠生活,讲圣墓山往事,讲大唐江湖,却总在提到武当时扯开话题。   到如今顾惜君在绿洲已经过了两年,日子过得平淡而快意。   等她学会怎样鞣制狼皮,缝裘皮大氅,她对这里的生活已经很熟悉了。她又准备去外面走走了。   她的下一站是昆仑山的明教。这一天她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干净,用麻布把家具都盖好,门窗落锁,就出门和村民们告别,说明自己远行的意图。   而后她一边神行千里从绿洲往昆仑山过去,一边随意想到,昆仑山比起八百里秦川还要多八百里的样子,一边是明教,一边是昆仑派,隔得可能还挺远,却都乱得很,特别是昆仑派,历史发展就是一出出宫斗大戏啊……这么说起来,还是武当,山间幽静,只闻鸟鸣,终年云雾缭绕,老道人仙风道骨,弟子或一心向武或侠骨柔情,小道童端肃可爱。这才是道教大宗。   在武当山上真是一段不知愁的日子,哪里有轻柔湿润的风,春日里遍山的红白辛夷花,和众人关切的话语。她在大漠干燥的风沙里,常常回忆众人关切的话语。她很想念他们,也喜欢“想念”这种虽不算强烈却情谊绵绵的情感。   唔…也不知道软软的青书骚年会不会想她。   不行,本美少女侠(…)是要走遍天下、考察倚天风物(?)的人,不能老想着宅在家里,没志气!   等她落地后再一次醒来只见一片黑漆漆的景象,许是晚上。忽听耳边响起阴测测冷冰冰的古怪声音:“小女娃运气不好,落到我手里,这条命今天就没了诶。”   切,吓唬谁呢!   她抬头一看…我去!什么也看不到……   刚才声音是在左边,她往那边望去,还是一片黑,她脑子一懵,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的问题还是环境的原因?她早就感到背后的弯刀已经不在了,一时间武当长辈的劝诫和警告全部涌进脑子里,她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谁,我总要知道自己落在谁的手里。”她知道了这人的身份也好做打算,这么残忍古怪,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子也能下得了手,应该是明教的人物,杀人总是这么简单粗暴得没有道理。   又听见一阵阴森的大笑声,顾惜君脑袋发麻,用听高考听力的劲道去听,只觉得他的声音从各处传来,分辨不清,仿佛无处不在。   “你这么个小娃娃,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啊。”那声音道,仍旧让人辨不出方向。   顾惜君依稀听见微弱风声,心里一震,难道他是四周跑着在和我说话吗,所以我才觉得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这样的轻功,这种感觉:“青翼蝠王韦一笑!我猜对了吗?”   “你这个小娃娃倒有见识!谁告诉你的?你知道也没用,我不会饶你,这样吧,你有什么遗愿,蝠王我行行好帮你达成。”   “我…”咒你祖宗!遗愿有个鬼用!老娘的刀不在,老娘什么都干不了。呸呸呸,她居然忘了她包里还有好多对刀。手动邪魅狂狷笑(狰狞笑),姑奶奶怕谁!   “你要帮我找我爹。我妈说,她以前没名没分跟了我爹,后来被外公带回家,就再也没和我爹见过。现在我外公去了,我妈病死前让我来找我爹。谁知道,嘤嘤嘤……”   “你别哭,再哭我现在就吸干你的血!你说了这一桩心愿,蝠王肯定帮你实现。我到时候一定把你的尸体交到你那爹手上。”他似乎没觉得这话让人听了多么恐怖,又道,“你爹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啊?嘿,我找不着可怎么办!”   “我爹叫…杨逍。”顾惜君在心里默念,杨左使大人大量,做一会儿我爹他可不吃亏。   “什么!”韦一笑怪叫道,“杨逍那小子是你爹?”   杨逍他还真不小了……老男人了好吗……   “不是他难道是你啊!我叫你爹行吗你放了我。”   “不放不放!谁要你这牙尖嘴利的女娃娃做女儿!”韦一笑心想,前些日子还见杨逍这小子掳了一个姑娘,这娃娃的说辞倒也可信。但如果吸了杨逍女儿的血,再把尸体给他,那可是大大的挑衅,他虽然不怕他,还和他有过节,可那小子心胸狭窄,这么一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必要闹得我终日不得安生。他倒没想过要反悔,把顾惜君的血吸干之后就不管了,不帮她找杨逍。只是想如果她说谎,再吸她的血也不迟。这就是顾惜君想要的效果,她知道韦一笑是个聪明人。   “算了算了,我不吸你的血了,蝠王把你带到杨逍那小子那儿去,你叫他给我再找一个人。”他语罢一把抓起她往外疾驰而去。   顾惜君才见那是一个七拐八拐的山洞深处,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蝠王真是名不虚传,她只见他每次都只轻轻一点地就跃出极远,群山纷纷被甩在后面,脚下是深渊万丈。昆仑的风景真好哇,这白雪皑皑,这雪线,这针叶林,啧啧。   她被他抓得疼,道:“你背我吧,抓着疼!待会儿要青了!”   “恁地多事,小心扔你下去!你遇上我算你运气好,我上回意外知道他的居处,才能送你去找你爹!这么个小女娃要是遇上别人,指不定就卖到哪里去作童养媳了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疾行,一边说话竟然也不大喘气,呼吸自如。   切,要不是本美少女侠聪明绝顶,还不是要被你坑了。   “诶,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都是你妈教你的?”   “我不叫诶,我叫顾惜君。我妈什么都没教我,我听…茶馆大爷讲的。您的大名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突然韦一笑急转直下,竟已经在一处山顶的府邸前停了下来。   “喏,就是这儿了。”蝠王嘲笑道,“叫什么坐忘峰,要不是我不小心上回见他带了一个姑娘回来还不知道他小子躲在这。昆仑山那么多的山头,如果一个个找过来不是要死人?”   哦……纪晓芙姑娘么……不知道纪女侠还在不在……大概已经回峨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杨逍那点破事儿了…… 过节嘛,大家开心啊!!! 求留言么么哒。 ☆、本喵难道是你们的老妈子吗   顾惜君和韦一笑在坐忘峰杨逍府邸门前站定,随机破门而入,一小童忙出来阻拦,眼见蝠王抓住他就要酿成惨祸,她忙喝道:“蝠王且住手,我有办法让你永远免受这寒毒之苦,你且放开他。”   还不等韦一笑应答,只见里间跃出一白衣书生,一挥袖把那小童带回,顺带拍出一掌直冲韦一笑,韦一笑不敢怠慢,立时拍出寒冰绵掌。那白衣人自然是杨逍,果然面容俊雅,他一掌只是警告,并未发全力,但韦一笑骤然遇袭自然发掌不遗余力,登时杨逍只觉右臂一股阴寒之气渗入,忙运功相抵,冷冰冰喝道:“蝠王大驾,小弟自是扫榻相迎,为何要伤我童子?”   顾惜君忙拿出回血丹,因她知道这药治内伤有外挂的奇效,不顾韦一笑的怒目而视,道:“你若信我便用这药,比人血好的多了,你若不放心,我先吃两个半颗,你再吃两个半颗。”   这时杨逍又道:“不知蝠王有何贵干?”   韦一笑瞪了顾惜君一眼,转对杨逍道:“你的风流债,这小妮子找上门来了。我带她来,你要赔我一个。”   杨逍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扫了眼顾惜君,对韦一笑道道:“这女娃娃是谁?”   “嘿呦,杨逍啊!”韦一笑叫道,“她是你女儿,她妈可跟过你。”   这时顾惜君已经把一颗药丸用小刀划成两半,对蝠王道:“我吃了。”   蝠王自然还是不信,道“若这是□□,你有解药我却没有,蝠王岂不是任你摆布了。”   杨逍脸色不好看,对顾惜君道:“我哪里会有女儿,谁让你来的?”   顾惜君拿着剩下的半颗药,对杨逍道:“蝠王要吸我血,事出无奈才搬出杨左使来,万望您不要见怪。”   只听蝠王冷笑,顾惜君混身戒备,道:“你起先就知道我可能在骗你了不是?我一觉醒来就给你捉了,我都没有怪你呢!还想着给你吃药治病,我师父是蝶谷医仙胡青牛,他的医经我都读过,我知道你这样定是三阴脉胳受损的缘故,你不信便罢了!左右我一条命,你却要一辈子受这寒毒的苦!”   蝠王心道这三阴脉络受损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一阵怪笑:“说你牙尖嘴利还真不错,说这么多不过是求我饶了你,若你再骗我,蝠王立时吸干你的血!”   说罢一把抓起她手心的两个半颗药,吃进嘴里。顿时觉得丹田一阵暖流满满融进血液,在周身循环,寒毒不但被压制,还轻了一些。   “蝠王觉得如何?”杨逍问道。那小童早溜进里间去了。   “蝠王好得很,你这丹药还有多少?”   “还有一颗,给你吧。”她还有好多,但这瓶里确实只有一颗了。   “这药有奇效!你这娃娃果真是胡青牛的徒弟?你叫什么?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说有办法解我的寒毒。”   “我叫顾惜君,我离谷出走了。”顾惜君眼也不眨地编道,“师娘和师父一个下毒一个解毒,受苦的总是我,我出来玩一会儿,叫他们俩互相祸害去,别连累我了。”   “你这娃娃真有趣。你师娘是专攻毒术的王难姑?”韦一笑道。   “正是。”   杨逍忽轻叹,顾惜君见他面上颇有颓色,又听他轻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厚,说的好听,最后死翘翘的还不是她家纪女侠。   她笑看他道:“无奈佳人兮,离走东墙。不见尺素兮,无诉衷肠。凤于峰上兮,坐忘姝娘。”   杨逍眼神一凛,盯着她道:“你说什么?”   “…”说你渣啊,顾惜君神色自若,“你干嘛不去找纪姑娘啊?她终归会回峨眉去,还不好找?你现在待在坐忘峰,还能看出一个纪晓芙来不成!”   杨逍眼含哀痛,已不见自负与高傲,冷冷瞪视她道:“你如何知道?”他心知纪晓芙这一走就已经表明了决心,绝不会背叛师门和他在一起,他已经害了她,怎能再逼她一次。她性格刚烈。他去峨眉寻她,寻到了又有什么用?不如放她离去。   “你傲个什么劲儿啊,要是被灭绝师太发现纪女侠那手臂上的红点点不见了,她要怎么办?灭绝师太知道那人是你,会怎么对纪姑娘?你可还记得孤鸿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清理门户!”   “你们两个叽叽咕咕说什么蝠王我怎么听不懂!”韦一笑有点不爽,拽什么诗词啊!峨眉?灭绝师太?   “蝠王你先别吵,回头我给你抓火蟾治病。”   只见杨逍突然提起轻功往外走,边道:“我去峨眉一趟,那灭绝老尼与我有仇,若她知道,定不会放过晓芙!”他心想若纪晓芙安好,他便回昆仑,若灭绝要清理门户,他不管她怎么想,都一定要带她回来。   “杨左使留步诶!”顾惜君大叫。   杨逍不理,兀自往外去。   喂你把一个会吸血的对头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家里自己走了,还真是心大。   “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啊!”   ………   顾惜君望着门外干瞪眼,韦一笑道:“他追他的姑娘,你留下来给我治病。”   张无忌还在海上漂呢,九阳神功现在是没门了……只能去长白山抓火蟾,顾惜君道:“好说好说,只是我去长白山期间,你不能害人。不运功就不会发毒,忍一时以后一辈子不必受那苦,我先给你配一些那药丸,虽不能根治,却也能减轻你的寒毒,你答不答应?”   “你一个小女娃还说要去抓火蟾?笑死人了!”   顾惜君瞪他道:“我能一个人从蝴蝶谷到昆仑来,你还敢小瞧我?我自有办法。”   韦一笑答应过后,两人对杨逍的府邸进行了充分的利用,韦一笑轻功快,去抓来药,顾惜君对着药方,叫杨逍家的小童子拿来炉子和砂锅,配好了药。   她从韦一笑那儿拿了自己的刀,因他道这刀太招人眼了,便换成了素淡得没有任何花饰的一双弯刀“转生”。她要先往外去找杨逍,她话还没说完呢,憋一半多难受,杨左使真不体贴人。   她输入“和杨逍对话”的任务,转眼罗盘就定位到了他的方位,噫,都快到四川了好像?   她忙神行千里追过去,这次不敢睡着,着陆后急忙又轻功赶上去。   “杨左使留步……”   杨逍正在赶路,听她唤,心里一惊这女娃的轻功。   “杨左使有什么打算?”   杨逍皱了皱眉,道:“小娃娃,我不管你的来头有多大。只是我杨逍的事,不必别人插手。”   顾惜君冷笑道:“若我忙活一场最后还是叫人害死了纪姑姑,何苦来哉!”   杨逍一震,道:“你怎么叫晓芙姑姑?”   “我就爱叫。”   顾惜君心想,要不是老娘,纪晓芙现在就是殷六的未婚妻,更不会跟你走。   “纪姑姑走了多久了?”   “七个月多。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晓芙现在可有事?”   “她现在倒没事,以后就不一定啦。而且她如今,并不在峨眉。”   “那晓芙在哪儿?”他眼里尽是焦急。   “甘州。”原文里丁敏君说过,那年在甘州,纪晓芙说自己生病,怕是在生娃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杨逍的理解都在文章里。不想和谁争。 求留言啊么么哒。最近感觉自己非常勤快~(≧V≦)~ 下一更就要后天了哈,【逃走…… ☆、本喵很喜欢纪姑姑,舔   两人赶了十日的路到了甘州。   一路上顾惜君喋喋不休:“杨左使,你想好了见到纪姑姑要说什么了吗?”   “你会不会哄人啊?纪姑姑性子烈,你要放下你的身段好好哄着她知道么,面子能当饭吃啊?你做出那种事,面子早丢尽了。”顾惜君教导道,“你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说出来纪姑姑怎么知道呢?她还以为你轻薄她呢!听我的,这样说这样说,晓芙,我是真心悦你,因此难以自持,并非心血来潮。”   杨逍面上略有动容,冷冷道:“我怎么会是心血来潮?”   “谁知道一个魔教头子以前有没有做过这种事啊?”顾惜君鄙夷道,“我还没说完呢,你要接着说,晓芙,你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嫁给我吧!我保护你一辈子!我一定上门去求纪老爷子成全,你不要担心。”   杨逍面有痛色,道:“她不会愿意让师门和父母难堪的。况且,她很恨我……”   “哎!”顾惜君也觉得很难。   “男未婚女未嫁的,上门求娶不会啊?”顾惜君又道,“你若心诚,住他们家对门,天天去提亲,指不定纪老爷子就看上你了。”虽然可能性不大……看看人自己选的女婿,人殷六又年轻,性子又软和,和你真不是一路人。   “灭绝那老尼你早就得罪死了,先不管。”顾惜君心想,纪老爷子要是知道纪晓芙和杨逍有了个女儿,大概会想杀了杨逍,但不大可能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亲生父母谁忍心?原文里宋青书杀了莫声谷,宋远桥宁愿自杀都不忍心对儿子下手。哦不,青书少年你这次可别乱来。   杨逍皱眉,面上神色似忧似喜。   “她为了峨眉的名声,也许会打死纪姑姑呢,父母都可怜儿女,这么一来纪老爷子哪里会愿意?到底是亲生女儿呀,况且又不是她的错。”   杨逍苦笑。   “唉!要是你不是光明左使就好了。”顾惜君拿眼睛去瞟她。   杨逍明白她的意思,正色道:“如今明教分崩离析,我身为光明左使,如何能置身事外?”   “纪姑姑也是灭绝师太最爱重的弟子,她对峨眉也有责任。”顾惜君其实心里也为两人考虑了许多,终究还是到这个两难地步。   “有些东西,绝对是不能兼得的。取舍而已。”   “你是想让她一个人面对师门父母的责难,还是挡在她面前?”   “你对明教负责,还是对她?”   杨逍最终和她到了甘州,顾惜君找到纪晓芙的位置,便在一处偏僻的旅店,他们从主城过去左右行走的皆是些当地土着,鲜少看见有外地人。杨逍虽觉得她消息来得奇怪,相思心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道来到门口。   顾惜君敲门。   里头女声疲惫,但听得出来很是警惕:“谁?”   “纪姑姑,我叫顾惜君,承蒙武当收留,因殷六叔与贝姑姑的婚约,叫你一声姑姑也无不可吧?”   杨逍自听到纪晓芙的声音起就心里一颤,手收在衣袖里攥紧,站在一旁,神色不定,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人,日后定向你赔罪可好。”   杨逍一听就有些心急,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   “纪姑姑听我一言,前些日子灭绝师太在峨嵋金顶传授‘灭剑’和‘绝剑’两套剑法,纪姑姑为甚么不到?须知令师姐丁敏君已经赶来了,不过峨眉的来信甘州还没有收到罢了!纪姑姑真的觉得能把所有事情都瞒住了,不叫你那个多嘴长舌又嫉妒心重的师姐知道吗?惜君喜欢纪姑姑,也佩服纪姑姑的胆色,因此前来。只因我知道一个人一定不如两个人。”   杨逍听得有什么不对,此时又不便开口询问,只在心里寻思。   屋里沉默良久,只听里面一轻声:“我来给你开门。”   纪晓芙把门往里打开,因顾惜君人矮,纪晓芙一眼却见杨逍,立即要关门,杨逍那里肯,一手按住门,往里一踏便进了去。顾惜君虽然觉得没自己的事了,却还是怕两个人谈崩了,也跟了进去。   一眼可见榻上睡卧着一个幼小女婴。   “杨逍!”纪晓芙气苦,又怕吵醒女儿,怒声低喝,“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你…有了孩子?我们有了孩子?”杨逍语中略带颤抖。   “还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呢!”顾惜君见纪晓芙显然还在月子里头的样子,道“纪姑姑别激动,保重身体要紧。”   纪晓芙道:“就是你骗我开门?”   顾惜君道:“纪姑姑,惜君仰慕你因此前来,绝无半句假话!我对别人说了许多谎,可我没有对你说一句!若我有一句假话,叫我被雷劈死!”   “你……”   “晓芙,你嫁给我,我们回你家,我去向季老英雄请罪!”杨逍语气坚决,他虽为人自负张狂,却绝不是没有决断之人。   “我干什么嫁给你这魔头!”纪晓芙声音沙哑,“你……”   “纪姑姑,凡事一人承担也太辛苦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你是武当的人,怎么老是帮他说话?”纪晓芙责问。   顾惜君真想帮他们两个把话都说个明白:“我见他爱你至深,却不敢言语,暗自伤心,你既然偷偷生下这妹妹,想也不是无情人。我看你们两个人都难过,就把他带过来,如今若峨眉知道了此事,必然责问,你们两个人一起想想法子。我去想办法让令师姐半路回去,让她没心思管你这事。”   顾惜君语毕并不多呆,往外一跃不见了踪影,将二人留在屋里。   她觉得自己累死了。   看看任务进程,“和杨逍对话”“找到纪晓芙”都已经完成了,奖了十两银子,她准备去吃一顿。又随手输入“纪老英雄同意杨、纪二人婚事”,就往一处酒家走去。   吃饱喝足她还要去长白山抓癞□□呢……心好累。   所以要怎么抓?顾惜君站在天池边,输入任务,系统给她发了一只钢丝网,她拿着那带柄的大型苍蝇拍,觉得很沉重,很沉重。由于她的消极怠工,过去三天才被她找到一只火蟾,她在沙漠与沙狐和石狼搏斗,身子灵巧,从树上一跃而下,展开铁丝网将火蟾包住,落在原地。拿到火蟾后赶紧回了明教,交给韦一笑,他自有五散人等帮他用药,顾惜君又踏上了遣返丁敏君的路途。   此时丁敏君已经到达四川和甘肃的边界了。   她穿上任务得来的伪装,变成了另外一张脸,等在一小路口,驱马前行与丁敏君狭路相逢。   “前辈可是六大门派门人?”顾惜君语带颤抖。   “正是峨眉山灭绝师太门下,你是何人?快快让开。”丁敏君见是一个弱质孩童神色慌张,又自恃峨眉弟子,心下生了几分轻视。   “我是昆仑派铁琴先生座下,我和师兄师姐们外出,遇到谢逊发狂,他又遭了旁人的暗算,他唤那人成昆,两人都死了,我师兄师姐也死了,我去的晚躲在树后面……嘤嘤嘤,现在怎么办,我还从地上拿了谢逊的刀,这是屠龙刀吗?”顾惜君已经把背上弯刀收好,量丁敏君也没见过屠龙刀,她拿出自己谷雪双刀中的一把,之前还杀过一只鸡。   “拿来我看。”丁敏君夺过刀,看了下,金光灿灿,气势确实不凡,上面还有酣战留下的血迹,她眼睛四处一扫,用七分力往路边砧板粗的树上一砍,直直劈断!   “这就是屠龙刀!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丁敏君只觉这刀之刚劲有力平生罕见,即使并非屠龙刀也定是宝刀,现在只想让这小孩带她去证实她说的惨象。   “我不去,我不去,屠龙刀给你了,我走了。”顾惜君骑着马,一边哭着慌不择路地走了。   “等等。”丁敏君大喊,纵马前行也追赶不及。   她驾马在原地转了几圈,不知道到底是去捉纪晓芙的错处好,还是回峨眉向灭绝师太禀告这件事。她又激动又紧张,不停四顾只觉得周围无数眼睛在盯着自己,忽然脑后一阵疾风,丁敏君猛地睁大眼要拔刀回刺,脑后一痛就昏倒了。顾惜君拿回自己的谷雪刀,把丁敏君推搡到马上,牵着她的马,驾着自己的小马驹,一路往南走。   也不知道丁敏君什么时候会醒,顾惜君眨巴眨巴眼,给人家灌了一碗之前配好的曼陀罗花汁,觉得自己坏极了。又走了一路,见她似乎要醒,这时又已经在四川境内,便隐身偷偷跟住那马,等丁敏君醒来才离去。   顾惜君经此后一路玩耍,回了趟西域的遥远绿洲,才看见武当去年给她的来信,殷六已经和贝锦仪完婚了,可惜她看到信已经晚了,不能到访,就在自己的包里挑挑拣拣了些好东西,又觉得那些物件太小,就在又花大价钱买了些上好的玉器,补了一份贺礼。   此时,离张三丰百岁大寿也只有一年了。她便一路向南荡过去,总看到有些元兵做坏事,便也出手相助。圣墓山顾惜君,竟然也有了些小名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对儿简直无解了!脑子都要想破了!原文关于生娃娃本来讲得也不多,丁敏君怎么知道、她又为什么好多年之后才说,都不清楚,所以我编了一点。 捂脸,作者太坏了,这样欺负丁敏君。捂脸遁走…… 接下来还是两天一更啊小伙伴们。 ☆、本喵回来了(改bug)   “圣墓山顾惜君来贺张真人百岁大寿!”顾惜君窜上武当山在紫霄宫外大喝。恁地无礼。   “太师父正在闭关。”只听一声淡淡道,终究抑不住欣喜,“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顾惜君一听就知道是宋青书,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的清俊少年,身量颀长,面如冠玉,正冲她微微笑着,一派丰神俊朗。可自己比原来只高了一头,要高高扬起头才看的见人,也是悲伤。   “青书哥哥。”顾惜君见他很高兴,放下手上的东西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小时候不爱叫他哥哥,现在终于有个哥哥的样子,她叫得很是顺口。   “都不知道常常写信回来,我不知你行踪,总是放心不下。”   “我写了啊,明明我每到一个新地方都写的。”她自然是在胡说,她只有闲下来的时候才偶尔想到写信,余下的大多数时候都在折腾,宋青书倒给她写了不少信。   “好啦,快来帮我搬东西。我给你们带了好玩的。过两日还有托镖局送来给真人的寿礼。”她给他们带了各地特产,总不好上山隔空变出来,便自己累死累活地拖了两大口箱子上来。   “好,你别动,我来搬。”   “其他人呢?”   宋青书知道她说的自然是几位叔叔,便道:“你可知我张五叔?他不见踪影了十年,如今回来啦,二叔出海时遇上的,四叔下山采办太师父寿辰应用的事物时得到消息,回来携了六叔、七叔一道去,因父亲和三叔都在外面,山上就我先照看着。”   “啊,怎的不见了十年?”她就是想听宋青书和她讲话,便问道。   宋青书便把当年王盘山大会后谢张殷三人失踪的事细细说给她听。   “哎,那可糟了,满江湖追究那谢逊的下落,他们这次回来,武当要不安宁了。”   宋青书两手各举她的一个大箱子,竟也不吃力,一边还和她说话:“五叔回来是好事,几个叔叔都高兴得不行。即使有什么事,难道我武当还怕么?”   顾惜君看他行状,颇觉好笑,道:“要是我现在呵你痒呢?”   “别胡闹,砸了你的东西怎么办。”   两人来到宋青书在山上的居处,顾惜君分派礼物,她倒是想得周到,除了宋夫人的以外,七侠每位都是同样的物件,独独宋青书的不同,杂七杂八的物什一堆。   “这是什么?”   “我是我猎的第一头狼王鞣成的皮,我留着不舍得卖,但这颜色太黑我又不喜欢,给你做一件大裘好不好?我不会做,就一直这么放着。”   “好,”宋青书扬眉,双眸明亮,神色温柔,望着她道,“惜君真好。”   “那当然!你看,还有这个也是给你的…还有这个…”   两人把东西大致理好,宋青书带她去山下宋府安顿,两人走在通天的绿荫小道上,顾惜君在心里默默地说楼梯,她小的时候就常常这样做。   “六叔也在山下建了府邸,就在家对面,六婶也常常来家里做客,你还没正经见过她呢。”   “贝姨姨么?”   “正是。这红线也算是你签的。”宋青书望了身边半大的女孩,回忆起当初那个小姑娘。   “啊,我要去看!峨眉派的弟子一定都是大美人!”   他含笑看她。   两人到得宋府,贝锦仪正好在,她中长身材,鹅蛋脸柳叶眉,神色温柔,望之可亲。   宋夫人忙给她介绍贝锦仪,顾惜君去新六婶那儿揩了揩油,就窝进宋夫人怀里撒娇。   “惜君你今年多大了?”贝锦仪见她可爱,和武当又亲密,因此想和她熟悉一下,故有此一问。   “周岁十三岁。”顾惜君是按自己的身高来推测自己的年纪的,她人物面板上自己是140的身高,那么应该是小学五六年级女孩子的身高吧……   “可人怜的好孩子,做什么要自己出去住?到处乱跑,哪里都去!”宋夫人蹙眉也好看。   “我回家去了,”顾惜君语含低落,“地方都风蚀得不成样子。”   “不是还有三生树么?下回我们一起去吧。”宋青书柔声道,这一桩事顾惜君和他在信里仔仔细细地诉过苦楚。   顾惜君深深看他一眼。   过了两三日,宋远桥和俞岱岩回来。   “惜君也回来了!”俞岱岩见到顾惜君笑道。   “嗯,三叔辛苦了。”   “哈,”俞岱岩笑道,“人小鬼大。”   “三叔说什么呀!”顾惜君笑道,“听青书哥哥说五叔要回来了?”   “是啊,我们这些年一直担心五弟安危,武当七侠终于能够重聚了!真是苦尽甘来啊!”   宋青书道:“几位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二哥五弟自海上赶回来,已近十日,应还要些日子。”   在外的武当五侠没等来,倒先等来了三位不速之客,天下镖局中声名最大的三位总镖头。   顾惜君本来在看宋青书练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来了。   “父亲叫我一道去见客,你到处玩会儿?若是无聊,指点下那些小师弟们也好。”   顾惜君知道他的意思是,怕她闷,让她尽可以去和他的师弟们打几架,消磨消磨精力。   她嗔他一眼,道:“你去吧,我知道的。”   宋青书笑笑,往大厅过去。她转身就往山门过去,素素姐我来啦,终于要见女神了。   顾惜君等在那儿,远远地见一行六人上山,便又跑又跳地过去。   “咦,怎么有个小女娃?”殷素素远远看见就问了出来,张翠山也奇。   俞莲舟、张松溪一看之下纷纷道:“原来是她来了。”   殷梨亭笑道:“早些年她在大哥家住了两年,后来一个人各地乱跑,现在师父百岁大寿,她总算舍得回来了。”他显然还在记挂顾惜君没来自己婚宴的事。   张殷二人更奇,就算是宋远桥收留了这女娃,她为何竟然能背着两把刀在武当山上乱跑。   “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丫头!六年前她独闯汝阳王府,从伤三哥的大力金刚指手下全身而退,取来黑玉断续膏医好了三哥的伤势!”莫声谷笑着对张殷夫妇道明。   “啊!”殷素素惊叫了一声。   “怎么?”张翠山以为妻子怎么了。   “没什么,五哥,”殷素素显出欣喜的神色,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女娃真了不得。”   张翠山也笑道:“是啊,我在岛上还一直挂念三哥伤势,之前听二哥说幸得三哥福厚,早就好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女娃娃。”   这时顾惜君已经跃到他们面前。   “惜君见过二叔四叔五叔五婶六叔七叔。”她把人叫了个遍,冲殷素素笑道,“五婶好漂亮。”   殷素素笑开:“你这孩子嘴真甜,你叫惜君?”随即又挂念起自家孩儿来。   “嗯,我姓顾,名惜君,今年十三岁,家在西域圣墓山。”尚未婚配……   莫声谷笑她道:“你见到五嫂怎么就变得这么乖了,尽骗人!”   她刚要反驳,见他模样,惊道:“莫七!你留什么胡子!怪吓人的!”   这是要改行当土匪么,他身材较以前越发高大魁梧,还长了满面的浓髯,顾惜君有点不忍直视。当年那个英气的少年呢……   “先上山去吧。”俞莲舟怕再和顾惜君扯话,晚上也到不了观里。   “听二叔的。”顾惜君卖了个乖。   众人一笑,齐步上山去。   顾惜君边走边道:“张真人还在闭关呢,叔叔和三叔在大厅会客,今早来了三个客人,听青书哥哥说是三个厉害的总镖头。”   她说了一路,众人到得山上,果然见观外系着八头健马,鞍辔鲜明,并非山上之物,张松溪道:“观中到了客人,咱们不忙相见,从边门进去罢。”当下张翠山扶着妻子,从边门进观。   顾惜君径自到大厅后面屏风处看眼下情状。   宋远桥和俞岱岩走在下首陪客,宋青书侍立一旁,他是小辈,可以说些长辈不好说的话。   只见他站在宋远桥左手边,对上三个目泛精光的总镖头毫无惧色,温文开口道:“五叔性子最是斯文和顺,绝不会做下残害龙门镖局满门之事。三位总镖头怎能给人随便定罪?况且事发之时父亲因担心龙门镖局为人报复,还曾叫几位叔叔前去相助,又怎么会是五叔所为?我武当弟子侠字当头,绝不做这类恶事。”   顾惜君瞧他义正严辞、神色自若地很能唬人,倒像是三观正直的社会主义好少年,对他悲惨未来的担忧是越来越少了,只要别为那前世的冤孽再发痴发疯,大概是不会走到弯路上去。   岂知宋青书心里想的却是,且不说我五叔还没回来,并未承认此事,这些人皆有诬陷寻衅之嫌,就算是五叔做的又如何呢,他自觉如果是自己见亲近的人被人那样害了,一气之下必定也会这样做。他自然知道几位叔叔之间的兄弟感情,推己及人,并不觉得因此怒发冲冠有任何错处。更何况大家都明白,他们哪里是为了龙门镖局那些人、为了义气?还不是要谢逊下落、要屠龙刀!于是心底对这番惺惺作态极为不屑,又因他们找上武当寻衅极不满,对他们是十分厌恶,只是面上没有显露。   眼见张翠山抑制不住对他大哥三哥的想念,已经也来到屏风后面看几人,殷六也和他一块儿过来,惜君冲两人笑笑自顾自走开了。   接下来无非是张松溪在信中告知他对三个总镖头的大恩德,三人虽然感恩,却对龙门镖局一事绝口不提,显然还是不准备放过。   顾惜君从原着知道这事,如今也懒得瞧了,这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得了这恩惠也只会偷笑吧,她除了叹服张四的眼光长远、为兄弟义气殚精竭虑四处奔走外,没什么想说的,有这功夫她还要去找素素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不留胡子………真的,跪求………想象一下莫七满脸络腮胡,和仙风道骨的白道袍半点不搭啊啊啊啊啊,说土匪还像一点……跪了。早晚给你剪了,【阴险笑… 求留言么么哒。 ☆、和竹马闹别扭了怎么破,急!   “五婶,你在吗?惜君好进来吗?”惜君当然知道张翠山在山上的居处。   “惜君?快进来吧,门没关。”殷素素声音略显无力。   “五婶,”顾惜君知道她因张无忌思念成疾,想给她看看,“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哎,”殷素素看她一眼,眼光又黯淡下来,想到可能正在受苦的爱子,道,“我的无忌孩儿被歹人掳走了,我实在难受。”   顾惜君好一番安慰,又赠了药,直到张翠山来带殷素素去见宋远桥和俞岱岩,顾惜君硬是牵住殷素素的手,和两人一起过去。   宋大、俞三还没见过这五弟妹,见她容颜秀丽,举止温雅,很为五弟喜欢。却见俞岱岩听殷素素开口向他们问好时,脸上猛地抽动,闭目沉思,面色难看。殷素素见此神色大变,脸色发白,顾惜君晃晃她的手,冲她软软一笑。殷素素方恍惚想到,万幸那大力金刚指竟然能治,三哥已经被医好了,那五哥也不会太责怪我。   这厢张翠山道:“三哥怎么了?”   顾惜君边向俞岱岩走去边笑道:“定是早上没吃早饭、刚才又久坐,低血糖了吧?”   咦,好像说了奇怪的话……   张翠山忙道:“低血糖是什么病?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记得吃早饭。”顾惜君上前拉住俞岱岩的袖子,“三叔,方才我听说五叔的孩子被掳走了么?你们想好怎么找了吗?”   俞岱岩低头看她一眼,拍拍她的头。   殷梨亭忙问她:“惜君你想到了什么了?”   “我有些猜想,却称不上线索。”顾惜君见除了宋青书皱眉望着她,众人都似暂时忘记了方才的异状,嘘了一口气,道:“除了江湖中人,本还有一拨人在找屠龙刀和金毛狮王下落的。当初为屠龙刀而伤三叔的金刚门门人,不就是为鞑子做事的?掳去无忌的不是一个元兵吗?若是鞑子派手下一下武林高手扮成元兵,故意在路上作恶让你们瞧见,来牵住几位叔叔,假意落败趁机掳走无忌呢?说不定与你们交手的,都不是普通元兵,都是百里挑一的武林高手呢!”   众人皆惊,殷素素语带呜咽道:“鞑子出手狠心,无忌若落在他们手里……”   张翠山忙轻声安慰。   众人皆皱眉苦思,顾惜君又道:“他们或想逼问无忌,若是不成,定然还要寻回来武当山的,想来不会走远。又是鞑子朝廷的人,居处大抵在官家大宅,或者哪位皇亲国戚的的庄子里。”   她查过张无忌所在,正是在武当山往西南去靠近重庆的地方。   “怪道想不出是哪路江湖高手,若是一直养在鞑子手下,也不奇怪了。”张松溪道。   众人皆觉得顾惜君说得有理,此时又并没有其他线索,宋远桥沉思片刻后道:“左右师父他老人家大寿还有些日子,我们不如在周围的皇家、官家的大院大宅寻一圈,许有所获。早些把无忌孩儿找回来也好叫你们一家团聚。”   最后大家纷纷分配好了方位,俞莲舟往西南,俞岱岩往西北,二张往东南,殷六莫七往东北,因考虑到还会有人来武当追问张翠山谢逊的下落,宋远桥便坐镇武当。   “我也想去,二叔,我和你一块儿好么?我不会添麻烦,还能帮你的。”顾惜君道。   “不好,对方武功很高,你留在武当,陪你五婶说说话吧。青书,带你妹妹下去吧。”   宋青书皱了皱眉淡淡看她,顾惜君皱着脸随他走开,忽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几个信号弹道:“如果找到了就点上这个,会有很明显的绿色的一道烟,大家好知道。”   众人皆道这个想法甚妙。   “我一生除了恩师,从未遇过那样的高手,大家不可大意。”俞莲舟最后嘱咐道,“一旦确定无忌所在,切勿打草惊蛇,先发信号联系为上。”   于是六侠还没在山上待两天,就又下山去了。   “我要去!”顾惜君抱着少年的胳膊甩啊甩,看他脸慢慢变红。   “有几位叔叔在,一定能把无忌带回来的,你就别去了。”宋青书摸摸她的发顶,“况且周围这么大的地方你又往哪去?”   “那若有了信号,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许拦我。”   宋青书沉默看她,片刻道:“若有信号,届时各位叔叔都会赶去的,你更不必担心。”   “我擅长隐藏,身手敏捷,叔叔们正面对敌是好,可对方手上有我们的人质,这种时候我刚好帮得上忙。”   “惜君…”宋青书心想连二叔说那些人武艺都极高强,自然不愿她去冒险,“你去的确是能帮得上忙,但没有你在,叔叔们也一定能带无忌回来的。你总爱把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太累、也太不让人放心了。”   顾惜君心道,她确实不放心,因为她知道原来各人的人生走向,所以比一般人更担心:“我知道你们担心我,青书哥哥……只是如今情况特殊,过了这一阵就好了,也没我的事了。”   却是没有答应不去。   两人一时无话。   宋青书道:“你若无聊,不如我陪你下山走走?”   “下山也无聊,除非…哼。”顾惜君撇撇嘴,道,“我还是看你练剑吧。”   “好。”   一身白净道袍,柔软墨发用黑色发带束起,清瘦美少年,一把长剑。闲庭信步如凌波,长剑微颤,骤然而至,却重如泰山,剑虹破空而啸,过处尽青霜。   “青书哥哥精进这样快!”顾惜君是真的没想到,她看得出,六年前殷六、莫七与她对战的剑招,是比不过宋青书现在施展的剑法的。这套绕指柔剑,一招一式,可以说已经被他融会贯通到极致了。   “现在不会六叔七叔都打不过你了吧?”   宋青书听她称赞很受用,笑道:“多亏了爹和叔叔们的教导,但我精进虽快,却比不上叔叔们长年日积月累。”   “是内力上积累有不如么?但剑法一定足够一较高下了!”顾惜君满脸高兴,又道,“你练剑的样子太好看了,我要每天来看。”   宋青书玉面染上些微的红晕,笑看她,道:“你尽管来。但你不练刀了?以前可是很勤快的。”   “刀法什么时候都可以练的嘛,难得回一次武当,我想多玩一会儿。”   “你又要走?”宋青书全没有想过这事,“又去哪里?”   “还没想好,总之是要走的。”   青书少年沉默,道:“这次我和你一起走吧。”   不负他这些年苦心孤诣,他已经有了和她一起闯荡江湖的底气。   顾惜君笑瞥他:“你好好的,干嘛要离家出走?谁欺负你了?”   “怎么会,只是因我也已经到了历练的年纪,该下山去看看了。”他心想自己不如她远矣,她早已经走遍了大半个西北。还好还来得及。   顾惜君倒没想过,一时望着他出神。   “你不肯么?”宋青书被她看得脸红,心里却有些急她不回话。   “也好。”顾惜君回过神来,周芷若已经离出场不久了,把他们两个人隔开也好,她笑道,“我们得好好想想去哪儿。”   “嗯。你想去哪?”   “我西北去惯了,想去江南。你呢?”   “那就去江南,早听闻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只是未曾得见。”   两日后,武当山西南方绿色烟柱醒人眼目。   “留下别去。”宋青书见她背着弯刀往山外走,沉沉道。   “不行,我要去,这正是我的长处所在!怎能袖手旁观?”   “那我和你一起去。”宋青书见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她,只好道。   “不,我脚程快,青书哥哥,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但你我不同,我只有一个人,我自己去就好,好吗?”顾惜君说着就要往山下走。   “什么你我不同,什么你只有一个人?顾惜君!   “我们还欠一场比试,你打赢我,就让你走。”宋青书面有怒色,话音未落,长剑已出鞘。   “青书哥哥!”顾惜君皱眉叫道,“你不要这样!”   他却不说话,剑已经袭了上来。顾惜君惊怒交加,只想速战速决,一个流光囚影跃至他身后,戒火弯刀一转,刀背向外,隔开宋青书即刻缠上来的长剑,后退两步,弯刀飞舞,刀光绚烂,连发三个烈日斩,一合弯刀一转,白芒大盛,一击净世破魔击。比之六年前是更娴熟的动作、更重的杀气、和快了不止一倍的速度。她刀背向外,出手迅疾不留余地,宋青书却顾忌长剑两面开刃,不愿伤她,束手束脚。本来两人此时就是顾惜君略微棋高一着,如此一来宋青书败得更快。   顾惜君踏着幻光步走开,又用金虹击殿飞快地下山。她不敢回头去看宋青书提着剑站在原地的样子,只能驾着轻功一直向前。   她便走边想,自己这样因为“先知”而把任何事情都看作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在其中,到底是对还是错呢?而因此与亲近的人产生矛盾,到底必然的还是可以避免的呢?她这次到底,该不该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求留言。 么么哒早点睡。 ☆、本喵躲起来不理你   “你怎么来了!”俞莲舟放了信号弹后,在一家客店里门前树上画下召唤同门的讯号,还没等来几位师弟,顾惜君便已经到了。   “回去。”俞莲舟狠狠吸了一口气,瞪了她一眼,道,“我已经探过,看着无忌的有两个好手,十分不简单。太危险了,你回去。”   “我就不!”顾惜君拧道。她方才与宋青书交手,心下又气又难过,脾气上来谁也不给好脸,何况是俞二还一张冰山脸。   两个人就这么拧上了,状况一直持续到在其它几个方位的武当五侠过来。   “你怎么来了!”诸侠皆道。   “我都听厌了!赶紧商量怎么去救无忌才是,管我做甚!”   “呵,好大的火气。”莫七又转向俞莲舟道,“二哥我们怎么办?”   几人便商议起救援事宜来,无非是先引开那些个高手,再趁机救回无忌。因敌人武功高强,便由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三人去引开,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就去庄子里救张无忌。   张松溪看了一眼兀自生气的顾惜君,知她也是一片好心,转念一想便道:“惜君就分在机动组。”   冷漠脸,手动再见。顾惜君已经懒得理他了。   诸侠在天黑之后就出动了。顾惜君当然也要去,便隐了身,用小轻功走到关张无忌的庄子里。她跃上屋顶,暗暗探看。只见两个元兵正与二俞刀剑相向。原来那玄冥二老,想着指不定张无忌什么时候就松了口,差人日日盯着他,连晚上都是有两个元兵盯在他身边。两个元兵很快被制住,被打昏在地,旁边一间屋子门大开着,黑不隆咚的,却有声音传来,似是男童在叫爹爹。   顾惜君瞳孔猛地一缩,眼见不远处一阵灯火霎时亮起,那处有一道黑影飞快地窜过来。   哎,糟了!看来是玄冥二老中的一位,却不知道另一位待会儿会不会也过来。   倏忽间,那黑影已经到了诸侠面前,顾惜君见那鹿头短杖,知道是鹿杖客。俞莲舟借着月光看见此人样貌,正是当初那个元兵,想起师父的点拨,心下凛然,“原来那人过于持重,怕我掌力胜他,是以此前一上来未曾施出全部掌力,否则我当时多半已然性命不保。此次再相遇,他下手便不容情了。”因此不敢贸然出掌,长剑一出便迎了上去,一边喝道:“哪路妖魔鬼怪竟敢掳人子弟!好个鞑子的走狗。”   俞莲舟、张松溪也随他提剑而上,几人颇有默契地各施剑法,将人围在中间,鹿杖客一双肉掌总不能迎着剑上去,手持短杖急旋,玄冥神掌自然没法使出来。鹿杖客大声道:“没想到满口仁义道德的武当大侠还能做出以多对一的事来。”   “对付掳我武当子弟的鞑子走狗,还要讲对战的公平?”张松溪喝道,“你若就此收手便饶你一命。”   这时张翠山等人已经携了张无忌出来,诸侠知道若再拖时间恐又生变数,自不恋战,猛地发力将他逼退。   却听鹿杖客突然一声又沉又厚的长啸,顾惜君心道不好,只见又一道黑影袭来,那人执鹤嘴双笔,浑身酒气,是那鹤笔翁,他直直落在屋顶上张翠山面前就要去夺张无忌,双掌蓄力,手下不留情。张翠山身子一矮往旁边一避,莫声谷在后面长剑一出,逼得鹤笔翁收掌,取出双笔隔开那直冲胸口而来的寒芒。顾惜君见此眼一凛,她早已蓄势待发,此时弯刀一起一个驱夜断愁,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这一战到此时,终于见血。顾惜君知道自己这几年功力长进,又正正好打在鹤笔翁头颈处,切进双肩肌肉,两只手必定抬不起来,已经无力再战。她当即猛地一冲把他从屋顶推下去,又大喝道:“五叔你们带无忌先走。二叔!攻他两手!”   围着鹿杖客的三人闻言心中明了,招式一变,招招往他上肢劈去。鹿杖客虽然成名已久,以武器鹿杖作诨名,最厉害的还是那玄冥神掌,而此时武当又是三人联手,又是长剑相逼,他招架不及,劣势尽显。不多时,俞莲舟使出一招神户十三剑,打落鹿杖客短杖,俞岱岩趁机折了他的手臂,张松溪也收剑、一掌落在他脖颈,他随即昏倒在地。   几人携顾惜君立即回到客店,却见张无忌混身冰寒,不住喊痛,顾惜君心知必定是玄冥二老严刑逼迫,对他发了玄冥神掌。张翠山心疼爱子,当下诸侠一齐答应连夜赶回了武当去。   顾惜君也不知道怎么去见宋青书,随他们到了武当后,索性随意支会了俞莲舟一声,给了他一些回血丹,叫他给张无忌服下。随后也不理他怎么说,就自顾自地躲了两天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一边在武当山下随便走着,一边思考剧情,下面可忙了,张三丰出关之后,那些人可就逮着他大寿的机会,来武当闹场,没个准备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收场。那些混蛋打着给亲朋好友报仇的旗号逼上武当山,询问谢逊下落,归根到底不就是为了屠龙刀?既然与他们利益相关,那绝不是简单用兄弟大义“不能吐露谢逊下落”就可以打发的。唉,宋青书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现在的他也的确已经有了那个实力,万一到时候场上混乱无常,他也在场不小心伤到了怎么办。   等等,这是怎么歪过去的。   顾惜君撇了撇嘴,一口气堵在胸腔,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理理这桩事。这次俞岱岩没有卧病在床,那真武七截阵就能成了!等下…上次俞岱岩在殷素素面前险些发作出来,被顾惜君给岔开去了,后来忙着救张无忌,这事也就搁置了。但总是要算的,这不是还没说开呢。虽然以她对俞三的了解,他是不会愿意破坏他五弟一家的和乐的,而且他如今到底没事了,因此不至于太过激愤。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耶。也不知道宋青书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他现在虽然不轻易生气,但他气性向来大,生气起来,绝没有那么容易消下去,顾惜君觉得自己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又歪楼了╭(╯^╰)╮该死的宋青书!   呸呸呸,当她没说。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开俞三和殷素素之间的心结,然后给七侠提个醒,张三丰大寿的时候可能会有人以拜寿为名上武当撒野。有了先见,以七侠的本事,后面那些那都不算事儿。宋青书肯定也不会因此被波及了。厚,他被不被波及关她什么事啊,管他追着白莲花一样的周芷若屁股后面跑呢!   这么想着,顾惜君结束了她绕着武当山走的第八圈,隐身上了山。这时正是清晨,离张无忌被救回来已经一天半了。山上有微微雾气,呼吸间尽是草木清香。   她先溜进了俞三房间,一看没人,一拍脑袋,又去了张翠山的住处。期间路过西习武场,顾惜君不受控制地一眼望尽,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个人。   七侠皆在张翠山房里,顾惜君想了想自己如今又帮得上什么忙呢,只等再过一些日张三丰出关了之后怎么说吧。她其实心里一直记挂着宋青书,只觉得的确是自己不对,要和他说开才好,于是决定去找宋青书。她的心绪说不清道不明,什么事一旦扯上他,顾惜君就变得扭扭捏捏、思前顾后得不像自己了。她的生活目标一度仅仅是游戏人生,然后慢慢变成希望身边每个人都能过得好,但对宋青书不一样,她不仅仅希望他不要因为疯狂爱上周芷若而做下错事,落得一个身败名裂、身死魂灭的结局,还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有一点点的难过和不顺心。   这种情绪,让人慌乱,却并不厌烦。   她站在门外兀自出神,忽然右手手腕被人扣住,用力往后拉过去,顾惜君一惊左手立刻按住刀,猛地回头看去,是眸色沉沉的宋青书。他紧紧扣住她的手,好像怕她逃走一样,手上的力道大得不像平时的他。   她刚想叫他,却见他摇头,便没有说话,随他去了外边。   一路上,宋青书都拉着她的腕子,两人最后在松林边站定,不等她开口,宋青书便望着她郑重道:“我绝没有生你的气,你以后不要什么话都不说就一个人躲起来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下章发糖,早点睡晚安。 最近在赶选修课的期末论文……问一个学期没听课的人怎么写期末论文:)感觉自己要被选修课这个小妖精吸干了:) ☆、快来哄本喵   “我绝没有生你的气,你以后不要什么话都不说就一个人躲起来了,好不好?”   宋青书说这话时眸色温柔,深沉又坚定,顾惜君看得一怔,心里一软。   却听他凝视着她,叹了口气又道:“以后你要做什么,我绝不拦你。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   “虽然知道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的,你真的太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儿了”   顾惜君噗嗤笑出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她心道自己在他面前就顾虑甚多、思前想后,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妈子,一点也不像那个年轻骄傲的武当少侠。   “青书哥哥,这次是我错了,”顾惜君环住他左臂,轻声嗔道,“我只会让你担心。”   “我没有怪你,要怪也只会怪我自己。”宋青书语气中有一种轻微却难以忽视的戾气。   顾惜君并未察觉,听完他的话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晃了晃他的胳膊,笑道:“不怪你不怪你。我们和好了,对吧?”   “本来就没有不好。”宋青书望着她笑道。   “嗯。”顾惜君放了心,就开始想别的事,“怎么二叔他们都在五叔房里?”   宋青书闻言眉间袭上一丝担忧,道:“是无忌,他中了玄冥神掌,虽然有你的药,掌力去了三分,如今爹和几位叔叔轮流给他输内力才好了些,可还是没办法消除掌力。暂时倒不要紧,只是长此以往,恐怕不好。”   “若张真人出关,想必会有办法的。”顾惜君道,心想若她去取来九阳神功的功法,那张无忌不就有救了吗,他如今父母俱在,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马上就是太师父百岁大寿了,他老人家出关也就这两日了吧。”   顾惜君心道马上张三丰百岁大寿,那么多武林中人趁机逼上武当山发难,可得好好重视啊,便道:“青书哥哥,你说那些坏人会不会再来武当山找茬?”   宋青书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着安慰她道:“他们再来我们也不怕,惜君不要担心。那天三个坏人最后不是走了吗?”   顾惜君看到他眼里云淡风轻,自然明白面前的武当少侠对武当那种引以为豪的情感,暗叹一口气,心想,哪有这么容易,谢逊当年以成昆的名义做下那么多恶事,绝壁是洗不白了,而武当一意孤行隐下谢逊踪迹,就相当于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更何况还有许多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她抬头眸中难掩忧色:“若不止三个人,而是三十个、三百个呢?若他们趁着张真人大寿,一同逼上山来呢?那怎么办?怎么收场?”   宋青书一怔,眉头渐蹙起,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问:“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吗?”   “我猜的罢了。他们若要找上门来,哪里还等我们办完寿宴,再昭告天下五叔因兄弟义气而不能说出谢逊踪迹的苦衷呢?他们必定要趁我们措手不及,抢占先机。如果我们不提前一些想好怎么应对,到时候就难办了。”   宋青书望了她半晌,而后神色变得肃穆而严厉:“还是你想得周全。本来爹和叔叔们是想着太师父寿诞过后,在黄鹤楼英雄大会上交代了金毛狮王谢逊这回事,再同下江南,三年之内每人各作十件大善举来了结龙门镖局一事。现在看来,竟是我们想少了,除了龙门镖局,还有谢逊的那么多仇家,看来是要一齐上武当来了。我这就去与叔叔们商量。”   “嗯,我就不去了,我每次都那么多事,怕你们厌烦了我。”顾惜君玩笑道。   宋青书闻言竟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一记,自己先忍不住一笑道:“就爱胡说。长记性了吗?”   顾惜君瞋他一眼,拂开他的手转身往习武场过去,边走边道:“我去练刀了。吃晚饭再来叫我。”   宋青书轻轻一笑,转而眉头又微微蹙起,快步往张翠山房里走去。   结果到了天全黑了顾惜君也不见人叫她吃饭。好饿……   还是一个小道童见习武场上还晃着一个人影,走过来一看是这一位,惊叹道:“顾女侠真是太用功了!掌门和师叔们也是,这么晚了还在议事,真是我武当之福。不过你们都不饿的吗?”好奇眼。   顾惜君微笑脸,道:“练功练到深处,就会忘记身体的疲劳和饥饿。”   继续微笑脸,高深莫测道:“你们中原人不懂。”   虽然真的不懂但是看起来很厉(qi)害(guai)的样子,小道童星星眼望着顾惜君离开。   咦,那个方向难道不是膳堂吗?   顾惜君一个人愤愤吃完了一大碗粥和一个馒头,宋青书方姗姗来迟。只见少年面怀歉疚道:“爹和几个叔叔商量晚了,我在一旁听着,误了叫你吃饭的时候。”语气十分抱歉、十分不忍,听得顾惜君那么厚的脸皮都不好意思起来。   他自己还没吃晚饭呢,倒记着自己没来喊我吃饭。顾惜君这么一想心里又甜又有点酸胀,道:“你光记着我了,自己还没吃呢。我等你吃完,我就回府去了。”   “我陪你回去,顺道讲讲爹和叔叔们的打算。”   “嗯,”顾惜君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端过去几个小菜,又把温着的馒头拿了两个过去,“你别急,慢慢来。”   宋青书只静静坐着,望着她突如其来的忙碌,以手握拳掩在唇前,嘴角难以克制地勾起,柔黄烛火下如冠玉的面庞更添暖意,一身无瑕齐整的道袍,身在膳堂的简陋桌椅之间亦不掩国色,顾惜君看得一呆。   宋青书见此更止不住笑意,望着她的黑眸中有细微星光闪动。   顾惜君“哼”地笑了声,宋青书含笑举箸,顾惜君托腮看他不紧不慢地进食,五指指节分明、无暇修长,衬得他手里普通的竹筷都秀雅起来。   饭毕,宋青书净手净面后,两人一道走去山下宋府,他慢慢给顾惜君讲七侠的安排。   “毕竟交代给天下武林中人谢逊回来一事是大事,他们真都逼上山来,武当还需有太师父坐镇才好。照以往来看太师父不到寿辰前一日是不会出关的了,也就是在过一日的事了。现在想先发制人交代五叔不能告知谢逊下落的苦衷,已经来不及,只能等那些虎视眈眈之人都上武当来时,再说清楚缘由。若他们还要相逼,那我武当自然也不必客气。爹爹叔叔们已经下帖子请往日交好的朋友们来助阵,更不必担心。”   说到这儿,他勾唇一笑道:“若他们硬来,倒正好让他们看看武当的本事。爹和叔叔们的真武七截阵我还从来没有瞧见过呢。”   “也只能这样了,先礼后兵,到哪里去说都是武当占理的。”顾惜君也一笑,心道这次大家心里都有个准备,还请了外援,胜算就大大提高了。不过俞岱岩和殷素素的心结,总归是要打开的。顾惜君做了打算,明儿一早就去找俞岱岩去。   却不想宋青书接下来说的话让她猛地一惊:“没想到当年以银针伤了三叔,又托龙门镖局送至武当的那人竟然是五婶!”   “什么!”顾惜君惊叫,“你怎么知道的?叔叔们都知道了吗?”   “你早就知道了吗?”宋青书语气平缓,然而眼神却微暗,在月色下看不分明,“怪不得上一回三叔刚刚见到五婶的时候想说什么,被你拦住了呢。”   顾惜君一怔,小心抬眼望他,心里有一丝丝堵:“青书哥哥想说什么?”   “没什么。”宋青书平静了下躁乱的心绪,平稳开口,“那件事是五婶告诉五叔的,五叔已经好好地给三叔赔罪了。其实当初五婶托龙门镖局将三叔送回武当,医治月余,自会痊愈,不过给那起子鞑子走狗劫了道,才造成惨事,而今三叔已经无碍,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   他慢慢给她解释清楚,只不过他没有告诉顾惜君,张翠山跪在俞岱岩面前赔罪的,若不是俞岱岩已经痊愈,恐怕以死谢罪这样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一想到这种结果,宋青书就忍不住想,若是易地而处,他会怎么做?   恐怕也是宁可自己死了,将罪责全部揽下一并带走,也不愿看到所爱之人受到丝毫责难。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V≦)甜就大声说出来!!! ☆、本喵的后台?   这些日子顾惜君心里装着事,吃不下睡不好,好不容易给武当众人提了醒,又和宋青书和解,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没有心理负担地睡到了快九点(…)的时候。   她洗漱完出门,一眼看见宋夫人坐在她房间前的樟树下的美人靠上绣花。宋夫人见她出来,笑着起身道:“我看你是累着了,多睡一会儿也好。早膳在灶上温着,我去给你拿来。”   “婶婶别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了,”顾惜君忙粘住她,道,“我过会儿还要上山去呢。”   宋夫人柔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随她去了。   顾惜君吃完早饭慢慢悠悠往山上去,一边无聊地想到,宋青书的皮相生得这么好,都是因为与宋夫人有七分肖似。   她到了观里,就听小道童说原来张三丰已经出关了,便往紫霄宫走去。   她刚刚进去给七侠和张三丰行过礼,便听小童来报道:“天鹰教殷教主派人送礼来给张五师叔!”   众人一阵揶揄,顾惜君趁机走到宋青书身边,宋青书道:“你来了,是起晚了?这些日子累着了吧?”   顾惜君笑了笑,却听张三丰唤她,温声道:“惜君也回来了,好啊。长高了不少。”   张翠山对她连连拱手道:“还没有谢过惜君那日在营救无忌时的相助。”   顾惜君连连摆手:“五叔太客气了,我尽人事罢了。”   众人皆是一阵笑。   殷梨亭笑道:“不仅长高了,还长进了不少,当年独闯汝阳王府的胆气也还在。真是了不得了。”   俞莲舟揶揄她:“胆子大得能包天了。”   正寒暄着,门外进来殷天正派来的两个人,呈上礼单来。顾惜君冲张三丰眨了眨眼做嘴形道自己想出去,张三丰也学她眨了眨眼,顾惜君噗地一笑,拉了拉宋青书袖子,两人从一旁退出门外。   “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呢?”顾惜君好奇张三丰会怎么安排。   宋青书笑睨她一眼,看得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道:“你还真是着紧。”   他说完这句,而后才道:“太师父也同意爹爹他们的办法,有他老人家在,绝不教人在我武当山上撒野。”   顾惜君自然道好,又问起:“无忌那孩子呢?”   宋青书道:“太师父为他运功疗伤,现在好多了。”   顾惜君虽然惊讶这一回张无忌中的玄冥神掌痊愈得这样容易,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又在山上转了转,顾惜君起了兴头,与宋青书在山上比试各自的轻功“金虹击殿”和“梯云纵”,两人玩到了中午才回到观里。   当日下午,七侠分别督率火工道人、众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张翠山所书的寿联,顾惜君拉着宋青书,领着张无忌一起在旁边帮忙,众人皆喜气洋洋,对明日可能的恶战丝毫不在意。   次日拂晓,宋夫人早早来叫顾惜君起床,取来一套簇新的水蓝色齐胸襦裙给她换上,还给她打理了头发,把上半边的头发盘成两个结,下半边头发披散在肩上。半晌宋夫人打理完她,笑眯眯道:“好极了,惜君真是玉雪可爱,已经有大人样子了呢。你吃点东西,咱们就去观里吧,你六婶已经在厅里等咱们了。”   顾惜君闻言便让宋夫人尽管去陪贝锦仪,她自己会去用早膳,又道:“婶婶,过会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山上,人多眼杂,婶婶就和我还有青书哥哥待在一块儿吧,我们都好放心。”   宋夫人一笑,柔声应好。   等三人上了山进了观里,还没有客人到,只见宋远桥等换上了新缝的布袍,正要往紫霄宫去,几人互相道了好,却听小童从外间走来,一名道童进来,呈上一张名帖。宋远桥接了过来。张松溪眼快,见帖上写道着“昆仑后学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寿比南山”,惊道:“昆仑掌门人亲自给师父拜寿来啦。”又冷笑道:“连昆仑派都不远万里来了?”   莫声谷问道:“何夫人有没有来?”何太冲的夫人班淑娴是他师姊,听说武功不在昆仑掌门之下。   张松溪道:“名帖上没写何夫人。”   宋远桥道:“这位客人非同小可,既然尚不知他是否为谢逊一事而来,就该当请师父亲自迎接。”忙去禀明张三丰。   张三丰刚将何太冲师徒迎进大厅,宾主坐定献茶,一名小道童又持了一张名帖进来,交给了宋远桥,却是崆峒五老齐至。不多时,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   武当众人心中皆暗暗不忿,想道,他们号称来拜寿,却都各自带足了兵器,寿礼皆是些寿桃寿面等等,不合彼此的身份,显然敷衍至极,果真是他们约好了打着拜寿的幌子一起来武当寻衅。顾惜君悄悄凑在宋青书耳边道:“青书哥哥,无忌和五婶在一处么?”   宋青书冲她笑笑,轻声道:“是,他们在后边,因怕五婶与众人见面又是一番风波,所以没有出来。”   “过会子人多眼杂,万一有人偷偷上武当来,又要拿无忌要挟可怎么办?那些人武艺高强,五婶挡得住吗?”顾惜君忧心道。   宋青书道:“今天的事肯定小不了了,我们万事小心为上。我去看着,你放心。”   顾惜君点点头,宋青书禀了父亲和太师父,佩上剑就往后面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峨眉的人也到了,与那些杂碎不同,她们倒是备了大礼,顾惜君心想。来人是静虚师太、丁敏君和另外一个峨眉弟子,与贝锦仪、殷梨亭夫妇厮见一番,也落座来。   张松溪眼瞧各人神气,寻思:“不知他们还在等甚么强援?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武当派的至交好友事邀请了一些,不致于落得众寡悬殊、孤立无援的地步。”   他正这么想着,只见外头一阵清晰的驼铃声越来越近,众人往外看去,只见先头悠悠走进来一手持黑绢折扇、清逸出尘的白衣男子,边上一个怀抱铁筝、艳如牡丹的白衣女子,跟着四个腰佩短剑的少年,最后八个个大汉各抬半人高、两臂长的巨大鸡翅木箱子,因紫霄宫里已经全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就候在门外。   张三丰捋着须望着这一行人,俞岱岩连忙上前道:“师父,这是西域白驼山庄庄主和他的妹妹。”   欧阳宴合上折扇在手心一敲,道:“白驼山给不请自来,给张真人祝寿了。祝张真人洪福齐天,小小贺礼,不成敬意。”   说着身后白衣侍者呈上礼单,俞岱岩接过,交给宋远桥。白驼山庄送的贺礼自然是大手笔,宋远桥瞧得微微吃惊。   却听堂上已经有人阴阳怪气问道:“原来是我们不知道了,武当山与西域白驼山也有交情,还是说欧阳庄主其实是为了屠龙刀下落而来?”他们以小人之心揣度欧阳宴用意,当然觉得他也是为了屠龙刀下落而来,又知道白驼山势力大不好招惹,自己恐怕争不过他。心里不忿,便开口挑衅。   欧阳宴懒懒笑不欲开口,顾惜君听了这话却是火气上涌,狠狠瞪那人一眼,刚用内力喊了一声“欧阳叔叔”,却听欧阳宛盈盈笑道:“且不说武当俞三侠本就与家兄是旧相识,其余诸侠更个个是磊落的英雄,我兄妹神交已久。况且承蒙武当高义,收留我兄妹流落在外的侄女儿,如今恰逢张真人百岁诞辰,我白驼山焉有不前来贺寿之理?故家兄一早就备下寿礼,携小女子千里迢迢而来。怎么到了尔辈的嘴里,就是为了什么劳什子屠龙刀?我白驼山要那物何用?”   说着,宛美人不屑的眼神轻轻扫过一众来人,底下人一时皆被她睥睨傲慢的眼光所慑,最后看见顾惜君时她眼神才柔了下来,道:“侄女儿过来。”   武当众人心下虽疑,但知道来者是友,倒是通通都松了口气,俞岱岩见友人前来相助自然高兴,从欧阳宛那句“侄女儿”后,他眼里笑意就骗不了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却仍旧尽力做面无表情严肃状。这时欧阳宴开口补刀:“在下也是到了湖北才知道,什么七七八八的人居然都说要来给张真人祝寿了。今日一瞧,别的没有,倒是带足了兵器,来祝寿还是上门杀人?”   说着转向顾惜君轻眨一下眼,道:“侄女儿你知道么?”   顾惜君完美接收到欧阳宴发来的信号,开口天真道:“侄女儿方才听见他们说,逼出谢逊下落来就能找到屠龙刀了,张真人这生辰过得好。什么意思呀?姑姑说坏人才耍阴谋诡计,他们是不是要人多欺负人少?”   在座一众来人皆勃然变色,正要怒气反驳,却听外头传来一声佛号。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留个言早点睡了吧。本章走剧情,一些地方直接复制粘贴了原文:)膜拜金大大。 晚安,后天见! ☆、本喵只求安然度过张三丰百岁大寿   听那声清晰如在耳边的佛号,张三丰笑道:“原来是少林派空闻禅师到了,快快迎接。”   他率众弟子出门迎接,只见少林四大神僧中除了空见大师已死,其他三位神僧竟尽数到来,身后还站着九个少林弟子。   顾惜君没有出去,从里面望见这一幕,撇撇嘴,心想这里也没自己什么发挥的地方了,就与欧阳兄妹支会一声,她去后边看着张五侠妻儿。欧阳宴笑着轻声道:“他们有强援,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你的确不必担心。再过会儿子,还有人来呢。”   顾惜君眨眨眼,心道,原来还有别人来帮忙,那更不用怕了,武当山,白驼山,还有欧阳宴口中的帮手,还用怕吗?她安心走到后堂,只见宋青书正站在张无忌边上讲着什么,还不是演示出拳,大概在给他讲解武当拳法,宋夫人和殷素素坐在一旁看着他二人。宋青书看见了她,倒也没有停下给张无忌示范出拳和脚下的步法,殷素素见顾惜君过来,忙问道:“前边怎么样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门派都来了,现在少林寺也来人了。不过不必担心,几位叔叔那么厉害,更何况还有西域白驼山来人助阵,吃不了亏。”   宋青书道:“怪不得刚才听到一阵古怪的铃声,是驼铃?白驼山庄怎么会来?”   顾惜君想到那几声侄女儿,古怪笑了下,宋青书挑眉,顾惜君忙道:“欧阳庄主是三叔的旧友,他来西域看我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拜访了白驼山庄呢。三叔走后,他们也对我很照顾。”   殷素素愣了愣,笑道:“三哥本就是了不起的人。”   宋夫人轻轻拍她的手笑道:“现在放心了。”   张无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是太师父生辰,他却不能去前面,因此问道:“妈妈,你原来为什么不放心?谁来了?”   顾惜君怕殷素素不好开口,便道:“找茬的坏人罢了,只怕他们见到你又要逼问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又要把你抓走威胁五叔五婶,所以五婶才不放心。”   宋青书知道她的意思,便对张无忌道:“刚才那一招看懂了吗?”   他又笑了笑,道:“等你身子再调养好一些,就好开始学武当的功夫了。”   张无忌便又缠着他演示下一招,顾惜君也笑眯眯看他,宋青书一笑,走到稍空旷处,提步打拳。顾惜君逗他道:“无忌要不要和姐姐学刀啊?姐姐很厉害的哦,你青书哥哥现在还打不过我呢。”   张无忌奇道:“姐姐真的这么厉害?那你打得过我义父吗?”   小孩子真不可爱……顾惜君瞪了眼偷笑也笑得丰神俊朗的宋青书,哄着张无忌道:“你义父看我年纪小,一定不和我动手,这个假设不成立。”   三人笑闹了好一阵,殷素素担心前堂的事,宋青书便道自己去前堂看看,顾惜君悄悄道:“你快些回来,来换我,我也想去看。”   宋青书笑看她一眼,转身出去。殷素素见两人如此情状,了然一笑,宋夫人轻笑。   好一会儿宋青书也没有回来,顾惜君有些着急,又怕无忌被掳,不好就这么走了。她面上丝毫不显,照样与张无忌玩笑,总算等到宋青书回来,他脸色并不太好看,但未免宋夫人他们担心,沉吟着不语。顾惜君摇了摇他的袖子,他方道:“空智好…”他想说“不要脸”三个字,对着顾惜君总规是说不出来,咽了回去,恨恨道:“他竟然要以三对一与太师父比武,二叔当然不肯劳烦太师父他老人家,要以真武七截阵应战少林十二位武僧。”   顾惜君心想,难道两强相对峙的局面还是免不了一战吗?她便对宋青书道:“青书哥哥你看着些这里,我也去看看,我们难道没有别的帮手了么?”   她从后面走到前堂欧阳兄妹身旁,看见七侠旁边又来了一些人,皆是三四十的壮年,一身正气,对另一边少林、昆仑为首的武林中人脸色严肃,倒像是来给武当助阵的。她过去时,空闻正在说:“便如此吧,我少林派七位僧人,会斗武当七侠。”   顾惜君心道这样就打起来了不太好吧,囧,她见座上诸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道这也许是能了解这桩事最好的办法了。但她还想再试一试,若言语能退敌,何必动武,便道:“空见大师位列少林四大神僧之首,怎么会如此简单就被谢逊杀死?若是空见大师宁愿自己身死也要度化谢逊,因而不还击不抵抗,那几位号称为了空见大师要找到谢逊报仇,就有有违空见大师意愿。一来,空见大师未必要报仇,二来,寻衅武当,逼迫谢逊义弟吐露他下落,便是不义,三来,若为了屠龙刀,把报仇当做幌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话音刚落,一旁空智大怒,只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没有发作暴起:“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娃。”   顾惜君心里暗骂好不讲理的老秃驴!面上却不得不仍旧带笑。一边欧阳宛已经斥道:“我白驼山的人还轮不到少林寺来管教。”   顿了顿,她声调百转千回:“少林寺,向来手伸得这样长吗?”   她这话既是说他不配教训顾惜君,也是说他没那个资格管到武当山来。欧阳宴也嘲道:“有少林寺领头,怪不得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都敢往武当山跑。少林寺好歹是大门大派,可千万不要叫人当枪使了。”   空智扭过头望着两人冷笑道:“白驼山这是要和武当争山头?”   顾惜君好声好气道:“岂敢岂敢,我们白驼山是来给张真人祝寿的,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旁观者清,据理力争罢了。”   空智被她话堵得不轻,怒不可遏,俞岱岩因空智对欧阳兄妹、顾惜君皆出言不逊,也气得不轻,冷冷道:“武当既然已经说好和少林比试,自然不会反悔。那小孩子的言语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大师如此怒气冲冲,倒叫人奇怪。”   俞岱岩当年全身骨头被大力金刚指捏碎的事,天下无人不知,少林内部虽然排查不出伤他的人是谁,但也知道大力金刚指必出少林。如今他虽然身子已经大好,空智见是他说话,多少有点不自在,气势被盖过,一时间没什么话说。   空闻见此一声佛号,眉峰微微皱起,沉吟许久,半晌方道:“罢了,师弟,我们回吧。”   空智和空性大惊,连连道:“这是为何?师兄不可!”   空闻摇头与他们低语一番,空性尚可,空智脸上神色依旧不甘,却也不再说什么,他三人与在座各位道了声扰,领着九位弟子就此下山去了。   想必他们权衡了一番,也觉得今日与众多门派联合起来逼上武当是一件错事了吧,即使他们不是为屠龙刀而来,今时今日也有觊觎之嫌,更何况还有其他种种考量,就算为了谢逊下落,这一战也实在没有必要打。   武当众人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莫声谷不客气道:“少林派都已经回了,还请这许多拜寿为名。寻事为实的朋友也一起下山去吧。”   剩下以昆仑派为首的冲着屠龙刀来的门派,各个都尴尬万分,再留也讨不了好,言语上却还要再给自己留下几分面子,说了些场面话纷纷下山去了。   顾惜君松了口气,又想到了张无忌,对宋远桥说了声,上首张三丰听见便道:“把无忌叫到前面来大家看着,不就放心了?”   顾惜君笑应好。莫声谷还没来得及揶揄她说话厉害,她就到后面去了。   宋青书一见她过来,急忙道:“前边可还好吧?我听到响动颇大的样子,这会儿却格外安静。是有人走了吗?”   顾惜君对他们解释道:“少林派走了,其余乱七八糟的哪敢留下,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这桩事头总算过去了。”   她看到张无忌又笑道:“张真人叫你前面去呢,无忌跟姐姐和青书哥哥一起去前边,叔叔伯伯们都看着你,就不怕坏人来了。”   张无忌看向殷素素,殷素素心头一热,笑道:“孩儿你去吧,你叔叔伯伯看着,妈妈也放心。”   三人和宋夫人、殷素素说过,走去前堂。张无忌本来在两人中间,宋青书落后一步又跟上去,走到顾惜君旁边,还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这样做了。他微微斜着头看边上的女孩,顾惜君杏眼一抬无忧无虑地望进他眼里,他不由一笑:“惜君。”   “嗯?”   “没什么。”   顾惜君歪了歪头,也道:“青书哥哥。”   “嗯?”   “我也没什么。”顾惜君道,嘴角带笑。   张无忌见两人这般好生奇怪,道:“惜君姐姐,青书哥哥。”   “无忌怎么了?”两人皆问道。   “无忌也没什么。”张无忌也笑了起来。   顾惜君噗嗤笑出声,道:“小鬼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得开心\(^o^)/~ 我真想只写那两只恋爱的部分,望天。 ☆、本喵出公差   那日张三丰寿辰安然度过,武当上下了结了一桩大心事,这些日子仍旧一片喜气洋洋。   白驼山庄的人也在几天后离开了,顾惜君真不知道俞岱岩在想什么!就任人家姑娘这么走了!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六七年,这一次一别又要何时才能见面?她去送欧阳兄妹离开的时候,只见欧阳宛仍旧艳如牡丹,一身白衣一脸云淡风轻。她不强求,也无愧于心。   顾惜君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再去看宋青书或者七侠练武,如今边上还多了一个张无忌。   顾惜君看原着的时候,觉得小时候的张无忌超可爱,他正义高傲又倔强凶狠,长大了却变得老好人似的婆婆妈妈,让她看不下去。她喜欢的,是殷离爱的那个,小时候的张无忌。现在倒是挺好的,张翠山、殷素素都好好的,他也会保持着这种个□□。   张无忌早就到了学武的年纪,前些日子因为他的伤,又在武当多事之秋,没人想到这事,这几天他跟着宋青书练拳,七侠见了,便有意正式开始教他习武。   不料横生波折,原来张无忌体内玄冥神掌的掌力并没有被张三丰和七侠的内力化去,而是在心口、顶门、丹田聚集,一时没有被人察觉,还以为他已经全好了。如今发作起来,只觉得这三处要紧的地方冰凉冰凉,痛苦难言。   顾惜君骇然,心道这玄冥神掌果然没那么容易化去。她听宋青书说了这事便和他一起去紫霄宫看望张无忌,张翠山夫妇与六侠皆在门口,原来里头张三丰正在传授张无忌九阳神功,让张无忌自己以至阳化体内至阴。   顾惜君心道只可惜这九阳神功不全,他大概还能撑两三年。她想了一想,没有说话。   傍晚夕阳西下,宋青书送她回宋府,顾惜君和他走在漫天绿荫染上残红的盘山小道上,她问道:“无忌学的九阳神功不全,是不是?”   宋青书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不错,他体内玄冥神掌掌力侵入心脉肺腑,只有他自己练了全套的九阳神功才有可能痊愈。”   顾惜君便道:“其实…我圣墓山以日月为尊,一至阳一至阴,教中功法也是如此。我习的内功梵影圣诀,便是取光明妙火梵影驱暗之意。嗯……九阳真经如今是找不全的了,我圣墓山遗迹还在,若我们去寻,也许会找到一些适合无忌的至阳的功法?”   她顿了顿抬头望头宋青书又道:“我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所以还是先不要和他们说吧。”   宋青书愣了愣,笑开:“嗯,我们一起去寻。”   她的信任,他很受用。无论去寻人家教派的秘籍是否妥当,他都不在乎,她说好就好。   他想了想又在心里把计划完善了一下,道:“我回去就去和太师父和爹爹他们说,就说去找圣墓山的灵药?说好了咱们过三四日便走,你觉得时间紧吗?”   顾惜君当然没意见。   晚上宋青书和七侠说这事,得了张翠山好一阵感激,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赞他与顾惜君,宋青书只点点头,倒没有什么得意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是为了谁,能救张无忌当然好,能和她一起更好。   宋远桥看他一眼,道:“你和我过来。”   六侠皆对视几眼,其实大家都认定顾惜君是武当的人,顾惜君与宋青书相处亲昵无间,他们自然也在心底默认了她以后会嫁给宋青书这一件事,只是觉得她年纪还小,便从没有提起。   宋青书垂眸对宋远桥道一声“是”,跟着他出去。   两人走到空旷处站定,天已全黑了下来,两边已经点起了灯。宋远桥在灯下望了他半晌,他微微低着头,宋远桥可以看到他的发顶,如果抬起头应该已经与自己一样高了。妻子生下那个眼睛乌溜溜的小娃娃时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现在却已经是大人了。他叹了口气,道:“惜君倒是不叫人担心。我只担心你……”   “爹爹,”宋青书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直视着父亲的那混杂了忧虑、关心和自豪的双眼,胸中百味纷杂,道,“孩儿已经大了。”   他喃喃道:“我永远不会拖累她。我会赶上她,与她并肩的。”   宋远桥耳力自然是好的,闻言叹道:“儿女情长!”他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宋青书是他和张三丰亲自教的,因此他很清楚自顾惜君一来一去,宋青书更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在武道上,日夜苦练、勤修不辍,精进速度较之七侠中资质最佳的张翠山年少时还要快。   宋青书不言。宋远桥又问:“叫你七叔和你俩一道去?好有个照应。”   “不必。爹爹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和惜君的。”宋青书自然不愿。他想着顾惜君幼时便能一人远行,他已经这个岁数,出门还要叔叔跟着,实在太可笑了。当然,他不会说他是希望和顾惜君两个人走。宋青书心里嘀咕着,七叔原来就和惜君走得近……   宋青书和顾惜君两个都不是需要长辈操心的人,简单收拾一下,和武当诸人告别,三天之后就上路了。   他两人由水路往西去。这是条容得下二十人左右的大船,两人住在同一间狭窄得只有两张对着的床隔着一个小案几的小房间里,两人都嫌里头闷,走出来坐在船尾,顾惜君拉着宋青书叽叽喳喳地说到哪里下船,又从哪里骑马走,哪里有白驼山庄的势力,他们可以从那里乘骆驼过去。她突然发现宋青书脸上神色很不自在。   她笑着摇了摇他的手,问:“怎么了?”   他声音略有些闷闷道:“不能一直水路向西吗?再用轻功赶路过去?或者骑驴?”   顾惜君思索了下,不怀好意笑着凑过去问:“驴哪有马快啊~~青书哥哥是不是不会骑马?”   宋青书脸一红,因她的话有些羞恼,别过头不理她的打趣。   顾惜君想想也是,宋青书从小就被关在山上习武,无需骑马,自然没人教他。按照本来的轨迹,大概过两年他外出游历,宋远桥或是他其他的叔叔,总有人会教会他。但现在,他确实不会。   她想来好玩儿,嘻嘻笑着,因他别开了头,她换了一边凑到他眼前道:“我教你呀,好不好。我的小马驹都特别乖,青书哥哥可以骑着它们学。”   “我们在下一个落脚处多留两日,青书哥哥这么聪明,肯定没两天就学会啦。”   宋青书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眼神滞了滞,脸又别到另一边,忽一笑,又微微侧过头看她,道:“你的小马驹们?有几匹?在哪儿?”   “三四匹吧。就跟着我,等我们到了岸边,你就看到了。我一吹哨它们就来了,可乖了。”   说宋青书揉揉他的脑袋,笑道:“都叫什么名字?”   “……”顾惜君迟疑了下,“叫顾惜君的绝尘马、顾惜君的白蹄乌、顾惜君的里飞沙……”   宋青书失笑,道:“都是好名字啊。”顾惜君的…   “那是它们的品种……不能算名字。”顾惜君有点儿小心虚,哼哼唧唧了半天,“那等你看到它们了,我们一起给它们起名字吧。”   “当然好。”宋青书笑。他于习武之外,读书涉猎也极广,给马匹起个名字根本不在话下。   到了晚上,两人进屋休息,宋青书给她打好热水,从包袱里拿出毛巾帕子等等,让她洗漱,自己去了外间。等两人都安置下,宋青书盘腿在床上打坐,顾惜君除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里,她隔着桌案冲宋青书笑了笑,便吹熄了蜡烛。她看得清楚,少年脸通红,脸颊、耳朵、脖颈直至里衣里头,通红。   窗上映着水波粼粼一晃一晃,两人呼吸可闻。   顾惜君睁着眼,借着窗外的透进来的微微冷光,去看对面的人,不期然便对上了他黑亮的眼。他并没有笑,只是那样望着她,专注得仿佛沉溺。   如此又在船上过了两天。   “哎,那我们什么时候下船呢?”顾惜君颇有些无趣。   两人的行程是宋青书安排的,顾惜君没过问,反正凡事问他就好。   “再忍两天,我们就到成都了,届时你就可以显摆你的马术了。”宋青书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 天天发糖不容易呀~~小伙伴们~~没人夸我吗? ☆、出差可以稍微玩一下   这天下午,天空略阴,倒是凉爽,船驶到了成都的一个埠头,顾惜君和宋青书下了船,慢慢走进城里去投宿。   宋青书自然提着全部的行李,顾惜君一身轻松地与他并肩走着,一边想着接下来的旅游攻略(what?!),兴奋地说个不停:“成都可是个好地方啊,往大了说有都江堰、青城山,往小了说有杜先生的草堂,武侯祠,诶!还有青羊宫,那不是一个老道观吗?你们都是三清门下,要不要拜访一下?”   宋青书略显无奈地看着她,想了想道:“你想去我们就去。”   他又和她说青羊观的事:“他们老观主云游时也曾来过武当,那时候我还太小,不太记得,后来听太师父说起,却似真正超脱于世的仙人一般。如今老观主已经仙去,新观主名叫智虚子,还不曾见过,只听说尽得老观主真传。”   “我没想去。比起那些,我对成都的小吃更感兴趣。”顾惜君回忆着,“龙抄手、钟水饺、赖汤圆、火锅、串串香……”   够了不要凑字数了喂!   宋青书及时地制止了她的神飞天外:“惜君,你很想去玩吗?反正我们今晚在这里住宿,正好可以逛夜市。其他的我以后再陪你来看,好不好?我们还要赶路,耽搁太久总不太好。”   顾惜君听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哄着,哪里会不同意,况且她本来也是有分寸的人,只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出来,兴奋过了头。她笑道:“坐了那么多天的船,太累了,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教你骑马吧?你答应过的,不许赖。骑马快啊,咱们边学边赶路,也好节省时间。”   宋青书微笑望着她,颔首道了一个“好”字。   两人走到人烟最密集的地方集市,在那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对外只说是兄妹。   一进门小二就迎上来问:“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顾惜君听到这熟悉的台词,心情更好了一点。宋青书这一回自然要了两间房。他心里虽然有点遗憾,但心知在船上住同一间可以借口说是权宜之计,现在绝不能让她被人说三道四,更不能让她觉得他轻浮。顾惜君没有想那么多,要了宋青书正对面的房间,把行李一放,稍作整理,就去敲对面的门。   宋青书来开门,见她急匆匆小兔子一样乱撞的样子,勾起一个笑来,愈发显得丰神如玉:“是饿了吗?想在这里吃还是去外面呢?”   顾惜君呆了呆,眼睛亮亮地盯着他道:“在这里吃也是一样的,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有人在吃火锅,我们也吃吧~”吸溜……   “……咳,”宋青书掩饰了下自己的失神,笑道,“好,走吧。”   他们被小二招呼着走到大堂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一丛丛翠绿枝条间生着嫩黄的迎春花。   “两位客官好见识!咱们这店,别的不说,火锅那绝对是十里八乡里的一流!两位,吃辣吗?”那小二咋咋唬唬夸了一通,问道。   顾惜君不爱吃辣,能吃一点点,但她知道宋青书是挺能吃辣的。她刚到宋府的时候,宋青书才八九岁大,面不改色地就着一碟油辣子就能吃下一碗饭,还不用别的菜,为此宋夫人还说他。   她还没说话,宋青书就已经对小二温文开口道:“劳烦不要辣。”   小二一声“好嘞”刚说完,就见那年轻的道长对面的小姑娘问道:“有鸳鸯锅吗?”   顾惜君想的很简单,他俩一个嗜辣,一个向来不沾辣,吃火锅首选鸳鸯锅啊!宋青书当然迁就她,但如果有鸳鸯锅就没必要了嘛。   小二听了嗓门更大:“哟,这位客官一看就是行家!这鸳鸯锅只需一炉,铜锅在浇筑的时候就在中间嵌了铜片,双味同锅,一边儿辣汤,一边儿是清汤,吃辣不吃辣都包你满意!两位,来一锅?”   “来一锅来一锅,”顾惜君当即道,又转向宋青书,“好不好?”   “当然…咳,当然好。”宋青书脸色保持一派镇定,实际上脸已经红了。鸳鸯锅……   顾惜君不懂他在害什么羞……咦,他这种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还盯着别人看的人还会害羞?少来!她和自己心里的小人斗着嘴皮子,那厢宋青书已经点好了她要吃的菜,小二便下去忙活了。   宋青书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叫鸳鸯锅呢?”   顾惜君回过神来,盯着他半晌才笑道:“又不是我取的,我怎么知道?大概因为,嗯…看似是两半,其实是一体的,生死不离?”   她说着为自己牵强的解释笑出了声。   她眉眼弯弯,嘴角上翘,淡粉色的双唇间露出一线洁白小巧的贝齿,很是愉悦的样子,看在宋青书眼里就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很快就上了菜,顾惜君指着那个圆溜溜被分成太极形状的铜锅玩笑了几句,宋青书不过一笑,虽然心里不认为这些奇淫巧技与道家阴阳有什么大关联,但一想到阴阳相依就觉得也挺好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忙着给她烫菜、夹菜,自己倒没有吃多少。   顾惜君看在眼里,撒了几句娇,让他别只顾着喂她,宋青书说着好,动作却不改。她便也用公筷给他烫起菜。   顾惜君看他从麻辣锅里捞出泛着红的蔬菜,再在辣酱上稍蘸,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只是面色微红,眼里氤氲丝丝水汽。   真是好一个鲜嫩可口的美少年…吸溜……   等两人吃好,天也已经暗下来,两人在武当时就有吃完晚饭一起散散步的习惯,便一起往外面去河边去。   如今已经是仲春,河边空气清爽,晚风十分温柔,杨柳枝条依依随风而动。两人心情都非常好。顾惜君总喜欢抱着宋青书胳膊,她以前还小,现在已经有少女样子了,宋青书知道这样不妥,却也不说,反正现在没人能看见,要是在别人面前,他为了她的名声也会收敛了自己的放纵。   两人散步回来就各自回屋,宋青书叮嘱她道:“有什么事就唤我。”   顾惜君听了很贴心,冲他笑着乖乖答应。   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第二日吃过早饭,顾惜君和宋青书走到城郊林子边去,她召来自己的两匹马,白蹄乌和里沙飞,白蹄乌通身油光黑亮,独有四只白蹄,里飞沙刚好相反,通体雪白,蹄子却是黑的。   顾惜君道:“这两匹都是小母马,这是白蹄乌,祖上是昭陵六骏之一,那匹里飞沙,是三国时候马超的坐骑,咱们西域的名驹。都是我抓来的,青书哥哥喜欢谁?诶,差点忘了,你快给他们起个名字先。”   宋青书听到“喜欢谁”三个字的时候心跳得快了几拍,只是顾惜君还在等他回答,立刻回神,笑道:“我虽不太懂马,但这匹里飞沙鬃毛飞扬雪白如月,稼轩有词‘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不如叫‘百川流’?”   “百川流?”顾惜君将这三个字含在嘴里念一遍,摸着那匹里飞沙的头笑道,“好威风的名字呀。”   “那这白蹄乌呢?”她又问。   宋青书像她一样轻抚着马头,白蹄乌随他动作轻轻蹭他手心,他感到意外,高兴地笑了下,想了想道:“唐太宗曾赞昭陵六骏之一的白蹄乌‘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他还没说要给这白蹄乌取什么名字,顾惜君就大笑道:“那叫她‘倚天剑’?太好玩了哈哈哈……”   宋青书:“……随你喜欢。”   “那就叫‘倚天剑’!”顾惜君一锤定音,宋青书自然没有二话。   只听她又笑嘻嘻道:“青书哥哥,‘倚天剑’给你,我骑‘百川流’。”   接着宋青书就开始学怎么骑马,他翻身上马倒是轻松潇洒,白袍一起,少年郎就端坐在了黑马背上,顾惜君看得一阵赞叹。她把头仰得老高才看到能对上宋青书望下来的双眼。   ‘倚天剑’很乖,没有因为感觉到宋青书是个生手就欺负人家,马头时不时回转过来,看看两人在干嘛,怎么没动静。   因觉得两人离得太远,顾惜君贴着‘倚天剑’的马脖子,抬头大声道:“青书哥哥,拉着缰绳控制马的走向,夹着马让她知道要往前走。”   她听宋青书轻轻“嗯”了一声,又对她嘱咐道:“你走开些,小心别碰了你。”   她走开了一点,宋青书扯了扯缰绳,一夹马腹,低声一喝,‘倚天剑’得到指令就开始往前小跑,顾惜君踏着小轻功紧紧在一旁看着。她自己也算个半吊子,骑马都靠本能,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偏还夸了海口要教宋青书骑马,搜肠刮肚地想诀窍,也是蛮拼的。   等宋青书骑着马溜了一小圈回到‘百川流’旁边,顾惜君跑得有点小累,道:“拉进缰绳让她停下来吧。我们歇一会儿好不好?”   她这么说着,宋青书控着马慢慢地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我觉得很甜,满足了满足了,撒花(*^__^*) 觉得甜请求留言啊小伙伴们。 ☆、本喵的青书哥哥有点怪怪的   昨天天阴清凉,顾惜君和宋青书在城郊骑了一天的马,最后牵马回了客栈。顾惜君怕他头一次会磨破了皮,拿出药来让他涂在身上。宋青书虽有武功傍身,没有显出什么不同来,其实双腿内侧确实有些火辣辣的疼,见她如此细心察觉了,果不其然又红了脸。天知道顾惜君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按常识来的。   今天上午已太阳高照,大概昨天累着了,顾惜君还在睡梦里,就听有人敲门,是宋青书清朗的声音:“惜君,起了吗?”   “……”顾惜君翻了个身,“没……”   门外的宋青书:“……”   “我知道啦,马上马上,等我穿了衣服你叫人送热水上来。”顾惜君声音懒洋洋的,倒也不怕他听不见。   宋青书静静站在门外,里头她穿衣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半晌里头声音停下,只听到顾惜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诶,叫他们打点热水来。”顾惜君开门道。   宋青书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房间,忙撇开头道:“好,你稍等会儿。”便忙不迭到楼下去了。   等顾惜君洗漱好,收拾了东西,吃了简单的早餐,两人结了帐就要继续出发。   顾惜君才想起问宋青书:“青书哥哥,你涂了药吗?还好吧?可以骑马吗?”   宋青书咳了下,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道:“我还好,不碍事。”   顾惜君皱着眉头打量他,眼睛若有若无地往他白袍下大腿根的位置瞟过去,笑问:“要不要休养下?我们可以骑同一匹马,反正我们都不重。”无论是百川流还是倚天剑都长得高大健硕,都是可以双人乘骑的马。   宋青书被她一眼看得浑身紧绷,声音都有些不稳,问:“同乘一骑?”那真是,极好的,温文尔雅笑。   “不要紧吧,”顾惜君本来是因为担心他,现在想想,确实有点过于亲密了,便道,“反正咱们赶路,也没人看见…”   宋青书矜持地点了点头,故作镇定道:“也好,我们先走到城外再说。”   其实他脸已经全红了,顾惜君“噗”地笑出来,两人把行李放在马上,一人牵着一匹,往城外走去。   其实宋青书昨晚仔仔细细地抹了药,今天伤处就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痂,一点儿没事了。只不过顾惜君说了两人共骑之后,他就什么都不提了。   因为要控马,顾惜君坐在前面,宋青书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毫无意外地把她整个人都笼在了怀里。两人身体多处相贴,她身上的盈盈香气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他烫着了似的想往后挪,却无处着力,双手更不知何处安放。   顾惜君不用看也知道后面人的一定又脸红了得和苹果似的了,心想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刚才谁跃跃欲试的来着?她叫来倚天剑,让它跟在两人乘骑的百川流边上,然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向后拉过宋青书滚烫的修长左手放在自己腰上,道:“青书哥哥你可别掉下去了。”   她说着便一夹马腹,百川流向前跑了起来,倚天剑紧紧跟住。路上很少人,偶尔会遇上几个人在赶路,或走路或骑驴,偶尔也看见装饰简朴的马车平缓地在路上驶着,大部分时候,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马上很颠,宋青书一路上都浑身紧绷,搂着顾惜君腰的双手僵直,手下柔软的触感被无限放大,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十分的不可描述……他往后退了些,脸上烫地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顾惜君驾着马,什么也不知道,感觉他往后移了一些,只以为他害羞。   两人行了一路,顾惜君怕百川流累着,远远看见前面有一个茶竂,就对宋青书说要休息一会儿,宋青书紧抿着唇,呼吸急促,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他以前从没有过这样大的反应,本就已经忍得有些受不了了,自然没有二话。   靠近茶竂,顾惜君跳下马来,却见宋青书慢腾腾翻下马,走路姿势与平常不太一样,颇为…艰难的样子。   顾惜君以为是因为他骑在马上磨到了伤处,忙上前询问,语气还带上了些焦急和难过:“青书哥哥,很疼吗?那怎么办?”   宋青书:“……”   他一开口,喑哑的声音夹着粗重的呼吸,让自己和顾惜君都惊了惊:“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她不信,就去搀他,宋青书僵了僵,望着她隐含担忧的眼,他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逼疯了。   两人极慢地走到茶竂里坐下要了两碗茶,让马自去喝水。   宋青书不说话,猛灌了几大口凉茶,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平息了些体内的燥火。   要是让顾惜君知道,她一定会啧啧赞叹“不愧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然后再撩拨几下宋青书直接就浑身血管爆裂而亡,达成BE。   还好,还好。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宋青书才开口道:“咱们再往北走几天,就能看见秦岭了,然后再往西,沿着昆仑山西进,圣墓山不是在昆仑西边么?”   “是啊,好呀,”顾惜君满口答应,更关心他的伤势,“青书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现在?”   “咳,没大碍了,我过会儿就可以自己骑马了。”宋青书若无其事道。   这一天后来的行程都十分顺利,两人骑着各自的马走走停停,在天黑前到了茂州住下。顾惜君隐隐觉得宋青书看她的眼神与以前不同了,偶尔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还会抓到他看着她发呆。她问他他就脸红,却什么也不说。一次她缠着他问得急了,他竟然留下她一个人急急忙忙回房去了。顾惜君有点儿小郁闷,也没有再提。   两人又这么走了□□日,终于在六月初来到了昆仑山脚。   上过小学的都知道,昆仑山可长可长了,人们常说八百里秦川,极言其长,可比起昆仑山来,那都不够看的。顾惜君设定了任务,才发现还有一个秦岭那么远的路要走,顿时心如死灰(并不…),对宋青书道:“青书哥哥,你可知道,少林寺的《九阳真经》是在九十余年前被潇湘子和尹克西盗走的。”   宋青书不知她为什么提起这件事,只道:“这件事震动武林多少年。着实可惜…自那以后《九阳真经》就不知去向了。那潇湘子是忽必烈座下五位高手之一,尹克西是蒙古三杰之一,也为忽必烈效力。”他语有叹息。   顾惜君明白他是在叹息那可称作中原武林至宝的经书,竟然被百般欺压汉人的鞑子偷走。她意不在此,接着道:“后来觉远大师、张真人、杨过大侠几人追至华山,搜索二人身畔,不见经书,便放他们走了。你猜经书被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宋青书大惊道:“你说《九阳真经》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顾惜君点点头道:“他俩被逼到华山之巅,眼看无法脱身,便割开一只苍猿肚腹,将经书藏在其中。下山之后两人带着苍猿,远赴西域。他们都生怕对方先习成经中武功,害死自己,因此迟迟不敢取出猿腹中的经书,最后来到昆仑山上,互施暗算,斗了个两败俱伤。真经便从此留在了苍猿腹中。”   “这办法的确是常人想不到的,倒也说得通,只是你怎么知道的?”宋青书满心的疑惑。   “我们圣墓山明教,虽然已经败落了,但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话虽有些贬义,但其意不假。圣教遗存的东西不是我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嗯…比如说,我从小就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顾惜君把什么事都推在自家圣教上。   “原来如此,”宋青书从不怀疑她的话,只是对她嘴里的圣墓山明教更好奇了,又道,“可惜,即使这故事不假,西域这样大,要找一只苍猿,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   顾惜君笑道:“且看着吧,兴许我们就是运道好能遇见呢?”   宋青书笑笑,道:“好好好……现在我们已到了昆仑山东脚,离圣墓山还有多远呢?”   顾惜君:“……还有好远。咱们直接沿着北坡一直往里走吧。”   只有到昆仑山上才能找到原着中张无忌掉下去的悬崖,才能找到那只苍猿。   宋青书沉吟道:“也可,但需做些准备。”   两人在山下买足了干粮和火折子和一些必需品,又带了两条厚毯子,通通放在马背上,好好歇息了一日,给马儿们喂足了马草燕麦,第二日一早就往山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_<说了是女票文了嘛! 求留言,用留言表达对我的爱!!! 大家早点睡。晚安^_^ ☆、本喵搞到这本秘籍了喂!   昆仑山上常年积雪,这时正是初夏,山顶依旧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而曲折幽长的河道里清澈的雪水早已经汩汩流动了。   老师告诉我们,要爬珠峰不要夏天去,会雪崩。哎玛,好方。   顾惜君和宋青书两人骑着马,从北坡山底往西进。一路上不见几棵树,只有一块块的粗草。两人赶了一日的路,到晚上四处已经毫无人烟,满眼只见几棵小树和几道蜿蜒河沟,往上看倒有薄薄连成一条的林子,再往上看便是入云的雪峰,在暖黄的夕阳下显得庄严圣洁。   两人寻了一个干燥的斜坡坐下,准备晚上在这里休息,又放了马自己去吃草。   宋青书让顾惜君坐着,自己去捡拾了一些枯枝,可怜他那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就这样被用来砍树枝,他生好了火,又拿着水囊去溪边打水。顾惜君把干粮拿出来,用匕首串了到火上烤了烤热。   两人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后,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脚边的火堆又暖又亮,偶尔还爆出小火花,气温也降低了很多,露在外面的脸有些凉意。宋青书将东西都收拾好,在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拿过毯子给顾惜君裹好,自己也过上毯子。两人靠斜坡躺着,凑在一起说话。   “这真是以天为盖地为庐了…”顾惜君的笑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宋青书声音淡淡从她头顶传来:“委屈你了。” 顾惜君仰起头看他,他的脸被火光映得明明暗暗,捉摸不定,只一双眼眸望下来的温柔神色让人安心。   她转过头看着满天繁星的夜空,半晌轻轻道:“哪里……”   “睡吧,我守着。”宋青书压低了的柔和的声音。   顾惜君本来想说下半夜她来守,但宋青书肯定不会听,就只轻轻“嗯”了一声。早上醒来才押着宋青书睡了一会儿。   之后几日,宋青书后来天天驾着梯云纵去抓斑鸠和其它小鸟,用匕首串了烤着给顾惜君吃。宋青书在启程前带了些最简单的调料,只有盐和糖两样,分量到不算少,将斑鸠处理好,用雪水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在火上烤,熟了之后把皮撕下来,里面的肉虽有些柴却很鲜,这时细细撒上盐,立刻就溶开了。然后…笑着看顾惜君吃得干干净净的。   这样走了几天,地图上显示离任务物品尚且还有一段路,两人就已经远远望见了半山腰上一处巨大的庄子,一看地图,正是朱武连环庄。   “这儿竟然有这样大一处庄子。”宋青书勒马,转向顾惜君道。   顾惜君想了想,还是告诉他道:“这是朱武连环庄,分属于朱家和武家。一个庄主叫朱长龄,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书生朱子柳的后人;另一个叫武烈,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农夫武三通的后人。”   宋青书笑道:“原来是一灯大师的后人,建庄在这雪山之上也颇有脱尘的禅意。”   顾惜君翻了个白眼,让百川流靠近了几步,才道:“呵,明教也在昆仑山上。不过他们信的不是释迦牟尼而是明尊。哎╮(╯▽╰)╭宗教问题真是古往今来各种斗争的一大原因。”   宋青书:“……”你说的都对。   因已经接近目的地,顾惜君便和宋青书商量离开了山脚,到镇上去修整一下。宋青书便问她:“是不是要到圣墓山了,可昆仑山还没走完呢。”   “不,我知道这里有个果园子,一年四季都有新鲜果子,我想吃了,你陪我去摘吧。”顾惜君说话间神色颇为无赖。   宋青书笑望着她,心想她累了这么多日子,想玩一会儿也是有的,当然要依她。且看她对这儿十分熟悉的样子,想必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唔,有事也不怕,他会护着她。“好,今天先休息。”   两人便走了半日,在镇上找了客栈投宿。   晚上顾惜君和宋青书吃好饭,她忙不迭地叫了热水,泡在木桶里好好地洗了个澡。因已经天黑,她在台子上点了一支蜡烛,用澡豆将全身都擦了一遍,又细细地洗干净。等她洗漱完毕,穿上宋夫人亲手缝的柔软的里衣,从屏风后面走到床边,舒舒服服地要上床睡觉,却忽觉门口有黑影闪过。她再定睛去看却什么都没有,竹篾糊的门严丝合缝地关上还落了锁,门外也黑漆漆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她心里打了个突,并不信自己看错,她回头披上外衣,往门口走去,抬头却见竹篾上一个清晰的洞。   我去嘞……老娘这是被人偷看了洗澡?她盯着那个洞,转向里间,“不管怎么样,都只能看到屏风吧。”而且,她她,她又没有做什么撩人的动作,只是整个人浸在浴桶里,就算有蜡烛把影子照在屏风上,也只能看到一个头吧。   话是这样说,可是还是很不爽,不爽,不爽极了!她想到有宋青书在,就想去找他求安慰。她熄了蜡烛摸黑绊手绊脚地换了干净衣服,打开门就要去敲对面宋青书的门,却不想听到里面有不正常的声音传来。   她囧了下,贴着门仔细听,确实是宋青书的声音,不是说话声,而是伴着水色的一声声沙哑又性感的闷哼和呻…吟……   她她,她居然觉得很好听,站在那儿听了好一会儿。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心情无法形容。回屋锁门睡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顾惜君好好地打量了下宋青书,眼神微傲,温润浅笑,人模人样的…发现顾惜君望过去的目光,淡笑道:“怎么了?”   她能说什么吗?   饭毕,两人牵着马,顾惜君检查了自己要带的针和羊肠等物,把绳索放在马身上的兜里,宋青书见她行状垂下眼眸,微微蹙眉。两人一起往悬崖那里去。   本来张无忌和朱长龄应该掉到一个平台上,然后从那个小洞里可以到那个藏经的山谷里,山谷自然四面环山,顾惜君打算直接从山顶悬崖上翻下去。   她带着宋青书走了半天,走到山顶,已是一片白雪皑皑,向身后望去云层也已经在下面了。他们越走空气越潮湿,又听见有轰隆隆巨大的流水声,原来是个巨大的瀑布,望下去万丈悬崖,崖壁湿滑,崖下水汽烟雾缭绕,依稀可见郁郁葱葱的巨木。   顾惜君考虑了一下,气力值很够,她用轻功能保证跳到崖底不受伤,但想上来恐怕有难度,恐怕还是要用绳子。宋青书笑问:“果园子莫不是在这下面?”   顾惜君笑眯眯看他,道:“对啊。”   又苦恼道:“我倒是能下去,就怕上不来。”   宋青书微讶,往下面望去,微微蹙眉粗粗估计了一下距离,在崖壁上寻了几个落脚点,笑得云淡风轻:“惜君如果不嫌弃,我带你上来。”   ==+正有此意。   两人留下了马,各自运起轻功跃到崖底,果然是一处桃源。宋青书讶然一笑道:“竟不是你胡诌。”   顾惜君嗔他一眼,嘴角一扬,以为我胡说你还陪我胡闹。   她拉着宋青书的袖子,随着罗盘的指引,去找那只苍猿。宋青书盯了自己的袖子几眼,被她领着经过一棵棵果实累累的桃树杏树,她看都不看一眼,早知道她不是为了几个果子,不由无奈轻笑。联想到她先前讲的。兴许运道好能遇到苍猿一事,心里隐隐有些预感。   两人在翠谷里走了片刻,在一处大树旁高高的洞穴口前,找到了一只白色大猿,自然就是那只肚子上生着一个大疮的苍猿。顾惜君略感开心,道:“好好的偏他肚子上生疮?青书哥哥你会给它看病吗?”   宋青书:“……”我不会……   嗷,他居然微扁着嘴一幅略显委屈的样子啊……太,太犯规了!   顾惜君哼唧哼唧地转过头不理他,取出一早准备好的针线和药散,又掏出匕首来,往那苍猿走去。   那苍猿果然颇有灵性,似乎知道顾惜君是来帮它的,并没有躲闪。顾惜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做外科手术的八个要点(?),摸了摸它的头,拿出包里的曼陀罗让它吃掉。那苍猿抓着曼陀罗,顾惜君做了一个往嘴里塞的动作,它竟也乖乖照做了。稍等了一会儿,那苍猿靠在山洞口闭上了眼,顾惜君便上前拨开它的长毛,用匕首沿着原来被人用线缝过的一圈割开,小心地拿出油布包的经书让宋青书拿好,又赶紧撒上药粉,又要用羊肠线缝它的伤口。一旁宋青书放下油纸包,面无表情接过她手里的针线道:“我来,我做过。”   顾惜君当然没意见,于是心灵手巧的熟手宋小哥接手了她的缝补任务。她趁机去翠谷的碧潭里洗了洗手。又摘了两个桃子,在水里洗了洗,用手帕擦干,一个揣在怀里,一边吃着一个,一边慢悠悠往回走去。   等她回去,宋青书已经缝好了伤口,又给那苍猿敷了药散,拿着油纸包往碧潭边走来。等他清理干净,顾惜君递给他一个桃子,他眨眨眼一笑接过。两人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打开油纸包查看。   自然是九阳真经无疑。   宋青书蹙着眉,盯着经书。他的确是高兴的,作为武当弟子,他当然知道一部完整的九阳真经意味着什么,这武林至宝重见天日,现在就在他眼前。但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顾惜君不是为了圣墓山遗迹来的西域,而正是为了这部经书。   “惜君…”   “嗯?”   宋青书垂着眼摸摸她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我写了什么……【捂脸逃走…… 小伙伴们留言嘛~~~早点睡么么哒。 ☆、本喵的竹马很帅吧~   两人取了经书,就要上崖。宋青书让顾惜君把经书在袖子里收好,顾惜君收好经书,又摘下背上的两把弯刀让宋青书背着。宋青书系好刀,站到她面前羞涩笑笑,抱起她运起轻功从崖底跳到崖上。   顾惜君扬着嘴角,倒没怎么害羞。自己运轻功和被人抱着梯云纵,体验还是比较不一样的……虽然是一样的劲风吹在身上,但靠在他胸膛上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几息之后宋青书已经在山顶站定,微一撇头,假装不经意地用下颌擦过顾惜君额头,两耳通红,心跳如擂地将她放下。   顾惜君腿还有些发虚,脚刚着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马的嘶叫声和狗吠声,听起来像有两匹马。一看倚天剑和百川流都不在,顾惜君心里有点着急,皱着眉与宋青书对望一眼,两人赶忙往声源处过去。   远远望过去,十几只半人大的狗把两匹马围在中间,眼看就要扑上去撕咬的样子,边上不远处似乎站着几个人,竟还有女孩带着娇笑的叫好声。顾惜君轻轻惊呼一声,宋青书眼光一寒,将背上的刀递给顾惜君拿好,自己一跃上前至两匹马身边,连连出掌,倒还算手下留情,控着力道只将几头恶犬打昏过去。   却见不远处站着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和一个看上去比宋青书年长几岁的青年,皆面有惊色,其中一个见他击倒了自己的猎狗,娇声怒喝道:“前将军,心口!车骑将军,小腹!折冲将军……”   听到她发令,余下的猎犬立时恶狠狠扑上来,宋青书往三人那儿望一眼,蹙眉冷笑,长剑一出一声清啸,他身形微动,直接将那些要扑上来撕咬的猎犬全部一剑斩喉。   他环视一圈,收剑入鞘,一身白袍仍旧一丝不乱,滴血未染,他面上神色淡淡,怒意已经收敛,只向三人冷冷一瞥,一身气势和利落出剑的余威便将对面三人都镇住。   前面顾惜君看宋青书显然游刃有余也就只在一旁看着,这时恶犬已经全部倒地,她便上前去看两匹马有没有受伤。她一面看看马,一面对宋青书解释道:“他们就是朱武连环庄的人,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养狗的是朱长龄女儿朱九真,另一个是武烈女儿武青婴。”   “呵,”她嗤笑一声,继续道,“她们俩号称雪岭双姝哈哈哈……那个男的叫卫壁,既是朱九真表哥,又是武青婴师兄。”   她看了一圈两匹马没有损伤便和宋青书开起了玩笑:“青书哥哥,你之前还说一灯大师的弟子徒孙想必是隐士高人,如今见识了?”   宋青书无奈一笑,眼如湖水。   那边朱九真见爱犬非死即伤,本来以她的性格脾气,必定已经怒不可遏,不想她却没有说话,失神地望着宋青书。武青婴原笑眯眯地看着朱九真的狗被整治,慢慢地视线便转到那挥剑俊雅的少年身上。卫壁被宋青书方才一瞥,竟然感觉身上发冷,现在见两个意中人都看着那小子,更是脸色难看。   三人正各怀心思间,便听顾惜君言语奚落,自然怒气填膺,卫壁有意在两位意中人面前挫挫这少年的锐气,便道:“阁下何人?你可知道这些狗是朱武连环庄中红梅山庄的猎犬,怎么能胡乱杀了?”   真是好不讲理,宋青书想到方才顾惜君担忧的样子,怒极反笑道:“好一个猎犬!”   卫壁脸上登时气得通红。   顾惜君抚着百川流,呛道:“我们的马儿好好的怎么成了你们的猎物?定是你们垂涎宝马,想要强取!难道我们还要任你们抢马么?”   这时宋青书听见不远处有细微声响,蹙眉护在顾惜君面前,顾惜君不解,却见林子外面窜来一个蓝袍中年人。他刚到几人面前便高声呵斥朱九真道:“我朱家的子孙越来越长进了,竟然要伤人夺马?这种事也做得出,你羞也不羞?”   原来是朱长龄。   宋青书知道这人必然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到现在才现身,便只冷眼瞧着他做戏。顾惜君看这一出略感无语,能把朱九真养得这样残暴又是非不分,当爹的不知道得多宠,怎么可能是会在众人面前落她面子,必然有所图谋。对张无忌是为了套出谢逊下落,对他们俩呢?   原来前几日是朱夫人大寿,朱家诸多好友都前来相贺,武青婴和卫壁因长辈们关系亲近便多留了几日。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今日一起出来玩耍,朱九真有意让两人瞧瞧自己猎犬的威风,正巧看到两匹马蹄间三寻、逐日追风,虽然马上有马鞍、囊袋,一看就是有主的,也一概不顾,便有了刚才那一出。有狗仆怕几个公子小姐吃亏,慌忙飞奔去禀告朱长龄,朱长龄连忙赶来,却正好见宋青书出手,认出他使的似乎是武当绵掌,却不知道武当什么时候又有这样年轻的俊杰。结识一个武当年轻有为的弟子对他只好不坏,更何况说不定还能套出一点关于张翠山、谢逊的事。   他假意训斥了朱九真一顿,朱九真自幼得父母宠爱,重话也没有一句,现在被父亲当着武青婴这素来的对手、意中人表哥和那清俊湛然的少年面前这样呵斥,一时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卫壁忙上前安慰,武青婴过去安慰。   眼看朱长龄还要接着演一个大义凛然的无私侠者,顾惜君有点烦,敷衍着制止道:“没出什么事,算了吧。”   她也不称“庄主”,也不叫“前辈”,语气好似吩咐,朱长龄闻言脸上不由一僵,他想拉拢的是那武当弟子,又不是这女娃,她竟然这样目无尊长!   宋青书观他神色,将顾惜君护在身后,也不说话,等于默认了顾惜君的言语。   朱长龄暗自生气,面色却和蔼下来,道:“两位小友宽宥,小女多有得罪,不如给老夫一个面子,到庄上喝杯茶,让小女给二位赔个礼。”   朱九真边抽泣边道:“我不!”   朱长龄又呵斥她一句,又缓了神色对两人道:“这昆仑山上大寒,两位小友既然到此,不如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休整几日也好继续上路。”   顾惜君正暗自鄙夷这小人,却见宋青书询问的目光望过来,顾惜君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轻“呵”了一声冲他眨眨眼,宋青书勾唇,对朱长龄拱手道:“叨扰了。庄主深明大义,实在佩服。在下武当三代弟子宋青书。”   果真是武当弟子,朱长龄心道,原来是七侠的小辈,又姓宋,莫不是宋远桥的独子?“令尊莫不是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宋大侠?”   “正是家父。”宋青书淡淡一笑。   朱长龄心里一喜,心道自己果然没看错。他又早见顾惜君背着两把弯刀,并不像武当中人,如今宋青书说了自己的身份,便又问道:“那这位姑娘……”   顾惜君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乐道:“白驼山庄的庄主要叫我侄女儿。”喏,欧阳宴虽然没有叫过她侄女儿,欧阳宛却亲亲热热地喊了她好多回,那欧阳宴随妹妹也该这么叫。   宋青书看到她的样子不由一笑,余下诸人却是大惊,白驼山在西域无人不知,其势力之大,朱武连环庄根本不能与它相提并论,不敢、也不能望其项背。   朱长龄惊道:“姑娘是白驼山庄的小姐?”   “不是,我姓顾。”却是不在多言。   朱长龄也不好再多问,众人各怀心思来到红梅山庄。因朱长龄有意考察二人,便运起轻功在前面领路。   顾惜君还嫌他慢,对宋青书道:“青书哥哥和我来。”说着就开了地图。   宋青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先到了红梅山庄门口站定。便趁空打量了下这个庄子,互相说说话。   稍等了一会儿朱长龄才到了,见两人先到不由大吃一惊,面上却还要赞道:“后生可畏。”   朱九真三人还在后面,朱长龄便先带二人进去,仔细吩咐下人安排整理住处,把顾惜君的房间安排在朱九真、武青婴的旁边,宋青书房间自然在卫壁的边上。两人谢过,便进屋稍事休整。   如此已经是傍晚的时候,朱氏夫妇携几个小辈与宋、顾二人一道进食,为了显示对宋青书,他面前摆的均是制作精美的素菜,不仅有新鲜清爽的斋菜,还有仿造各种肉食做出来的精致素菜。他心里一笑想道,干粮都吃得,这些更吃得,自然面无异状。顾惜君扫一眼桌上,净是些稀奇的山珍,但她在白驼山庄什么没有见识过呢?故而面色不改,只挑自己喜欢的吃。   朱长龄本想镇住两人,暗暗观察,心下不得不叹服武当弟子了不得,也倒有些相信顾惜君是白驼山庄养出来的姑娘了。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这餐饭的不一般,朱九真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常常往宋青书那里看过去,目光不加掩饰。武青婴安静进食,若无其事,只让下人布菜时不经意扫过宋、顾二人。两人自方才轻功上的比较之后更是对宋青书另眼相看。   卫壁暗自不忿,胸腔一股妒忌之意难以排遣。他素来得朱武两女看重,在朱武两家实为第一得意的外男,今日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狠狠比下去,而两女更是都对那小子起了意思,他心里落差之大,也是生来第一遭,简直食不下咽。   因朱家有意显示他家的良好家教(并没有这种东西…),饭桌上朱长龄没来得及套话,饭毕他便提议众人去花园里赏赏景消消食。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 宝宝要期末考了,要复习了!!!然而没存稿了,你们说怎么办吧_(:зゝ∠)_ 后天见~~~ ☆、本喵超讨厌他们仨   众人饭后到花园散步,浩浩荡荡一队人,毕竟小路只有那么一点宽,朱氏夫妇走在最前面,宋青书、顾惜君两个客人跟在他们后面,宋青书错一步将顾惜君护在身前,朱九真三人在后面。?几人到了院子里,石桌上几个仆人已经摆好了西域特产的瓜果,又给他们斟上茶水。   ?稍坐了一会儿,果然朱长龄装作不经意地发问:“宋少侠和顾小姐何故来这昆仑山上?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尽管说,老夫一定尽力而为。”一副和蔼宽厚的长辈模样。   ?顾惜君一笑道:“我早先便听闻雪岭双姝大名,因好奇两位是怎样的人物,便起了心思前来一观。”   ?她这话虽不含褒贬,甚至还隐约透露出赞叹两女名声大之意,却莫名让人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她话里话外的轻慢。   ?朱九真狠狠瞪着她,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又是什么人物?”她方才才被父亲教训了一顿,心里始终郁气难舒,看到顾惜君这样态度,一腔怒意有了发泄口。?   况且她虽然知道白驼山庄厉害,但因为被保护得太好,也没什么直观感受。武青婴也是一样,但她心思向来比朱九真深许多,由着朱九真说话,自己却一言不发,观察着众人脸色。   ?却见宋青书无奈笑望了顾惜君一眼,转向众人道:“因太师父百岁大寿白驼山庄庄主亲临,还带了…顾儿,顾儿多留了几日,如今在下便要送她回去。”顾惜君在他们面前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他也不想让这些人知道。“顾儿”二字,他读来真当是好一番旖旎缱绻。?   从武当山到白驼山取道昆仑山也不奇怪。朱长龄想的却是白驼山与武当真的交情匪浅。?   宋青书又对朱武二女淡淡道:“顾儿还小,言语不忌,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小姐看在武当的面子上千万海涵。”她本来就是武当的人,和白驼山有什么关系。   ?朱长龄道:“那是自然,真儿,还不和妹妹道歉!”?   朱九真见不仅这个比卫壁好一百倍的武当少侠护着顾惜君,连自己父亲都是这样,更是怒不可遏,眼一横道:“哪儿来的妹妹?好一个白驼山庄的小姐,倒比我更像你的亲女儿,我说了什么要道歉?什么顾小姐?只是不知道要是是正经小姐怎么会姓顾不姓欧阳?”?   朱长龄大声呵斥:“真儿!你胡说什么!若你今日不给顾小姐道歉,晚上就跪祠堂去!”?   卫壁忙道:“真儿闹脾气罢了,伯父不要往心里去,顾小姐也不会怪罪的。”?   哟,这人居然还有点男友力……不过一想到他脚踏两条船,想坐享齐人之福就呵呵了。   顾惜君事不关己地想着。但见宋青书面色冰寒,已经微有怒意,她便在桌子底下拉了拉他的袖子。宋青书望了她一眼,脸色才缓下来。?   那边朱九真今日数次下不来台面,此刻听到卫壁维护自己,心里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朱夫人连忙打圆场,给顾惜君赔罪后便带着朱九真回房。   卫壁为了趁机讨表妹欢心,而且也不想和那两个人待在一起,也告退了。他临走前还给武青婴使了个眼色,武青婴恍若未见,卫壁脸上一僵,只得一人离开。?   亭子里就只剩下朱长龄、武青婴和宋、顾二人。   武青婴见卫壁丢下她去安慰朱九真,心中不快,她方才一直默然不语,这时才说话,声音甜美轻柔:“真姊今日心情不好,顾小姐莫要怪罪。”?   顾惜君丝毫没有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她是不喜欢那个简直称得上是残暴的朱九真,那也不代表她喜欢武青婴这个心机绿茶婊。于是毫不客气道:“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与你何干?”?   她见朱长龄脸色也并不好看,想了想自己好歹还住在别人家里,要翻脸还是明天翻好了,于是难得给面子道:“我又没有对朱小姐有什么意见,不都是她在说我的不是么?你什么时候见我生气了?”   ?朱长龄算是知道了这位小姐的脾气,也没顾上给武青婴圆场,只道:“顾小姐度量大不与真儿计较,偏她小心眼!”他真不知道自己请回来的是这么一位难伺候的大佛,别攀交情不成,反结下了怨。   ?顾惜君拿眼斜睨着武青婴,武青婴脸上涨红,却仍然道:“顾小姐不生气就好,真姊知道也会高兴的。”   ?“天色已晚,不如趁早安置吧。”宋青书看出顾惜君对武青婴的不喜,开口提议,“庄主以为呢?”   ?却见武青婴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顾惜君挑眉望他,他微微蹙起了头。?   于是各自回房,宋青书陪顾惜君走了一路,因为有仆人在旁边引路,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话。顾惜君欺负人了之后心情很好,笑眯眯和宋青书道晚安,宋青书对她轻笑,心里想着,待会儿大概又睡不着了。?   红梅山庄的客房又大又舒适,物件齐全,望出去正是一片松林,景致也好。?顾惜君啧啧叹了几下,她暂时没有睡意,心想朱武卫三人今晚必定又有什么幺蛾子,起了兴致十分想去围观。她一个暗尘弥撒,融进黑夜里悄悄走到庄子外面,顺小溪走下去。不多时就听见一声娇笑,似乎是朱九真。   ?又听得她低声叱道:“表哥,不许胡闹,瞧我不老大耳括子打你。”   ?跟着是几声男子的笑声,自然是卫壁。   ?听声音就知道他们在调情了,顾惜君只剩下啧啧啧了……现在的少男少女们都很可以啊……   ?见两人牵着手往自己这人过来,顾惜君瞧了一眼隐身时限,还有十秒,果断翻身上树。?却听到一个少女声音的冷冰冰道:“真姊和师兄好兴致啊,大晚上竟然到外头散步来了。”?   顾惜君听她声音,定睛一看,正是武青婴。   ?朱九真不甘示弱:“青妹怎么没陪着那位宋少侠?以为你忙呢,才没有叫你一同出来。”?   “真姊说什么话?”武青婴气上头,平日举止再斯文,在心上人面前被情敌这样说,语气也尖锐起来,“盯着那位宋少侠瞧个不停的也不知道是谁,妹妹不过陪着伯父待客,真姊现在倒来说我。”?   卫壁心里妒意又生,但他知道现在应该把两人拉开,他在两人之间打圆场经验颇丰,便道:“天已晚了,咱们都回去休息吧。”?   武青婴冷哼着扭头就往回走。   卫壁心想回武家再哄武青婴也来得及,便对朱九真道:“真儿,咱们走吧。你只当青妹今日糊涂了罢了。”   ?朱九真见他哄着自己,并没有去追武青婴,心里高兴,便和他一起回庄里。   ?此时月白风清,回屋睡觉还显得可惜了。顾惜君望望天,忽觉周身有异,拔刀就是一劈,一个幽月轮就砸了下去。不料那人一撩衣袍疾退十数尺,顾惜君一击全然未中。顾惜君翻身下树,握刀站定,往那里一看,月白如雪,将他整个人映得清清楚楚,一袭白袍披一身月华,衬得他眉目清冷如离尘的仙人一般,原来是宋青书。   顾惜君忙收了刀,看他走过来,小跑到他身边,道:“青书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宋青书脸色说不上好,语气倒还是轻柔的,不过没回答她,只问道:“你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   顾惜君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道:“看戏啊,两女争一男的戏码。”虽然狗血,但有乐子瞧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况且三人颜值都挺高的,不会看不下去。   “惜君!”宋青书皱眉低喝。   “青书哥哥…”顾惜君忙软软喊他,也知道他不会为她这点口不择言生气,笑道,“我看朱九真和武青婴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卫壁怎么没被她两个打死?反而坐享齐人之福。”   宋青书轻叹口气,拿她很没有办法,却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后道:“大概是她们两个要彼此争个高下吧。”   “哦,”顾惜君本来就是吐槽而已,没想到他会认真回答她,想想也有道理,“居然脚踏两条船,要我肯定把那个卫壁揍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宋青书眉头微蹙道:“听那起子人说话,污了你的耳朵。别提他了。”他算什么东西。   “噫!青书哥哥,你还没说自己怎么出来了?”   “我和卫壁住得近,他回来又偷偷出去,我心想在别人家还是谨慎些好,”宋青书冲她笑了笑,接着道,“就看他和朱九真一起往外头去了。那个朱九真不是什么好人,我担心他们商量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就跟了出去。”   其实他一看两人调笑着出了庄子,就知道两个人是去幽会的,哪里会跟着去?只是他回头悄悄去顾惜君住处探看,却见没有人,想到她顽劣,便又往外边朱、卫二人处找来了。私窥顾惜君就寝一事却是绝对不好和她言明的。   顾惜君便没有再问,两人商量了下明天便返程。见没什么事了,宋青书就催她回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期末复习阶段:)天天都是分分钟想撞死的节奏。 后天见……宝宝是在用生命码字啊嘤嘤嘤…… 求留言嘤嘤嘤……不留言是不爱宝宝了咩╥﹏╥...· ☆、呦呦切克闹,瞧瞧这是谁   朱武卫三人走后,宋青书催顾惜君回去休息。   顾惜君没有睡意,只想和他说说话。她今日屡屡见到朱武二女流露出对宋青书的欢喜之意,也不生气,看着他很有吾家少年初长出的感叹,得意于自家竹马的魅力。和他玩笑道:“他们说话,你是都听到了吧?我看那个朱小姐和武小姐都对你有意思,哈,她两个长得可都还不错。”   宋青书皱眉,道:“那个朱九真不是好人,武青婴也不简单,你不要与她们相交。”   “她们可都觉得你好,比她们那个表哥啊师兄啊的卫壁好。”顾惜君笑道,“那是当然,他哪儿能和你比。只可惜你不如卫壁会去哄着她俩,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她俩心都到你这儿了。”   “惜君觉得…我不如卫壁会哄人?”宋青书凑近觑着她,眼神淡淡,音色低沉。   顾惜君怔愣间,却见他又微微扁起嘴,一副气鼓鼓的委屈样子,语气沉沉道:“他不过花言巧语,惯骗得女孩子晕头转向,你竟觉得这样好?”   “当然不好当然不好,”顾惜君莫名想笑,道,“青书哥哥才最好。”   宋青书别开头,却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他见时间不早,就和顾惜君回去庄里,送她回房,后才自己回去。   第二日顾惜君起得早,让门外仆人带自己去找宋青书。果然他已经起了,但是在房里没出去,在等她过来。   两人用了早饭就和朱长龄告辞了,朱长龄也不敢再留,拍拍手,一旁候着的仆人托着一盘金锭子来到宋青书面前。朱长龄出于利益考虑,很想结交也许会是武当三代掌门人的宋青书,因此备下厚礼,道:“这是老夫的一点小小心意,宋少侠一定不要推辞,只当交老夫这个朋友。日后武当若是有言,老夫必定万死不辞。”   他又转向顾惜君道:“小女不识礼数,老夫在这里给顾小姐赔罪了。”   顾惜君笑吟吟道:“赔罪不敢当,金子不敢当,朋友更不敢当。昨夜我睡得昏昏沉沉,却听有人轻声说话,还道遭了贼,原来是朱小姐和卫公子一道悄悄出去了,又过了会儿,连武小姐也出了房间,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道去捉贼吗?”   朱长龄脸上一黑,强自压下怒气道:“约略是贼人吧,倒教顾小姐受惊了。”   宋青书不想她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直视着朱长龄,嘴角还挂着一丝礼貌的笑道:“昨夜在下正听见卫公子悄悄起身出去,原来是捉贼。”   “朱庄主,告辞了。”宋青书行了个礼,头也不回地与顾惜君一道出了门。   出了红梅山庄,两人骑上马往东走。他们在朱长龄面前点破朱九真三人的幽会,作出难以忍受、愤而离去的样子,没给他攀交情的机会。他也不能到处宣扬武当少侠和白驼山庄的小姐来过,不然两人口风一透丢脸的是他自己。   顾惜君笑他道:“青书哥哥好威风啊~扔下话就走。”   两人都骑马疾驰,目视前方,顾惜君听到一旁传来宋青书的笑声,他道:“你不是不想在那儿呆下去了吗?”   两人傍晚来到昆仑山东麓山脚一个小镇子里,只有驿站里可借住,两人也不在意,   便住下了。牵着马去马厩,,却见那儿已经有一匹浑身棕褐、额上一点白纹的高头大马。   顾惜君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宋青书上前去,,那马见他过来竟然凑过脑袋蹭了蹭。   “这是三叔的燕风。”他迟疑道,“三叔在这儿吗?”   他这么一说,顾惜君就想起俞岱岩头一次带她去白驼山庄的时候是让她骑着他的马去的,不就是这一匹咯。俞岱岩那个没良心的薄情郎!他来西域干嘛?“咱们问问去。”   驿丞见难得来人,很是热情,道那马主人的确姓俞,和他多聊了两句知道的确是湖北来的,今儿刚住下,明儿还要赶路。他又描述了俞岱岩的样子,都对得上,便带两人去俞岱岩的客房前。   扣开门,俞岱岩见是他两个,爽朗一笑,道:“竟在这儿遇上了。”   因屋子里小,三人到厅里说话,问起彼此的情况,俞岱岩简明地给他们提了下自己的来意。   “天啊,如来佛啊,三清天尊啊,耶稣基督啊,凹凸曼打小怪兽啊……妈妈呀,”顾惜君心里狂刷“喜大普奔”四个字,“三叔你终于开窍了么?要求娶欧阳姨姨了?”   俞岱岩脸微红,语气倒是正常得紧:“的确是去白驼山,咳,求亲的。顺道去天山上给无忌采些雪莲回去。”欧阳宛那样行事,本来就让他很难不心生好感。只是他原不信这些,这一次白驼山庄来武当,他每每想起她微勾唇角面不改色喊出“侄女儿”三字的样子就想笑。他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想她明艳的笑靥,想她望着他时动人的眼神,想她的说话声,想她微翘的尾音。他终于明白自己输给了这个姑娘。   等无忌习得了武当九阳功后身体稳定许多,俞岱岩就和张三丰禀告了这事。因此有今日昆仑山之遇。   面前是两个小辈,他肯定是不想和他们聊他的心事的,没卦可八,顾惜君略觉无趣,但想想也是嘛,欧阳宛那样的热烈追逐,本来就让人很难把持的,只是这呆子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开窍,让旁人都急出一脸血。   “三叔!”顾惜君叫道,“你不会空着手去的吧?我怎么就看到一匹马?”   俞岱岩好笑道:“聘礼是镖队押着快些,明儿就能汇合。”   好!给你大拇指!   宋青书笑道:“恭喜三叔。”   俞岱岩笑着受了,问他们道:“你们找着东西了?”   一听这个,顾惜君想了老久了,忙道:“是呢,无忌有救了,三叔安心去求亲吧。”却是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宋青书的袖子。宋青书虽奇怪,也不出声,任由她一个人说话。   天色已经不早,俞岱岩又叮嘱了两人路上安全,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顾惜君起来,俞岱岩已经离开,她便和宋青书一道继续赶路。如此半个月不到,两人就已经到了陕西行省,出了那儿就到了湖北地界,倒没有再走水路。   这一日天气炎热,两人便从一大片松林中取道,中午在一个茶竂歇息,等到太阳不那么烈的时候才又出发。因怕两匹马中暑,两人走得不快。   顾惜君最近心里一直揣着件事儿,现在连武当都要走到了,才把这一件她事思前想后的事拿出来和宋青书商量。   “青书哥哥,”她慢慢喝停了百川流,“我有件事要说。”   宋青书一拉缰绳,转过马来静静望着她。   “说了你不能骂我。”她笑道。   宋青书控着马向前几步,到她边上停住,望着她浅笑道:“好,你说。”   “嗯。”顾惜君见他毫不犹豫,心里高兴,笑嘻嘻地要去抱他的胳膊,因两人还在马上,把宋青书吓了一跳,忙紧紧揽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从马上滑下去了。顾惜君一点儿也不担心,把手伸到他紧紧合上的领口里去呵他痒,宋青书一颤,一把搂过她,一个梯云纵两人都下了马。   宋青书自己在地上站定,顾惜君却被他一手搂腰一手托膝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手还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下巴就挨在他额头边。从她现在的位置看下去,宋青书眼睫微颤,面如冠玉却带上了一丝红晕,简直让人想欺负。   在她为色所迷在那儿出神的时候,浑然不知她浅浅的呼吸洒在宋青书脸上,他不安地微微撇头,眼睛正对上她细白的脖颈,又温香软玉在怀,只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血脉喷张,呼吸困难。   “青书哥哥?”顾惜君见他半天不动,歪过头凑到他眼前,笑道,“放我下来呀。”   她没有想到会在他眼里看到这样难以言说的神色。   被她一叫,宋青书才回过神来,连忙把她轻轻放下,转过身看都不敢看她。   看他这么害羞,顾惜君也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地从他背后扯扯他的袖子,轻咳一声表示自己要开始说正事了。   “青书哥哥,喏,那个…”靠之!说正事之前为嘛要来那么一出!害得她脸皮都没那么厚了。   “如果我们直接把经书给张真人张真人多半会把经书还给少林寺然后再问他们借万一少林寺他们就是不借那无忌不就没救了……”   宋青书敛下躁动的情绪,声音尚余诱人的嘶哑,问道:“你的意思是?”因白袍下某处起伏仍旧很大,他还是背对着她。   “我的意思是就算他们肯让无忌练来救命我还不乐意把经书给他们呢凭什么呀!”   宋青书被她逗笑了,温声道:“好好说话。”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都听你的。”   “嗯,”顾惜君听他笑了,心情轻松不少,也笑道,“我想重新抄一遍,充作我们圣教前辈留下的秘籍,这样就没有还给少林寺的道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三叔和欧阳姑娘有着落了。对欧阳姨姨(你滚……)着墨不多,大概是我心里的喵姐模样。 还有真的挺讨厌雪山三人组以及他们的长辈们的,然而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来这么一趟就是让小细菌耍一耍脾气,然后让宋小哥知道要学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 :)三天前开始考试到15号:)宝宝我还每天想着码字……要命嘞…… 小妖精你们都不留言的!!! 哭了…… ☆、少年心事   “嗯,”顾惜君见他笑了,心情轻松不少,也笑道,“我想重新抄一遍,充作我们圣教前辈留下的秘籍,这样就没有还给少林寺的道理了。”   宋青书微微皱眉,沉吟道:“太师父听过觉远大师背诵真经,且我武当九阳功与真经一脉相承,恐怕瞒不过去。”   顾惜君唯恐他说这样不仁义不道德啊什么的(……),听到这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勾起了嘴角,他倒真是什么都听她的,竟然和她商量起细节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我只说这是圣墓山里找到的东西,若他们起疑,必定会有自己的猜(nao)测(bu)。少林寺丢的九阳真经,是记录在达摩手书的《楞伽经》经文夹缝中的,与我们重新抄录一份做旧的不一样。那……”   宋青书接口道:“那太师父就会以为借王重阳前辈《九阴真经》一观、并在少林创作了《九阳真经》的奇士便是你圣教前辈,因而圣教有这经书。亦或者以为真经流落西域最后到了圣教手里。不会知道我们找到的其实是真正地《九阳真经》。”他语气不识喜怒,似有叹息意味。   顾惜君点点头道:“是。”   宋青书带着她说不清的复杂神色凝视了她一会儿,才道:“你待他倒好,什么都想得这样周全。”   顾惜君:“……”青书骚年???   “你说无忌???”顾惜君虽然目瞪口呆,还是结结巴巴开口道,“我,我只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   “嗯,走了。”宋青书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往前几步,一拉缰绳回头从马上望回去,见她还在原地,抿了抿唇,过了几息后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惜君极力抬起头望着马上的少年,逆着光看不分明,只有一个挺拔清瘦的轮廓,好像围着一圈灿烂的光晕。   “没……”那一瞬间顾惜君觉得世界都静止了,脑子也不转了,只有一个他是真实的,“来了。”   他答应帮她骗人了……骗的还是他父亲和他太师父和从小看他长大的诸侠。   顾惜君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一路骑马,没有说话。顾惜君一个人胡思乱想着,原着里他为了那位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位“芷若”,不是也做了许多违背道义的事?这么想想还真是,嫉妒啊。她周芷若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秀如芝兰、娇艳清丽、楚楚动人嘛,不就是天资聪颖、人情练达、坚韧自强嘛,可她她她,她又不喜欢宋青书那个傻瓜。啊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再想要出大事了。   晚上顾惜君心里乱糟糟的,待在自己屋子里抄书。她工具都齐全,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现在是真正的自己动手,但是抄书也算是一个游戏号自带的技能,她下笔如有神助,不过脑子地誊抄,也不会抄错。可能根据她的属性特点,字体自动生成时就是秀美的卫夫人小楷,又点亮了一项实用技能,她满意得不得了。大约花了一个时辰不到,她写完准备休息,抬眼却见对面房间还透着火光。   原来宋青书还没睡。她在心里嘀咕着,以前她早早睡下,没过一会儿对面灯就也灭了,今天这么晚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把东西全部放好,熄了灯窝进被子里,侧着身紧紧盯住竹篾糊的门,不知道在等什么。对面房里暖黄色的光印在她眼里,没一会儿就暗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却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那个温柔浅笑的俊秀少年。   第二天两人又走了一日,眼看明天再半日就能到武当山脚了。傍晚两人寻了一间客店住下,一起吃晚饭。大堂里空气里温温热热,还夹杂着辣子的热辣,两人挑了临窗的位子。   一如既往,宋青书叫的全是她爱吃的菜。两人吃完饭,正是夕阳将将落尽的时候,天色昏黄。两人照例去外头散步。   小路边有茂盛的碧草和稀疏的小花,眼看附近没有人,顾惜君笑着揽住他左边胳膊,和他讲事情:“我已经将经书拓印好啦,集成了一本,随便取了个名字叫《光明相》。原来的那四本还是毁了保险吧,你说呢?”   “昨晚在抄书?怪不得这么晚。”声音淡淡。   “嗯。”顾惜君撇撇嘴,他现在这样和小时候生她闷气的时候一点不一样都没有。   她这么想着就向他靠了靠,道:“救无忌,是因为这是对的事。他一个小孩子,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况且《九阳真经》本就与他有缘,她轻瞪他,道:“你怎么这么大气性?平常可不是这样的。”   宋青书脸一红别开头,心道,他自然知道这个理,只是仍然止不住吃味。   “青书哥哥,其实,我根本…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好,我做事只图自己开心。有什么东西…第一个想到的肯定也是自己亲近的人。”   宋青书认真倾听的样子,专注地望着她,她低头一笑道:“《九阳真经》一直在武当的话,那你也可以学啦。”   她希望宋青书能够永远站在张无忌前面,能够永远不要以嫉恨的心情去仰望那个人,能够有足够的底气去和他争,无论争什么,争名也好、争女人也罢,不要因为力不从心而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这才是她把《九阳真经》攥在手心的唯一目的,是她从想起拿取《九阳真经》时就随之产生的念头。   “是为了…我?”宋青书声音有一丝不稳,眼睛睁大,紧紧盯住她。   这样子真是,肃然又……可爱。   顾惜君本来心里还有的一丝丝道义上的过意不去,当即就灰飞烟灭、烟消云散了。她望着他黑亮的眼一笑,道:“这么宝贝的东西,我想你也有。”   宋青书忍不住笑开,笑容之明媚,让顾惜君可以窥见他洁白整齐的牙齿,真难得哼。   他大笑着,与平时温润笑容不同,一丝一毫没有收敛:“我也一样,惜君,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去给你摘下来。”   顾惜君看到他炽热真挚的眼眸,闪着愉快的光芒,如同汇集了细碎的星光一般,凝视着自己。   一瞬间她的眼睛仿佛被他毫不掩饰的笑容点亮,因为太过高兴和激动而脑子停转,已经丝毫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动作,只是望着他移不开眼。   她没有动作,宋青书却已经牵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心,控制着力道紧紧扣住,让两人相握的手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紧相贴。他想紧紧抱住她,只是极力克制着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掌心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   “你要怎么摘星星啊,”顾惜君声音简直娇嗔,你们这些臭男人哄女孩子都这么老套,“再说了,我管你要星星干什么。”   “那你喜欢什么?”他用低沉诱哄的语气,顾惜君听得血条直掉。   她晕晕乎乎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直直望住他不说话,眼神热切直白得毫无掩饰,右边嘴角微勾,那叫一个邪魅狂狷霸道总裁范儿,发出声音却轻柔得好像小猫睡醒后的撒娇:“这都猜不到?”   “惜君。”宋青书失笑,终于克制不住把她轻轻抱住,激动的、珍惜的、小心翼翼的。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温柔的,低声的,含情脉脉的,“惜君。”   “惜君真好。”   你对我更好,她心道,伸手环住少年劲窄的腰,把头抵在他的胸膛,听到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半晌两人都平静了一些,顾惜君松开手,抬眼见宋青书满脸通红,从领口脖颈到耳朵尖,她看得心都化了,她家竹马真的好可爱。心里甜得不行,却故作矜持地用水汪汪的杏眼斜着自己的新晋的小男票道:“好放开了吗?”声音柔柔的、软软的,真是十分的有威慑力。   但她家竹马就是听话,闻言宋青书连忙松开手,只在放手的时候最后感受了下那柔软的触感,脸上红晕更甚。   “说正事了!”她看不到自己脸上也红扑扑的,眼里还水光潋滟的,只笑道,“青书哥哥,咱们对下口供?”   宋青书看得心里一颤,望着她嘴角上扬的幅度都比平常大了不少,眼里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好。”   顾惜君又被他引得呆怔了几息,方带着笑意道:“我圣墓山在昆仑西去嗯…三百里,就说是在废弃的嗯…圣殿下面找到的,圣殿现在的破样子,我以前在信里说过,你还记得吧。”   “黄沙漫天,断壁残垣。”   顾惜君苦笑点头道:“真想把那块地圈起来当个土豪。就算不重建,留着看看也好。”她虽然有钱,可也没有那么有钱去买一座山,泪目。   宋青书沉默,顾惜君喃喃自语道:“圈不了地,占山为王合法吗?”又转向宋青书:“我们就说是掘地三尺才找到秘籍的。”   宋青书失笑,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道:“我们在废弃的圣殿下面寻了三日一无所获,便想到去原本藏有秘籍的地方再仔细搜寻一回,乱石下地砖保存得还算完好,我们便想到翻开松动的地砖看看,果然找到了秘籍。”   怎么办她家小男票坏坏哒萌萌哒太可爱了受不鸟啦! 作者有话要说:  矮油,这两人真是黏黏答答的。真是让作者这种单身狗难以忍受…… 求留言!!!这么甜都不留言表达一下对于两只秀恩爱的愤慨吗! 不过千万不要冒出小伙伴来问“女主撒了那么多谎要怎么圆”,那作者真是无语了。这又不是教育小孩子不要撒谎的鸡汤(华盛顿的小樱桃树和列宁的花瓶什么的),读者大大太太太正直了不适合本文。要是见人就把自己的底细抖清楚(穿越就够惊人了,还有巨大的金手指),那是个人都当女主脑子有病了,要是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一集吧。望天。画风一变什么的…… ☆、本喵带着竹马和秘籍回来了   第二天,眼看武当就在眼前,昨天刚刚含蓄地确定了对方心意的两只,觉得天那么蓝,太阳那么温暖(尼玛其实大夏天晒死了),空气那么新鲜,心情尊是非常的愉快。   一路上骑着马说说笑笑,女孩娇俏可爱,少年清俊英气,两人皆是笑容满面,画面简直不能更美好。   下午两人就回到了武当,童子见两人回来惊喜地进去通报。两人进了道观,顾惜君呼了口气,笑道:“还是在武当自在。”   宋青书轻笑道:“嗯,那你就把它当做自己家,以后一直待在这里。”   顾惜君挑眉笑出声。   两人说着话,将两匹马栓好,没顾得上修整就去紫霄宫见张真人。   除俞岱岩外,诸侠听说他们回来,也都往紫霄宫过去,众人在大厅见过。   两人走了近三个月,高海拔地区紫外线又强(…),且有段时间两人吃喝都极尽简单,因此看起来都黑瘦了些。两人自己未觉,宋青书觉得顾惜君仍旧白嫩可爱,顾惜君觉得他仍旧丰神如玉,诸侠却哪里看不出来,悉心询问两人路上事宜。   “怎么五叔六叔七叔都不在呢?”顾惜君问。   俞莲舟道:“他们去各处给无忌找灵药去了。”   几人说了一会儿,张真人带着张无忌出来了。不过三个月,张无忌就已经瘦了一圈,面色也显得憔悴。   宋、顾二人见了皆是眉头一紧,唤他道:“无忌……”   张无忌对两人笑道:“宋师哥,顾姐姐。”   张三丰见此轻叹,对两人道:“你们回来了,一路还好吧?”   因张三丰说过,只有张无忌自己练《九阳真经》才能根治,众人皆感念顾惜君一片好意,却没有对她口中的圣教秘籍抱太大希望,故而方才只顾着问两人路上情况,并没提起秘籍的事。   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顾惜君道:“真的给我找到一本至阳秘籍呢,”接着编,“我圣教当年右护法沈酱侠旗下称号辉日,修习的功法便是至阳之法,惜君和青书哥哥去圣教废墟下面,原来是沈护法(右护法我对不起你_(:зゝ∠)_)的居所,好一番搜寻之后,终于在地板下边找到了这本秘籍。”说着拿出那本《光明相》递给张三丰。   张三丰接过,却并未立即打开,顾惜君怕他们有心理负担,连忙道:“这秘籍若能得用,才不枉费作者的一番心血,不然,便如明珠蒙尘。如今若能救得无忌一命,那才是造化。真人不如看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呢?”   她知道张三丰一看就会发现这本《光明相》的不凡,便催他看。   张三丰便翻开《光明录》,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连面上都微露吃惊之色,这《光明录》所记的是练气运功的诀窍,慢慢诵读下去,却赫然就是觉远大师临终前背诵的《九阳真经》,武当九阳功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惜君你快说说,这真的是你们圣教所藏的秘籍?”张三丰合上书问。   顾惜君点点头道:“是啊,右护法旗下武功至阳,收藏的至阳功法不计其数,只可惜我只在圣殿下的地砖下面找到这一本,其他的大概都散佚了吧。看他们收藏得这样郑重,这《光明录》应该是极好的功法吧。”   宋青书一本正经道:“太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三丰不由笑道:“错不了,这就是《九阳真经》!我在觉远大师临终前听过,武当九阳功亦来源于此。无忌有救了哈哈哈…”   众人不由大惊又大喜,俞莲舟奇道:“真的是《九阳真经》么?怎么在圣墓山明教,又怎么叫《光明录》呢?”   顾惜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右护法在的时候,还是唐玄宗皇帝、安史之乱后面那段时间。”   “唐朝的时候,《九阳真经》还没有出世呢,且听你言语,仿佛见过那位护法似的,怎么却是唐朝时候的人?”张松溪问道。   “我……”顾惜君有些着急,知道这事瞒不下去,她从来只是糊弄也没有严谨的掩饰,露出破绽是自然而然的,只是她忘记提前和宋青书说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信。”   宋远桥温声道:“但说无妨,不必有负累。”   顾惜君冲他感激一笑,望了望一旁的宋青书,他倒没有不虞的神色,只认真注视着她一副倾听的样子。她心稍安,道:“我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百年之后了。”   “我是唐朝人,”她有些不安地望着众人,见大家虽惊讶,却没有打断她,仍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家在西域圣墓山,师从我教四大法王之一的墨衫夜帝卢卡比。”   “我圣教名讳便是明教,陆危楼教主是创教教主,带着明教走向繁荣昌盛,在中土广修光明寺,有一统江湖之志。开元五年,我教四大法王联手上纯阳,闯出纯阳号称不破的星野剑阵。从此声势更盛,几与少林比肩。开元十一年,教主独身上嵩山,挑战少林方丈渡如,千招之下以火焰腿败之。至此我明教光明令锋芒所指,群雄辟易。”   她追忆着先者功绩,目光灼灼,却忽然叹了口气:“朝廷不满异教做大,玄宗皇帝颁‘破立令’,天策府在我教叛徒告密下,联合少林等门派,发动大光明寺之变,我教受到重创,不得已举教西迁。”   她一笑道:“说远了,我像平常一样睡了一觉,不知道怎的醒来就到了几百年后的元朝(“末”我会说?)来,醒来的地方离西域也是路途遥远。等我再回去圣墓山它已经是一片废墟,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一概不知,更不知道这《光明录》是怎么来的,和《九阳真经》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知道秘籍可能收藏的地方。”   “从唐朝来的……”张三丰捻着白须吃惊自语道。   顾惜君低着头,作出乖顺可怜的小模样。“如果别人和我说这样的事,我也会觉得匪夷所思,”她抬头看了眼宋青书,见他眼中关切神色,不由心里一酸,眼圈就红了,“可它就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青书少年一看自己的小青梅居然眼睛红了,特别着急,这么多年下来,他还从没见她哭过呢!忙道:“太师父,惜君不会说假话的。您看着她长大,她哪里会骗人的?这事虽然不可思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简直胡言乱语毫无逻辑(…),令人不忍卒听。   顾惜君本来的那点儿泪意全没了,闻言差点笑出来,抬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那边宋远桥本来想帮顾惜君说话,听傻儿子这么一番话,难得的满心无语,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给力的俞二叔开口道:“此事于如今而言倒确实没什么大碍。”真是护短非常。   张三丰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神色平和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浮生如梦,世事无常,都是天意。”   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众人又把话题转到《九阳真经》上,顾惜君小手一挥,告诉他们这经书就给武当了。   张松溪道:“这书内容虽然就是《九阳真经》,可到底是名字叫《光明录》,且是贵教的收藏……”   顾惜君笑道:“如今我圣教只剩我一人,倒是能够做主。它留在武当才算是武林珍宝,若是白白藏在地下,那便与废纸无异。如今能救无忌才是它的造化。”   张三丰对张无忌轻声说了什么,张无忌走到他跟前道:“多谢顾姐姐恩德,他日无忌能独当一面,必定报答姐姐大恩。”   他一副真诚无辜的样子,顾惜君很想拍拍他的头,表现一下自己的慈爱(?),但其实她比他高不了多少,这样做就有些奇怪,便可惜地放弃了这个打算,只笑道:“这有什么。你只要好好练武就好了。”   最后张三丰拍板道:“无忌、青书、惜君,你们从明天起就每天早上到紫霄宫来学这《九阳真经》。”   众人皆没有异议,张三丰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张无忌要祛寒毒,宋青书则向来是按武当第三代掌门人培养的,顾惜君则是这《九阳真经》的主人,三人一起学,才算一碗水端平。至于其他人,便要更靠后。   顾惜君倒没想过自己学,她对于自己一身明教武功很知足,但是毕竟是《九阳真经》这种男主的逆天外挂,学一学也很好啊,流口水ing。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候,众人一道吃了饭,宋青书和顾惜君准备去每天饭后的绕山散步,不想张无忌好不容易把两人盼回来,很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就跟在两人身边,要和他们一块儿去。   他满眼孺慕和欢喜,顾惜君终于伸出禄山之爪摸了摸他的头,十分满意,见此宋青书不由失笑,两人对视一笑。宋青书牵着张无忌,三人一道往外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剑三明教设定尊的好带感(~ ̄▽ ̄)~ 求留言么么哒。 明天考完口语宝宝就考完了!!!撒花!!! 然而已经没有半章存稿了…… ☆、本喵想出去玩儿(有气无力状)   外面正是日落之时,彤云漫天,霞光绚烂,又有阵阵山风,道旁林立的参天古树簌簌作响。   张无忌走在宋、顾二人中间,三人走在石板铺的小道上,头顶是两旁古树硕大茂盛的绿荫,显得有些昏暗。顾惜君一回来就看见张无忌消瘦憔悴了不少,便悉心问他情况,又对他道:“无忌别怕,等你学了《九阳真经》上的武功,你的寒毒就会好了,到时候你的内功也会是世间少有的厉害,开不开心?”   张无忌笑得开心,认真道:“只要能祛除寒毒,不让太师父和爹爹妈妈、叔叔们担心,就已经很好了。”   闻言宋青书收回落在远山孤峰上的眼神,温声道:“会好的。”   语毕他却看着顾惜君移不开眼,还在担心她方才红了眼圈的事,却一直没能找到和她独处的时间好好询问,心里还是有些忧虑。见她和张无忌谈笑,方知那点触景生情已经被她压下、抛之脑后了,才心里稍安。   顾惜君冲他眨眨眼,笑道:“你们真的相信我是从唐朝来的?连我自己有的时候都觉得是在做梦呢。”   宋青书眼含柔色,道:“信啊,你说的我都信。”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一点不重要。   “这不是梦,”他又道,“你真的在武当,真的在我…们身边。这样就好了。”   “嗯,”她笑得明丽动人,“我知道。”在这个亦真亦幻的世界里,我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我身边有你了。   两个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磁场,张无忌莫名觉得熟悉,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很像自己爹妈在冰火岛上相处的样子。他觉得安心,心想,宋师哥和顾姐姐感情真好。又想武当山上每个人都很好呀,这样的日子真好。又想起义父谢逊,稍微有点难过。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只见天色越来越昏暗,宋顾二人便送张无忌回道观里,两人往山下宋府过去。   好久不见宋夫人了,还有六婶,顾惜君心想着,猛地想起,惊叫道:“我忘记去看五婶了!”   宋青书失笑,道“这么喜欢五婶?”为什么啊?虽然三叔并非五婶所害,可到底也有她的原因在其中。况且她还杀尽龙门镖局上下,给武当招致莫大的祸患。他并未与她相处太久,又善于隐藏心思,故而也没有表露出心里淡淡的不满。   “因为…”顾惜君心道她可以说上三天三夜,“我喜欢五婶这样的女子,就像我们明教的圣火那样…动人。像火,像…光。”   宋青书静静凝视着她。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古怪地看他一眼,气鼓鼓道:“有些人呢,长得白莲花一样,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还漂亮,心眼却比筛子还多,要是遇上了,我可招架不了。”   宋青书被她那一眼看得莫名,试探道:“嗯,你说得对,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顾惜君又好气又好笑地斜他一眼,不再想这事,转而握拳道:“明早我要去看五婶,就这么定了。”   却被她家小男票小心翼翼地泼了冷水:“明天一早要去紫霄宫的,你忘啦?”   又体贴道:“你向来起得晚,明早我来叫你吧。”   哼,泪奔跑走。   宋青书失笑,道:“明儿习完武再去找五婶也不迟。”   两人下了山到了宋府,远远见看见宋夫人就等在门口。   “宋婶婶,”顾惜君扑过去被宋夫人搂住,“我们回来啦。”   宋青书也高兴地唤她,宋夫人牵过两人笑道:“外面好玩?”又拉着两人进屋,说准备了凉着的甜汤。   她问起张无忌的事,又说起贝锦仪和殷六一道出去寻灵药了,又问了些旅途琐事,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回房不提。   第二日一早,宋青书果然来叫顾惜君上山。两人到得紫霄宫,小道童道张无忌正与跟着张三丰打拳。两人走到后面,站在一旁,顾惜君眼看着一老一少打拳,只觉一气呵成,动作有力而精妙,暗赞果然是强身健体的好功夫。   等两人打完一套拳,收了势,张三丰领着三人到松林里,传授第一式“九阳八法”的口诀,句句是融会贯通的武学要理,让他们按口诀运气呼吸。   三人引阴阳两股气在浑身走一遭后汇于丹田,凝成太极,缓慢旋转凝实,一晃就是一个上午,三人皆大汗淋漓。顾惜君往常练习内功梵影圣诀的时候,只觉浑身充满暖意,丹田真气充萦,而练了这《九阳真经》第一式她竟能感觉到体内真气的凝实成团,真是神奇。   宋青书大概也对于内力进展十分惊喜,两人对视一笑,问起一旁的张无忌如何。   他腼腆答道:“感觉心口暖了些。”   张三丰笑道:“待你学到深处,便能以自身内力化解体内寒毒了。”   下午仍旧是练功,盛夏阳光炽烈,即使在松林里还是很热,更何况做的他们还是体力活儿。等三人结束今天的课业的时候,顾惜君身上的汗早就打湿了衣服,黏在身上,就没干过。她红着脸拉过宋青书道:“我想先回家去,衣服黏在身上太难受了。”   她本想说在山上他的地方稍微擦洗一番,但想到细节处,比如说用谁的毛巾啦、谁看门啦巴拉巴拉的,自己就囧了。更何况这是在家长眼皮子底下,还是收敛些好。因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故而她与宋青书说话时,脸还是红的。   “嗯,”宋青书目光只一眼落在她身上,因怕她生气,强迫自己只看着她的脸,嗓音微哑,脑子有些迟钝,缓缓道,“往后可将衣物带上山,往五婶处去打理,方便些。”   顾惜君不疑有他,笑道:“那正好明天再去拜会五婶。”   第二日三人练完武,宋青书带着张无忌去他屋里清洗,顾惜君则熟门熟路到殷素素处。   殷素素正在屋里看书,见是顾惜君,笑道:“原来是惜君,前两天没等到你,还以为你忘了五婶呢。已经练完武功了?”   顾惜君叫道:“我当然一直都念着五婶的!我们练完了,无忌在青书哥哥那儿。”   又没节操地卖萌道:“婶婶能不能先借地方让我洗漱一番,我想香香的和婶婶说话。”眨巴眼眨巴眼。   殷素素便领她进去。   里头,顾惜君用水沾湿自己带着的(囧)毛巾打理自己,殷素素隔着屏风和她说话。   “无忌的事,多亏了你。”   顾惜君得到素素姐姐的感谢一枚,心里十分开心,谦虚道:“就算没有我这一桩,无忌福厚,也定然不会有事的。”   外头殷素素似乎笑了一下。   殷素素从自家儿子那儿知道了顾惜君的荒诞来历,结合此前种种,无论是治好俞三的腿,还是取来这《九阳真经》,越发让她觉得这孩子不简单。但无论是顾惜君对他们一家的多次相助,以及对她没由来的、显而易见的好感和多次相护,都足够她了解这个孩子对她抱着足够的善意了。   她轻轻勾唇往外面走去,一边道:“一会儿来吃井里冰着的西瓜。”   嘤嘤嘤,素素姐姐真是太好了。   如此这般,宋、顾、张三人日日勤修苦练,这么着过了四个月。此间俞岱岩也从西域回来,只等明年二月就迎娶欧阳宛。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也都从外面回来了。诸侠齐聚武当,认为现在无忌得救,他们再没有后顾之忧,便同下江南去,欲做善事去弥补龙门镖局满门的枉死,顺道追寻当初上武当挑衅的仇人。此举得到了顾惜君的强烈支持,她表示十分愿意为此事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奈何,给她家小男票严肃地拦下了:“你以为跟着叔叔们会好玩么?”   顾惜君:“……”   一日早上,张三丰为张无忌把脉过后,并不像往常那样授予他们口诀和吐息方法,笑道:“好啊,无忌身上寒毒已除了。这《九阳真经》分为四卷,如今你们正好学完《九阳真经》第一卷了。你们感觉如何?”   张无忌笑道:“太师父,无忌往常时时发作的寒毒侵袭越来越轻,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浑身真气流动,暖意洋洋。”   宋青书含笑听完他说话,也道:“回太师父,青书觉得体内真气凝实强劲,内力提高极为迅速。”   怎么这么像开火车啊……轮到顾惜君,她想了想道:“真人,我感觉和青书哥哥差不多。”   张无忌弯着眼偷笑了下,宋青书微勾了嘴角,假意作面不改色状。一旁张三丰呷口茶,和蔼笑道:“如此甚好。”   他们这日倒没有接着学真经里的内容,张三丰在三人面前施展了一套剑法,让他们自己领悟。   顾惜君无意偷师,作了一揖便径自走出去,到西练武场去自己练刀法。《九阳真经》这种男主的金手指神马的真是不能更好用。同样的招式使出来,威力值高多了。她自个儿对着木头桩子又劈又砍的,把所有招式都试了一遍,气喘吁吁地做拉伸。   一边出神,其实她最近在山上呆得烦了,很想下山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原着为了证明张无忌找到的就是九阳真经,在九阳真经第二卷里面讲到“呼吸九阳,抱一含元,此书可名为九阳真经。”本人就当它不存在:) 好像一直忘记说了这本同人同的是原版原着……不太…要紧吧… 求留言啊小伙伴们!!!假期作业那么多,还要玩!!!不留言没动力码字啊!!! ☆、团圆年   话说等三人练到《九阳真经》第二卷五分之一的时候,便已经是腊月里了。山上霜叶火红,林间层层落叶枯黄,松柏早已转为深沉的墨绿。   每日散步更加成了极其惬意的事。只是如今宋、顾二人身后多了个小尾巴,眼巴巴地望着二人。   诸侠陆续纷纷从各地赶回武当,来过这十年来第一个大团圆的年。宋夫人着手给宋青书和顾惜君两人缝制新衣。山上陆陆续续开始进行清扫,另外有张松溪携宋青书一道下山置办年货。   大年夜前一天,武当山上诸般布置,写楹联,贴窗花,除旧迎新。   写对联的照例是张翠山,露天放置了桌子,桌上两块铜虎钮镇纸压住万丹纸上下两边,一台澄泥砚,一架五峰笔床上三支长锋大楷。   宋青书正好和顾惜君、张无忌领着人打理完西习武场回来,张翠山见了他便笑道:“青书侄儿快来帮帮你五叔,不然写到明天也写不完了。”   宋青书欣然应允,殷素素便去从里间拿来又一套文房四宝,给他放在院子里老梅下的石桌上,笑道:“这儿比你五叔露天置一张桌子雅致得多。”   张无忌在那儿一边看张翠山写字,一回头见殷素素在石桌旁,道:“妈妈快过来给我说说,爹爹写的这个叫什么?”   那边顾惜君已经舀一勺清水,因宋青书已经摆好了各色物件,她便走过去将水小心倒在砚台上,挽起了袖子,才拿起一块松烟墨慢慢磨开。   宋青书静静望着她,眸色温柔,嘴角含笑。   稍过一会儿,顾惜君轻轻搁下那块松烟墨,砚台上墨色浓黑,淡淡清香。宋青书一笑,执起狼毫沾染,偏头问她:“写些什么呢?”   “我哪知道啊……我只会背唐诗。”顾惜君道,“要不就是,招财进宝,财源广进什么的…”   宋青书哭笑不得,道:“又不是酒楼做买卖,写这个做什么?”   顾惜君道:“就要写!难道写对联不是写对新年的美好的祝愿吗?招财进宝这多好,你写了我藏着,不给别人看就是啦。”   宋青书微微一怔,心想这个主意很不错,轻笑抬笔,在写福字的四方纸上写了一个把“招财进宝”四个字合在一起的字,递给她。   “你还会这一手?”顾惜君惊讶。看起来很熟练啊,难道是当副业来培养的?   宋青书不知道她想到哪儿去了,扶额道:“我有的时候练着写一些保平安的符箓,就要这样写。”   他又笑道:“还要写什么?”   顾惜君其实心里很开心却假装抱怨道:“你可真是不务正业,还是先写春联吧。”   宋青书笑着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可有可无地应了声,想了想,执笔写下:“五色祥云送旧岁,九炁清风迎新年。”   顾惜君字正腔圆小声念道:“‘五色祥云送旧岁,九…’诶,这个字念什么?”   “音意皆同“气”。”宋青书指尖沾点水,凑近她在面前的石桌上写个“气”字。   他一只手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指尖一点水晶莹剔透。石桌上沾了水,落下深色的水痕。   顾惜君也用手在瓢里沾了点水,挨着他写的划了个“炁”字。又照他的样子写“招财进宝”合起来的那个字。   宋青书失笑,很想揉揉她的头。当然只能是想想,他目含深色看了她一会儿,自去拿起笔接着又写了一些迎新贺岁的吉祥话。   顾惜君写了一会儿烦了,趴在石桌上看他。这样看他睫毛很长呢,脸也白嫩嫩的,咦,粉嫩嫩的。哎,她家小男票真好看,又好看又聪明,会武功,还会写对联!真是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宋青书红着脸讷讷道:“别看了……”你看得我字都不会写了。   “谁看你了,”顾惜君瞧着他的样子简直要狼变了,笑道,“我在看梅树上的花骨朵儿啊,粉嫩嫩的特别可爱。”   宋青书:“……”这分明是腊梅,哪里会有粉红的花骨朵儿。   他红着脸看她亮晶晶的眼,心里也很是欢喜,故作镇定转移话题道:“我们家院子里的两颗梅树已经开了,你看到了吗?”   顾惜君不答,嘻嘻笑道:“快写,不然五叔骂你。”   闻言,宋青书定了定神,在余下的万年红上都写上对联。   过了一会儿,张无忌乐颠颠扑到石桌边,道:“师哥写好了吗?咱们去贴吧!”   转眼就是除夕夜。   紫霄宫里,众人热热闹闹地围坐一桌吃年夜饭。   接着就是守岁。厅里点了一圈油灯,柔黄色的光泛着暖意令人安心。小辈们给长辈磕完头领压岁钱,长桌、案几上皆摆满了瓜果茶点,众人三三两两随意围坐谈笑。   顾惜君坐在宋青书旁边吃桂圆,手边碟子里是他给她剥的核桃肉。   宋青书一边小心控制着指尖灌注内力,捏碎核桃壳,取出完整的核桃肉,一边看着众人难得没有负担地谈笑,便想起以前的大年夜来。   八、九年前,顾惜君还没有去西域的时候,在武当山上过年,因张翠山失踪,俞岱岩重伤未愈,又是团圆的时候,总归让张三丰和诸侠心里有些难过,气氛时不时会沉闷下来。那时众人都在屋子里守岁,她觉得无聊,就偷偷央着俞莲舟带她去放爆竹玩。最后不知怎的,大家都一道出去了,她和莫声谷抢着点爆竹,宋青书就帮着她,几个人还用上了轻功。其他人就在一旁笑看着,气氛松快了不少。   那时候他还未察觉,如今他心里越来越清晰地知道,她意味着什么。   “青书哥哥,”她压低声音,把头挨近他道,“咱们过会儿带着无忌去放炮仗吧。不带七叔!他总不能这么大了还和我抢谁点火吧!”   宋青书忍不出小声笑出来,道:“小心七叔听见。今年我和四叔一起去采办年货的时候,买了些新花样的花炮和爆竹回来,你常在西域,大概会觉得新鲜。”   顾惜君弯着眼笑。   张无忌坐在殷素素旁边,被几个婶娘逗得正脸红,耳朵尖听见两人小声说话,便借口和师哥说话,走过来的时候小嘴还撅着,见两人便笑道:“师哥你们刚刚说去哪里玩?”   张无忌从小在海岛上长大,宋青书料想他没见过爆竹,便笑道:“走,我们带你去放爆竹。”   三人便拿了鞭炮去紫霄宫的空地上,顾惜君抢着打火点着引线,点完飞快地转身扑到宋青书身边,拽住他的袖子。   爆竹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在黑暗与寂静中尤为明亮和响亮。   “哇,”张无忌跳开大叫,“这…这,这,这个怎么又会亮又会响,哈哈,真好玩。无忌也想点。”   “七叔这儿有,”莫声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串爆竹晃晃,笑道,“过来拿呀。”   顾惜君:“……”玩家顾惜君对侠士莫声谷使用了招式“鄙视的目光”,侠士莫声谷受到0点伤害,并对玩家顾惜君使用了招式“追忆往昔”。   莫声谷笑道:“当初你顾姐姐就爱抢七叔的爆竹拿去点,一点不知道让人,你师哥还总是帮着她。无忌这么乖,你过来拿,七叔就给你。”   宋青书:“……”   “莫七你以大欺小!”顾惜君大叫,“还拿出来说,丢不丢人!”   张无忌飞奔到莫声谷旁边,睁着无辜的大眼道:“七叔把爆竹给我~~~”   莫声谷把手伸高让他够不到,笑道:“小孩子不能玩火,会尿床的。”   张无忌:“……”   “七叔你骗人!怪不得顾姐姐要说!”   那边顾惜君已经点燃了一个花炮,红的绿的闪光的焰火从竹筒里冒出来,虽必然不如后世精巧,在这样的情景下也足够让人看得开心了。   她笑着跑回宋青书旁边,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宽大的袖子下两人交握的手被掩盖住。   肌肤相贴,能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暖意,和指尖摩挲的温柔。   “旧兮送往,新兮迎来。惜君…来年定当事事如意,体康无疾。”宋青书轻声低语,眼眸深深地望住她。   “真好。你也一样。”顾惜君难得安静地回望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一刻的时间都是静止的。   忽听张无忌大叫,两人转头一看,原来他点着了一个花炮,正高兴呢。   这时众人纷纷从厅里出来,原来已经子时过半了。   新的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莫七崩了:) 对联来自《武当山对联辑注》。 最近卡文,因为小细菌想出去玩,谁想全年无休天天山上呆着啊,简直闷死了。然后你们懂的。 ☆、本喵要离开新手村外出打怪好嘛!   俞岱岩的婚事定在二月初二,因西域路途遥远,年后诸侠便开始张罗俞岱岩娶亲的事。俞岱岩先是在山下置了一处宅子,作娶亲的新房。张翠山一家也已经在山下就近处置办了一处宅子,毕竟山上多有不便。两家挨得近,离宋府、殷府也不远。又是清扫布置新居,又是发布请柬,准备各项事宜。   顾惜君号称知道许多欧阳宛的喜好,前去帮忙。   “不不不,三叔,”顾惜君插着腰立在堂前,比划着,“这儿不能放香几,要放一个高脚花几上面摆一个漂亮的瓶子,可以插梅枝。”   俞岱岩打量一下,点点头。店里来帮忙的人利索地撤走香几,放在厅中央,在那儿摆上一只俞岱岩原来挑好的花几。   “三叔,三叔,”顾惜君又叫道,“这儿放两张玫瑰椅,你俩好对着坐,说说话喝喝茶。”   “那儿?”俞岱岩笑道,“那儿放圈椅。”   “为什么呀,玫瑰椅那么好看,宛姨姨肯定喜欢啊。”   俞岱岩以手掩唇,笑道:“我问过她,她说圈椅舒服。”   顾惜君:“……”哦,你们开心就好:)   俞岱岩又状似不经意地嘱咐道:“可以改口叫‘三婶’了。”   顾惜君:“……哦。”你开心就好:)   这一日顾惜君向张三丰告了假,来俞岱岩这儿玩,转了一圈,俞岱岩基本上自己就已经带着人把东西都布置好了。顾惜君估计他肯定借机给欧阳宛写了不少信。   眼看时间还早,顾惜君就在山下集市里溜达一圈,在一个小摊子前看师傅做糖人。   “喜欢这个?”耳边传来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顾惜君猛地扭头,看见是宋青书,挑眉笑道:“青书哥哥也偷跑出来了?”   “咳,”宋青书假意咳嗽一声,才笑道,“就许你四处玩儿?”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仿佛看见她就会开心,神色在阳光下温柔得让顾惜君产生一种不真实感,她从没像这一刻这样清楚地知道,自己此生唯此一人了。   “宋青书,你……”真是祸水,祸乱我心。   宋青书学她挑眉笑道:“你叫我什么?”   “无忌?”顾惜君忽叫道,因看见他身后,盯着做糖人的师傅不放的张无忌,道,“无忌也来了。”   宋青书点点头笑道:“反正我是来找你的,你左右都是在玩儿,不如带无忌一道玩儿。”   顾惜君低头一笑。   一晃大半月,山上逐渐冰雪消融,古木抽芽,青草又生,离宋、顾二人远赴昆仑取经也已经一年了。   武当山盘山阶梯两旁已有了点点绿意,又是黄昏时候。   “你说什么?”宋青书低声逼问,“你又要走?”   “山上太无聊了。我就是出去转转。”其实不是,顾惜君有点儿心虚,低头避过他的眼神。   “你准备去哪?”他低垂双目望她,“我和你一起去。”   “不好,那你的课业就中断了。”   “那你呢?”他眉头紧蹙,眼神暗沉沉的,只是她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   “我无所谓。”   他气笑了,声音听上去都变得与平常不同:“你永远都可以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顾惜君皱眉道:“我只是出去玩儿几天,什么不管不顾,什么一走了之?你……”   她不想吵架,因此没有说下去,改口道:“总待在山上太闷了,你都不心疼我的吗?”   宋青书好不容易才对她生一次气,但再大的气被她这么一说也没了,又因此而觉得郁闷不已,木着脸,不再说话。   顾惜君没过年前就想着下山玩儿去,可那时候学到关键时刻,课业紧,故而没有付诸实践。而今懒病又起,即使有清俊挺拔的宋小哥可看,也再不想天天早起上学了。   更何况,她觉得他们俩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宋青书事事顺着她,以至于顾惜君总有种自己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妹妹一样的感觉,就像他们两人对张无忌,小时候宋青书也是这样对她的。她忽然就心生惶恐。   “他可不知世间少年男子,大都有过如此胡里胡涂的一段初恋,当时为了一个姑娘废寝忘食,生死以之,可是这段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后头脑清醒,对自己旧日的沉迷,往往不禁为之哑然失笑。”   她还记得原着里这段话,说的是当初肯为朱九真上刀山下火海的张无忌,从山洞里出来后再见这位初恋情人,已经对她毫无感觉,爱也好,恨也好,什么都没有,毫无感觉。   她懂这个道理,因此她怕了。   顾惜君与宋青书相识于幼,宋青书可谓从小便对她百依百顺。但是这种感情也许是情窦初开,也许是青梅竹马的习惯,也许……很多很多可能,他可能并不是非她不可,只是一时冲动,只是见过的女孩子太少,只是刚好遇到了她。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但却无法可想。   顾惜君遇事从来顺其自然,从不强求。但这不同,他和他的爱情也许是她现在的生命里唯一能让她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人和事。她既然情根已生,就不可能允许他对她的喜爱如空中楼阁。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极致敏感,不会看不出任何一丝瑕疵,也许有人会忍、会包容,可不是她。   她宁愿分别,或让时间撇去浮末般的轻狂躁动,沉淀下成熟坚定的情感,或让时间将彼此的过往掩盖,相忘于江湖,两不相干。   于是接下来几日,顾惜君心虚兼心烦意乱,宋青书则是兀自生闷气,结果就是二人陷入了互不理睬的僵局。   转眼就是二月初一。   白驼山庄一行人昨天就到得码头,因白驼山财大气粗,直接在当地置办了院子,众人便落脚在那里。顾惜君知道了,偷偷跑过去找新娘子宛美人。   “宛姨姨,”顾惜君扑上去闻着她身上的冷梅香气,笑道,“以后就真的要叫我‘侄女儿’了。”   “路上累不累呀?”“成亲怕不怕呀?”“三叔真的这么好吗?”“三叔要是欺负你,惜君代表全武当的人都站在姨姨这边呀,我们都会帮你的。”   欧阳宛失笑,双手轻捏她脸,一个一个问题认真答道:“路上不累,习武之人哪儿就那么娇贵了。嗯…成亲有什么好怕的,我早盼着嫁给他了,那呆子偏要选这一天什么黄道吉日,不然姨姨啊,去年就嫁过来了。”   最后笑道:“他不会欺负我的。”   顾惜君垂眸一笑,道:“是哦。”三叔那么明白自己所求。   又笑道:“不能叫姨姨了,三叔早说了,要改口叫‘三婶’了。”   欧阳宛笑出声。   二月初二,朝天宫下,十里红妆。   顾惜君一路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的新郎官,看他眼里藏不住的欢喜,看他牵住新娘时眼里的疼惜,听身边路人对新人的祝福,听小孩子吵吵嚷嚷说着听说新娘子很漂亮,忽然心里就踏实了一些。   这世上很东西是假的,但也有很多东西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又过半月,顾惜君结束了《九阳真经》在练的部分,到第二卷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自觉已经差不多了,就分别向众人告别准备离开。   “婶婶刚刚过来你就要走?”顾惜君去与欧阳宛道别时,她嗔道。   顾惜君抱住她,整个人倚在她怀里,笑道:“反正三叔又不会欺负你,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欧阳宛轻拍她,笑道:“我也一点儿不担心你。你从小就自立,凡事不用别人操心。但也养成了有什么事总爱一个人做的毛病。”   “这是毛病?”   “有的时候是。”欧阳宛眼神越过窗棂,飘向不知名的远处,忽笑道,“娃娃们总是自负得不知天高地厚。到你知道要问别人帮忙的时候,往往已经吃了大亏了。”   顾惜君抬头望着她,心想白驼山庄大小姐欧阳宛的少年旧事,大概和三叔有关吧。   欧阳宛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玄铁牌,上嵌一颗大如雀卵的红宝,递给她道:“你知道它怎么用,是婶婶也是姨姨给小惜君耍着玩儿的,不能推。”   顾惜君抱住她。   这一天她和众人都道了别,除了宋府,欧阳宛这儿是最后来的,还有一个宋青书。她没看见他,也下意识地不想和他道别。   但拖拖拉拉也不是她的风格,晚膳时候,她就在膳堂里找到了人,两人照例一起吃完饭去散步。   “青书哥哥,”她叫住他,“我明天走。”   “是吗,”宋青书并不看她,半晌才轻叹口气,“已经想好去哪里了?”   “去江南。”   宋青书点头道:“玩得开心。”明明说好要一起去江南的。   “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起来收拾收拾就走吧。”   “辰时我在山脚大樟树前的空地上等你,”宋青书眼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掠过,一字一顿道,“给你送行。”   顾惜君望住他,眼神已经平静无波:“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无忌(对着殷素素):“妈妈,为什么每次都是宝宝躺枪?关宝宝什么事?” 就是太顺遂了,所以才常常会不确定。但是不会虐,绝对不会虐。放心啦,他俩也不是第一次分开了。等青书少年逆推(?)吧(≧V≦) 玄铁牌的设定,也来自我对射雕的脑洞,远目……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写到。 ☆、离别是什么   傍晚,顾惜君与宋青书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之后宋青书仍旧送她回到宋府,而后自己则往山上走去。一路上两人间没有半句交流。   宋府门前,两头石狮子静静坐着。   顾惜君不是第一次看着那一抹白色的挺拔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却头一次觉得他的步履不再朝气轻快,而仿佛沉重又艰辛。   她回忆着宋青书方才冷淡压抑的眼神,心里酸涩,觉得自己特别失败。明明想的是和他好好告别,回眸一笑,顾盼生辉,越想越美好的那种。做不了他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怎么也不能是白饭籽、蚊子血啊。   可现在…这种为了前途而出国、对男主始乱终弃的前女友调调是怎么回事……   这种联想还真是让人呆滞……   算了,也只能明天再说了。   晚上,宋夫人帮她一块儿理东西。   宋夫人声音轻柔:“这个是要带着的,万一用得到呢。”   她同从前一样,不嗔不怨,不管不问,只是柔声细语地说话,包容她的所有任意妄为。她正将手中事物井井有条地摆放好,烛光掩映下,眉目低垂,眼睫下一片半月形的宁静的阴影。   那一刻顾惜君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树下垂眸读书的白衣少年。他每每能捕捉到她细微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她走近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多不少,恰好勾得她心颤。呵,宋青书……   “惜君,在外面呆得不喜欢了就回来,婶婶盼着你回来。”宋夫人轻轻微笑,“婶婶有的是耐心,最会等人。”   “婶婶?”   “自己想好了就好……你做什么,婶婶都站在你这一边。”   顾惜君讶异抬眼,却见她眼神柔软又坚定,方轻松一笑道:“惜君明白了。”心中一些明了,一些怅然。   两人花了一些时间,将东西收拾得不能更齐全,终于都停了下来。   宋夫人把她搂在怀里,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放开她,浅浅笑着,眼里满是疼惜:“早些睡。”   “嗯。”顾惜君霎时鼻子有点儿酸,轻声应道,“谢谢婶婶。”   宋夫人轻拍她的手,转身出去。   亥时已过,月上阑干。   屋里梨花木绣床精雕细琢,床头的干花散着清清淡淡的幽香,水粉色轻纱帐刺绣花样匠心独具,里头顾惜君虽闭着眼,却依旧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将宋青书的说的每个字,他的每个眼神、他的每次转身,想了一遍又一遍。   少年的心思简单直白啊……她能相信他此刻的心意,却信不过未来。因人心易变,因世事荒唐难料。   他们两个人都该好好想一想,度过一段没有彼此的时光,以届时的心情来衡量对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他不是滥情的人,正如原着中的宋青书对周芷若一片痴心、至死不渝。而她如今只想知道,这个世界的他是不是、会不会成为她顾惜君的一心人。   翌日,风和日丽,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顾惜君辞别宋夫人,往和宋青书约好的大樟树前走过去。远远就望见一抹白色的颀长身影,背她而立。   长身玉立,墨发三千,白袍素净,腰间长剑素雅含章。好一个清雅俊秀的武当少侠。   顾惜君顿了顿足,才高声喊着他飞奔过去:“青书哥哥。”话音刚落便已经扑到他面前,却并未收势。   宋青书一转身,将扑过来的她抱在怀里。顾惜君心底一颤,埋着头在他怀里蹭了蹭。   “……”宋青书收紧双臂抱住她,约略过了几息,轻声问,“惜君?不走了吗?”   顾惜君被他这么一说,便觉得更难以开口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宋青书放开她,眼神凝肃,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那好。”   他后退一步,霎时顾惜君眼前寒光一闪,是他长剑出鞘,横在她眼前。   顾惜君:“……”这,这这,不至于吧,少侠……   他声音沙哑,语气艰难:“你还记得吗?你上回走的时候,我们说过下回一定好好比试一场。”   “呵,”他语气转为讥诮,“你哪里会记得这些。”   “宋青书!”他以前从没有和她说过一句重话!顾惜君被他气到,“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别以为只有你……你……你在想什么?”   面前的少年本该如灿星一般的眼里,如今却只有晦涩,嘴角抿得紧紧的,半晌方道:“拔刀。”   “我若赢了你,你便…留下来,往后我可陪你一道出去散心;你若赢了我,我便再不过问你的任何事……也免得你厌烦。”   看他拦在这里的架势,顾惜君愿不愿意动手已经没有用了,不打就走不了,要走就一定得打,无论如何,都应了他的局。被人逼迫的感觉绝对算不上好,更何况他还说这种话!   两道金芒划过,顾惜君一言不发,雪霁双刀两弯在手中握紧,面无表情望向他   。少年眼一沉,眸中又添灰黯。   “我出刀了。”顾惜君虽生气,想的却是速战速决,那样也好早些和他说清楚。   语毕她便是一个银月斩往他腰腹砍去,又一跃而起,双臂猛地发力,接上一个烈日斩,宋青书眉峰紧蹙,向左偏一步,长剑一起,一声清啸,掌心发力,剑影纷飞,竟让人看不清来势。   顾惜君从前和莫声谷对战时便常常领教这三十二路绕指柔剑。这剑法以柔克刚,变化多端,但顾惜君以拙胜巧,将自己那几招顺势打出,总是能与他打个不相上下,从未觉得如今天这样费力。   皆因宋青书出剑太快,一招接着一式,清清楚楚,却是迅捷无比,不知道比寻常打法快了几倍,剑光闪烁间将顾惜君来路、退路全部封死,稍有不慎便会伤在他长剑之下。   在他这样汹汹来势之下,顾惜君只能用双刀格挡剑招。明教刀招从来都是大开大合,她现下被困于方寸之间,完全被压制住,无处突破。   顾惜君额上沁出细汗,呼吸微错,守势放缓,两手紧握着双刀,仿佛与它粘连在一起,就像已致穷途末路的刺客,除了武器一无所有,无助、绝望、。   不想猛然间,她不顾双臂被力道镇伤的可能,双刀奋力向两边破开剑影——流光囚影,跃至宋青书身后。趁势双刀一翻,刀背向外,往他背上毫不留情地砸了一个净世破魔击,几息之间,刀尖已经虚顶在他背心处。   须臾,只听长剑掷地声。   顾惜君收回雪霁。   宋青书并没有转过身,仍是背对着她,声音沙哑:“……你有没有受伤……我会守诺……”   顾惜君又气又心疼,高声打断他:“你胡说什么,一直都是你在那儿瞎嚷嚷,问过我没有?”   她上前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环住少年劲窄的腰,感受到他片刻的僵硬,顾惜君脸颊微红,气势消了一半,郁郁道:“你听我说。”   “我要走是因为山上闷啊,我就是这么坐不住的人。”顾惜君垂眸,“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说什么我不耐烦你过问我的事,烦你管着我,你这样想我,我很难过。”   “对不起,”他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有些失控,说话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都不顾,但是,“那你有没有呢?”   他声音里带上了些哽咽般的沙哑。   “青书哥哥……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管得了我。”顾惜君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但我愿意你管着我啊,因为你关心我,对不对?”   “我是一定要走的。”她在他背上亲昵地蹭了蹭,“绝不是因为厌烦你,我怎么会烦你呀,我最喜欢你了。”   他明显一震,似乎想说什么,却讷讷不语,顾惜君环住他腰的双臂又紧了紧,道:“青书哥哥,还生我的气?”   她感到自己手上覆上了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修长且带着薄茧,慢慢抓紧。   “我也最喜欢你。”   “嗯,”顾惜君笑出声,“我知道。”   宋青书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把她抱住。   “很快的。”他低声喃喃,不知在说给谁听。我会很快追上你的。   “嗯?”   “没什么。”他轻声唤她,“惜君。”   “嗯。”   “早点回来。”   “好。”   轻盈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与眼角。   少年脸生红晕,嘴角轻抿,默默不语。   顾惜君笑开,抬头吻在他下颌,用脸颊轻蹭他脖颈。   半晌。   “不能这样对别的人,”少年满面通红,义正言辞地教导她,“离他们远一点。”   “那你也不能盯着别的女孩子看。谁都不许。”   “我只看你。”   说得好听,顾惜君暗想,脸上却止不住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千错万错都是作者的错……和小细菌没有关系……都是作者坏,让他们分开。 今天可是正正经经的告白啊!虽然前面气氛不太好……都是作者的错嘤嘤嘤……坏作者! 求留言!!!! ☆、出大事啦   “九爷我呀从南到北的跑,就没有不知道的事!你们猜怎么着,六大门派三个月前就已经在秘密商议着准备围剿魔教了,如今都快在西域集结了。”   “秘密商议?你又哪里知道?”   “啧,这事儿想成总得要人手,人多了,总有一两个露出口风来,咱九爷是谁,有什么不知道的。再说了,这事儿都这么久了,就冲六大门派这动静,也能看出点意思来了。”   “呵,有意思了。魔教臭名昭着这么多年,中原武林要奈何得了它,还会任它坐大?要我说,这次六大门派气势汹汹地去了,指不定一无所获、损兵折将地就回来了。”   “大哥!那可是六大门派!能全部出动,明教脸也够大的了。”   “等等,九爷,‘六’大门派?那武当的张五不是殷白眉他女婿么?怎么打?女婿打丈人?”   “这里头正还有一个曲折呢,本来武当是不去的。可其他几派怎么甘心少了这一个助力呢,那起子人,一个比一个能说,什么事都往道义上扯,不怕你不服。武当后来只能派人出去,不过张老道说了,若想与武当联手,那五大门派都不能对天鹰教出手。他倒不藏着掖着,竟还光明正大地帮衬着,武当呵,硬气。”   “这老道这么拽?”   “哈,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哪里知道当初那张三丰是怎么个名震江湖法。只看他徒弟,各个拿出来都是江湖一流的顶尖高手,就知道了。他开口了,谁不得卖他个面子。哼,就算五大门派看在他脸上,不与天鹰教为难,那殷白眉也不是个会不顾明教危难、独善其身的小人。天鹰教啊,是势必要和五大门派对上的。”   “大哥说得好哇。”   “九爷九爷,您再说说,六大门派围剿明教的事儿呗,……”   “……”听到这里,顾惜君也知道了个大概,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碎银子放在桌上,“小二,结账。”   她拿起桌上的双刀背在身后,起身出门。她近几年越长越引人注目,为了低调行事,平常整个人都裹在兜帽里,脸掩在帽子的阴影里,又带着刀,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往外走着,尚且听见里头人说,“大哥,方才那人是不是那个什么圣墓山的无影双刀?”   “让九爷我来告诉你,无影双刀了不得啊,神神叨叨的,从来没人见过她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姓顾的年轻女子。那些个不长脑子去惹她的人啊,都死绝了!这人功夫奇高,不过大抵算是个心善的吧,当年江南的那桩、还有在大都的那事儿……”   顾惜君:“……”神神叨叨是什么鬼,难道不应该是美丽神秘的圣教女子吗?惹她的人都死绝了又是什么古早的说法?她只是惩恶扬善好不啦,难道不应该被称一声大侠啊、女侠啊之类的么?   她又将兜帽往下拉了拉,牵过百川流,便想起倚天剑留在武当的事。这念头一闪而过,她心里又盘算起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的事。本来这次围剿,应该是在张三丰百岁寿宴、张翠山夫妇自尽、张无忌中寒毒的十一、二年之后,现在才过去八年,竟然提前了。   也不知道如今光明顶上是个什么形势。光明二使尽去,四大法王仅剩其二,其中鹰王还自立了门户,不过还有五散人、五行旗,大敌当前能一致对外是肯定的,至少能撑个一时半会儿。只是比起原着里,杨逍这高手不在光明顶,张无忌这小子,按他现在的处境,大概也不会出现救场,明教能不能保全真是难说了。如此想来,果真是攻打它的好时机。   另外,顾惜君玩味勾唇,照理说,倚天四美之一的小昭本来是后年才上光明顶的,这下子被蝴蝶了看不到了,不过也不排除情况有变提前上山的可能性。   顾惜君好歹也算半个明教前辈(微笑脸),于情于理于热闹,都要去瞧瞧。   走至无人处,神行千里到昆仑。   她现在早就能撑住不在半路闭眼,等她落地,已经看了三回日出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困得很,只想找地方休息。   “哪里来的…小姑娘,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明教的地方了吗?”   她一抬头却不见人,这声音倒是熟悉,又听古怪驼铃如魔音绕耳,便道:“原来是蝠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呵呵,”韦一笑冷笑,依旧没有现身,“小姑娘倒是有见识,蝠王原来与你见过吗?”   “如果没有见过,”顾惜君放下兜帽,微微扬起下巴,“治你三阴脉络受损的火蟾是谁捉来的。”   “啊哈哈哈哈哈,”韦一笑一声长笑,落在她面前站定,围着她转来转去打量,笑道,“真的是小惜君,换新刀了啊?原来不是这两把么。这么多年不见,蝠王都要不认识了哈哈哈哈哈。”   笑个鬼……顾惜君瞥他一眼。   “小惜君,你这次又来明教干什么?”   顾惜君:“……”两次来都让您老亲自迎接我真是不好意思了哈。   “路过哈哈哈哈哈哈。”顾惜君挑眉。   韦一笑:“呵呵呵呵,蝠王我记得你不是六大门派的人吧……圣墓山,无影双刀。”   “现在不算是……”顾惜君忽一笑,知道明教如今因六大门派围剿一事风声鹤唳,也不奇怪,道,“行行好吧蝠王,惜君赶路来西域,三天没合眼了,一不留神还跑偏了地方。我现在要睡一觉,让个路吧。不骗你。”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能说会道的吗?”   “哦?”顾惜君奇道,“还有谁?”   韦一笑又呵呵哈哈一阵笑,道:“一个练千蛛万毒手的丑丫头,你比她好看些。啧啧,她那个小姑娘怎么会不爱惜容貌的呢?”   “!!!”顾惜君急忙问,“你说的是,蛛儿吗?姓殷,名离的。”   “咦,你也知道她么?我本来想吓吓她假装吸她血,谁知道这小姑娘胆子到挺大,不愧是金花婆婆教出来的。小小年纪就能杀死庶母,累死母亲,真是天生的好材料。”   “……你可别教坏她。对了,蛛儿怎么会在这儿的?”   韦一笑嗤笑一声,似乎是不满她的“教坏”两字,又问:“那你说她本该在哪儿?”   殷离这时候是本该在西域,可那是因为追寻本该流落西域的张无忌的踪迹,现在应该没有这一桩,她不该好好待在中原亦或者是金花婆婆身边么,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听说过金花婆婆几年前曾经上武当拜访,大抵是听说俞岱岩曾重伤得治,以为武当有什么杏林圣手,为了救银叶先生之故。蛛儿应该在其左右,也许与张无忌见过。可要说为了张无忌而来,张无忌也没千里相送杨不悔继而流落西域呀,他也不在这儿呀。   想不通,想不通,她离开太久,不了解的事也太多。   “那蛛儿现在在哪儿?”   “连她爹都要杀他,你又是她什么人?我就告诉你吧小惜君,那丫头好着呢,我可不会动她。”   顾惜君心想,不说算了,本姑娘睡一觉起来还是一条好汉,现在先不和你扯皮了。   她要走,韦一笑也没理由拦着,两人就此别过。   顾惜君往山下找了一家客店住下,美美地睡了一觉,又起来吃了顿饭,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半。她想,要赶紧了,如今光明顶上还不知道是谁住着,便自己打理一番,套上兜帽,输入任务“找到光明顶密道入口”往山上去了。   从山下到光明顶上,不说天险,光哨线就有十余道,恰好顾惜君最擅隐匿,又在圣墓山有爬陡崖的经验,暗尘弥撒隐了身,用小轻功一跳一跳地就上山。   等她到了光明顶,到达任务目的地,见是一个小花园,亮着金光的地方是西厢房,上飘着字“阳夫人日常居所”。   原来那阳顶天和他夫人是分房而居的,这里曾是阳夫人住处。   可不就是这儿么,原着里不悔妹妹的闺房,香床之下即是光明顶密道入口,“光明顶密道入口”get。   顾惜君躲在暗处,等暗沉弥撒时效过去,才握着刀,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以防万一有人守卫,突然现身会吓着人家。   她开门一看,不想竟真看见一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健壮男子,他见到她也十分惊讶的样子,是一张平凡无奇甚至略显丑陋的脸,只是一双瞳仁又黑又大,十分不协调。顾惜君想不起哪里有这号人,双刀立在身前,皱眉低声问:“你是何人,怎么在此处?”   那人开口,声音嘶哑老迈,不像壮年男子,倒显出一丝伪装的刻意来:“姑娘,看你装束,白袍肩上绣火纹,是明教中人吗,难道这是你的房间?在下是追着圆真和尚到这里来的,他在此时明教危难之际打伤蝠王、五散人,甚至与阳教主夫妇身亡有大干系,意图覆灭明教,实非善类。在下本无意冒犯,只是追至这里,那和尚上一掀绣帷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人谁……话说这么好猜,根本没有其他选项嘛…… 蝠王也崩了,撞死算了…… 求留言啊亲爱的们。 ☆、张无忌这小子一言难尽啊   顾惜君听这人说是追着圆真来的,圆真进了这屋子一掀绣帷就不见了踪影,感觉这一幕蜜汁熟悉……   你说你丫是不是张无忌!!!你小子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且问阁下高姓大名?”顾惜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在下姓…曾,名阿牛。姑娘可知道这里有什么密道可以通向外面,或者藏起来的地方?”   曾阿牛……你就算有父母调、教,取名水平还是一样的这么尴尬。   “姓张啊?那我叫你张小弟吧。”   “……”曾阿牛心里一突,道,“是姓曾,不是张。再说在下瞧着姑娘你颇为年轻,在下已过而立,叫小弟恐怕不太合适。”   “那行,老曾啊,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不知道明教还有你这号人物。你,怎么上的光明顶?”顾惜君语气逐渐严厉。   “在下原是来找表妹的,表妹被青翼蝠王韦一笑捉去了。后来我又被布袋和尚套在袋子里带上来。我在袋子里面听他们五散人与蝠王等讲话,却不料皆遭了圆真暗算。在下幸未有事,追他至此,可他却不见了。”   表妹=蛛儿,那你不是见过殷野王了?这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把剧情都走了一遍啊你说!那你是不是还受了灭绝师太三掌,救了明教锐金旗?   “蝠王掳来的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孙女,他唯有一子一女,你说那女孩儿是你表妹,她外家早就死绝了,呵,那你就只能是紫薇坛坛主殷素素的儿子,也就是武当张翠山的独子张无忌!”顾惜君看着他。   张无忌半晌不语,直直瞪着她,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哎,”顾惜君摘下兜帽,笑起来容色惊人,“无忌,五婶教你易容,没有教你不要说这么明显的谎话吗?”   “顾姐姐!是你!”张无忌声音恢复成少年音色,并没有除去易容,笑了起来,“原来你故意吓我。”   “不是你说的‘在下已过而立’?我还以为是哪路大爷呢。可不得好好招呼。”   张无忌又笑了,道:“一年不见,顾姐姐还是这么爱说笑。你去年都没有回武当,师哥却回来了,没见到你,我看他不太高兴。”   这些年来,顾惜君只有到过年时候才兴许会回武当一趟,几年前去了海上,留在外面三年没有回去,前年回去一趟,宋青书却在外面,去年她没回去,宋青书却回去了。这么算起来,他俩虽然时不时的互相写信,可也有五年不见了。   “顾姐姐怎么上来的?”   “我听说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就来看看,我的轻功你知道的。嗯…你放心吧,你表妹应该没事,蝠王他有分寸的。你又是怎么来的,五叔他们知道吗?”   张无忌并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又因从小就与她亲近,便和她道:“六大门派围攻明教,我武当也在其中,师哥来了,本来我也应当来的,可爹爹妈妈都不让。我怕外公、舅舅有事,早三个月就和爹爹妈妈他们说要去江南铲除水寇,暗地里偷偷跟来了。顾姐姐,我前些日子还见到了师哥,他与六叔一道去接应峨眉派的人了,那灭绝师太实在实力不俗,可为人也实在凶狠。”   “你可真是不一样了,还会阴奉阳违了……那你表妹是怎么回事?”   “蛛儿她…她与我一道来的。”   顾惜君挑眉,张无忌暗暗叫苦,他最看不得顾姐姐这样,因为这说明她对现下的事很感兴趣,不问个清清楚楚绝不罢休。   不料顾惜君其实听出他并不愿多说,又见他易容后的眉眼都耷拉下来,看得好笑,便没有再问。   所以说,张无忌这小子哪里能算得上了解他顾姐姐呢?那必然比不上宋小哥。   顾惜君边往绣床上走去,边道:“你说圆真进了绣帷就不见了?”   阳夫人虽然离世多年,但显然这里常常有教众清理,一切都干净整齐。   “对,”张无忌松了口气,转而想到成昆,又忍不住气极,道,“我找了一圈也没有他的踪影。”   顾惜君掀开锦被,手在床侧一路摸过去,果然触到一处机括,似乎可以上下扳动,便道:“无忌,你躺上来,把这个压下去。”   张无忌照做,床板一侧,他便滑了下去,绣床又恢复了原样。顾惜君也躺上去,扳动机括,也掉进了密道里,随即响起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两人站定,对视一眼,便往前去,走到甬道尽头石壁处,仍不见成昆半点踪影。顾惜君知道这是一扇石门,便道:“无忌,此前定还有路,你试试看推它右边。”   张无忌闻言便提上真气,运劲双臂,用力一推,只觉石壁往后移动,心中大喜,又运气真气使劲推它,石壁缓缓退后,张无忌拍出一掌,以防成昆在石后偷袭,两人随即往里走。   两人又走了五六十尺,前面七条岔路,顾惜君心想一会儿成昆就要出声引他们往左边走,然后用石头困住他们了。   张无忌往前去一条条地探路,顾惜君留在原地回想剧情,那个乾坤大挪移,在哪?   那边张无忌探查一番后不知道该走那条路,回到顾惜君旁边,忽听左前边一声清清楚楚的轻咳。   顾惜君以为他会向左边冲过去,连忙拉住他,却听他道:“顾姐姐,他故意咳嗽,想来是为了引我们过去,他却已经在那里设好套了。他原就受了伤,并不轻。”   顾惜君赞赏地看他一眼,心想着比起原着里心思果真多了些,道:“这里的甬道又深又长,他要是怎么着把哪里给堵上,那我们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张无忌深深佩服顾惜君的机智(顾惜君:惭愧惭愧),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呢?前面显然是陷阱,可不过去就让他逃了。”   顾惜君刚才便在想这事,道:“我擅长隐藏,我先悄悄过去,看看他耍什么阴谋诡计,趁他还没有堵上出口,也好牵制住他,你再过来帮我,我们在这里将他捉住。”   “顾姐姐…”张无忌迟疑道。他虽然对她的实力和实战经验很是信任,可对让女孩子打头阵这种事显然有些为难。   顾惜君没理他,交代道:“我走过十尺后你再跟上,放轻脚步,不要让他听见。”   说罢她便轻手轻脚往前走去。张无忌暗暗皱眉,压下心里疑问,为什么顾惜君不知道圆真所作所为却直接随他来捉这位少林寺僧人。   顾惜君顺着最左边甬道走出十尺,往后冲张无忌点点头,顺势靠在石壁上,因甬道有很大的弧度,这样张无忌便刚好被挡住了视线,顾惜君趁势使出暗尘弥撒,隐身前行,她顺着甬道不住左转,走着螺旋形向下,甬道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一人,便似一口深井。   顾惜君知道差不多到了地方,往上望去,果见那秃驴用铁棒抵住一块巨石,正紧紧盯住这里,正准备他俩一冒头就铲下巨石来砸死他们。   顾惜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五指夹三枚暗器往他头顶掷去,铁镖注入内力碰到石壁发出细微的金石碰撞之声,继而深深嵌进其中。成昆闻铁镖破空之声,下面一直盯住不见人,便立即往四周张望,也无所获,这才向上望去,手下的布置便有那么片刻的松懈。   顾惜君踏上幻光步跃至他背后,又接上一个驱夜断愁直取他背心,喝道:“曾阿牛!”   张无忌本也沿着那甬道过来,听到暗器声便暗暗做好了准备。听她这么一叫差点一个趔趄,使出梯云纵一个纵身便往她身边去。   顾惜君这头已经往成昆身上劈头盖脸砸了好几招,成昆只能用铁棍格挡双刀来势,无暇去顾及撬动巨石。顾惜君习得九阳神功,又兼实战经验丰富,明教技能强悍,对手更是受了伤逃过来的,因此稳占上风。   顾惜君眼见张无忌已到跟前,便施展一个夜海罪缚,降低他速度,又狠狠一击烈日斩。成昆举起铁棍的双手仿佛有千斤重,竟慢了半拍,被锋利的刀刃砍进两肩近两寸深。   这时张无忌看准时机往他双腿拍出一掌,这一掌他已用上了十分力气,又因九阳神功大成,携排山倒海之势,将成昆双腿腿骨震得粉碎。成昆本劈出一掌相抗,却因对手两人配合,哪里快的过张无忌,双腿剧痛之下失了支持,瘫倒在地上。   顾惜君松了口气,暗道好歹解决了一个大boss。收起刀,正要往成昆嘴里塞一颗欧阳宛给的三日好,服用能令人昏睡三日,即使饥饿口渴或者任何伤痛都不能让人苏醒,白驼山庄出品,品质保证。   不料却见一双充满血丝、几近赤红的双眼,那成昆以掌撑地暴起一掀铁锹,将一旁巨石翘落地上,只听嘭地一声闷响,伴随着他无力却恶狠狠的大笑。   顾惜君方才察觉不对,便立即向巨石跃去,伸出双手去抓那石头,可哪里来得及、抓得住。   张无忌方才也去追那巨石,现下翻身上来。顾惜君回过神便往成昆嘴里塞进了三日好,他便蹲下|身,检查、确定成昆已经昏过去了,又一看那被巨石所堵住的去路,恨声道:“真是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宋小哥诶……求留言啦,下章出来溜溜。 晚安,早点睡。 ☆、无忌,你这是要上天?   张无忌眼看又被重伤之后的成昆摆了一道,终于知道自己义父那样聪明的人,会被他师父骗得团团转、痛苦一生的原因了。他食指嵌进甬道地上石板中,双目怒瞪着服了三日好后昏过去的成昆。   许久,他低下头,密道寂静中传来他放低的声音:“顾姐姐也知道他是谁么?”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呢。   顾惜君暗道糟糕,张无忌没有和她说过成昆恶行,她出于两人情义帮他阻截成昆也就罢了,但她下手并没有顾忌,看得出刀刀致命,并不是她平时作风。   顾惜君从上面瞧着他发顶,两人互不见对方神色。   不过几息之后,顾惜君疑惑道:“我看你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他定不是什么好人了,到这儿一看他竟然想砸死我们,更何况他与我对战便是手下不留情,我也不敢轻敌,只求自保而已。此人心性凶狠,必是大奸大恶之辈。怎么?”   张无忌心里暗怪自己多心,不应如此猜疑顾姐姐。站起身来,脸上并没有笑意,道:“他就是我义父一生悲惨的罪魁祸首!”说着便把自己听见的与顾惜君说了一番。   成昆与阳夫人师兄妹两人青梅竹马,后来阳夫人被父母嫁给已经是明教教主的阳顶天,成昆便立誓颠覆明教。恰巧此时他徒弟谢逊已经成了明教护教法王,成昆便假借醉酒□□谢逊新婚妻子,乘机杀他全家。他深知自己徒儿谢逊易于激愤,料定谢逊会追他、找他到天涯海角,找不到便会不顾一切胡作非为,这些血仇最终算到明教头上。而谢逊也因此流落荒岛,景况凄凉。此外,成昆暗地与阳夫人私会,还害得阳顶天走火身亡,阳夫人自尽。   沉默许久,顾惜君沉吟着,指了指伏在地上的成昆,道:“可我们如今被困在此处,这人怎么处理?”   张无忌恨声道:“我要带他出去,为我义父正名!”他眼神凶狠,令顾惜君想起沙漠里的孤狼,时时刻刻都想着扑上去,撕咬过路人身上的肉。   顾惜君想到他一掌震碎成昆双腿腿骨,心下感慨万千,望着他眼神复杂。   张无忌又皱起眉头似在思索,缓缓道:“若能化解明教与中原武林的敌意,便再好不过了……我妈妈虽然有我武当护着,这些年我却也常听见外人有说她坏话的……”   顾惜君点头道:“你这么想自然是好的。”   “少林寺竟然收容这样人!累死空见大师,乃是他们自己收徒时有眼无珠!”张无忌道,又将成昆拜空见为师后,设计让谢逊杀死空见一事告诉顾惜君。   “他原还想设计让义父杀了宋大伯,倘若被他得逞……他真该死!”   顾惜君叹了口气,道:“可他选在这里将路堵住,说不定这里便是出去的唯一通道,如今被石头堵住,我二人如何出去还是个问题。”   张无忌默然不语,走至巨石旁,提起真气,想将他移开,可这巨石近四人高,人力毕竟有限,即使他九阳神功已成也奈何不得。   顾惜君眼见张无忌一次次运功推那巨石,隐隐约约见他眼中泛起血丝,嘴唇都要咬破了。她叹了口气,走到石壁旁将耳朵贴在上面,沿着甬道一路用手指敲击,   靠近巨石的石壁上有一处敲击的声音不同,声音发脆发空,她知道便是这里了。   张无忌一直都敬佩这位从小四就处跑的姐姐,先前便已立在一旁看她动作,见她停下,便问道:“这里有什么?”   顾惜君瞧他双手空空,略觉郁闷,拿过双刀对他道:“往这处砍,兴许能到另一条路上。”   张无忌瞧了眼她脸色,点头照做,心想着废了顾姐姐一双好刀着实是他罪过。   那处石壁以斗大的石板砌成,不多时就被张无忌劈出一个洞来。顾惜君心想,如无意外,这里便是通往阳氏夫妇葬身之处甬道,还有与之沉眠于地下的乾坤大挪移。   无忌,你若有心,帮你一把又如何?   两人又在附近找到了成昆布下的火药、木柴,顾惜君掏出火折子点上火把。两人拖着成昆往洞里进去,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便又见一石门,张无忌推开,两人进去,火把照亮里间,却惊见两具骷髅!   两人检查了一遍这里并没有出路,才打量起这两句骷髅来。   顾惜君知道这就是阳顶天夫妇尸身,拿起阳顶天手边落下的羊皮卷,便听见张无忌的声音,“这女子的骷髅胸口有一柄匕首,难道这两人是阳教主夫妇?”。   顾惜君道:“想来是的,你看。”她说着将羊皮递给他拿着,手在袖中一伸摸出一枚暗器,拉过他手,在他小指一划,将血涂到上面。   张无忌略略吃惊之后便任她动作,眼见那羊皮上显现出字来,方问:“顾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西域秘法,这是特殊制作的羊皮和墨水,见血方显现出字迹。”   “‘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张无忌念道。   顾惜君点点头道:“略有耳闻,是明教武功的无上心法。”   却听张无忌苦笑道:“我还以为这羊皮上有密道地图呢。”   顾惜君心道,我脑子里就有,真是不好意思了。她接着打量两具骷髅,忽对张无忌道:“那儿有东西。”便伸手拿起阳顶天骸骨下的一物,便是他写给阳夫人的遗书了。   张无忌道:“不若先将他两人葬了。这信虽是给阳夫人的,万一有密道地图,我两个却放着不理,岂不是白白困死了。等我们将两人安葬,不若将信拆开看看,若阳教主有什么遗命,也好知道。”   顾惜君在心里又记了如今这位张无忌一笔,只点点头。两人便将方才翘下的土石搬来,堆在两人骸骨上,用刀在一块方形石块上刻了名字,建了一座墓。   随后两人看过信,张无忌才知道这密道的出口果真便是被成昆堵住的那条,其他一出口被堵住,非练乾坤大挪移者不能推开,心下微动。   顾惜君看到此处,拿过那卷羊皮在张无忌眼前晃晃,道:“无忌,你来练这个乾坤大挪移。”   “顾姐姐……”张无忌扭头看她,心内翻江倒海,几息后道:“嗯。”于是便读着羊皮卷上的心法练起了功。   顾惜君坐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又看自己两把卷了刃的血影刀,略觉惆怅……不自觉的想到如果宋青书在,大概会对她笑说“给我吧,我去找人修”之类的话,说不定还会牵过她的手,把刀拿过去。   她每每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宋青书,虽然有些很忙的时候也会突然想到他。   等会儿就见到了吧,她抱膝坐在地上想着,不由得笑了笑。   那边张无忌一句句地将乾坤大挪移研习下去,他本就聪明,又练成九阳神功,在武当研习武艺那么多年,大半天便练至第七层,虽有几句不明白的,但为早日练成,并没有捉着不放。   待他停下,冲着顾惜君露齿笑道:“成啦,顾姐姐!咱们好出去了。”   说着将羊皮卷供在石上,恭恭敬敬躬身下拜,磕了三个头,道:“弟子张无忌,无意中窥得明教神功心法,旨在脱困求生,并非存心窥窃贵教秘籍。弟子得脱险境之后,弟子必将恶贼成昆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尽我所能化解贵教与中原武林的干戈,不负列代教主救命之恩。”   顾惜君闻言暗自沉思,不一会儿张无忌便起身来,按阳顶天遗书中密道地图的指示,用乾坤大挪移推开“无妄位”即东北角的石门,没几下便将它推开了。   两人皆是高兴,便拖着成昆往外面去。又循着地图走了一些路,两人终于来到外面。   阳光刺得顾惜君眯了眼,笑道:“太好了,无忌!只是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上光明顶去才是!”   张无忌放下成昆,山坡上冰封美景尽收眼底,满腹郁气为之一舒,而后转向顾惜君道:“顾姐姐,我有个一个计策,比这样大喇喇地上山稍好一些,你能帮帮我吗?”   “你说便是。”   两人商议一番后,张无忌将成昆藏回密道里,又打理了下自己的易容,便和顾惜君一道轻功飞跃上山,沿途竟见许多明教教众尸体,六大门派弟子也是不少。   顾惜君道:“无忌,我们没空管那些了,早些到他们聚首的地方要紧。”   两人到得山顶,打昏守卫的人,穿过两处厅堂,来到一片巨大的广场。   往里看去,六大门派居东,隐隐对西边明教那片人呈包围之势。   广场中心两人正在比斗,因此顾、张二人进去,并未有人留心。   顾惜君不住地往东边望去,六大门派分派而立,她找到头扎黑细带,身穿白袍的那些,从最前面的宋远桥往后看过去,再一眼,便对上那一双星眸。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他眼里灼热的光。   两人对视片刻,宋青书便面无表情地别开头去。   顾惜君:“……”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哥出现\(^o^)/~撒花~~~【望天】 无忌孩儿要上天,看出来了咩(~ ̄▽ ̄)~ 求留言,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怒刷存在感的曾阿牛   顾惜君望向东边六大门派处、宋远桥身后的宋青书,两人相隔着实有些远,但她   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衣着配饰均与五年前无异,仍旧一身素净白袍,一柄长剑,腰间悬一枚祛百毒兰芷暖香佩,面目较之以往的清俊,更添三分轩昂气度,只是神情端肃内敛,并不是在她见惯了的温润浅笑的样子。   顾惜君见他面无表情别开头,一怔愣,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她就不信,他没认出她来。   五年来,顾惜君已长成明媚妍丽的样子,眉目娇艳精致,一身改制加精定国套,更显身形修长婀娜。   顾惜君知道自己长相越长越显眼,与当年的小女孩不可同日而语,便又不确定地想,万一是真的没认出来……   边上张无忌并不知道顾惜君早已神游天外,瞧了一眼武当来人,眼见父亲与六位叔叔、师哥都来了,暗叹口气。却也无法,便只顾着场上情况,他一眼便看出那缠斗的二人中有一中年女尼使一柄晶亮长剑,刀刀都是杀招,凶险万分,便是灭绝师太!   他仔细瞧了瞧另外一人,忽然用只有顾惜君能听见的声音道:“顾姐姐,那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人,用的似乎是乾坤大挪移的心法。”   又是乾坤大挪移?顾惜君定睛一看,那缠斗中的一人,是一个相貌俊雅的中年书生,不是杨逍是谁?便也轻声道:“他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心法大概是前任教主看重他因此教授的。他十几年前便已离开明教,如今明教有难,到底是回来了。”他能为纪晓芙放下对权力的追逐,而身为光明左使对于明教的责任却是不可能抛弃的。   “那岂不是不悔妹妹的父亲了?”   “……”顾惜君惊了个呆道,“不悔妹妹?”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张无忌望她一眼,继续盯着场上,道:“前些年正好顾姐姐你不在的时候,纪姑姑带着不悔妹妹,曾到六婶这儿来暂住过,只是这事我们大家都假作不知道。好歹住了两年,她们又走了。”又不经意道:“纪姑姑还提起过你呢。”   “……是啊,我们见过的。”顾惜君心想,还有什么大招都发出来吧,她现在听到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这时场上却起了变化,杨逍手持长剑一挑,灭绝师太立即反应过来他要挑开倚天剑,手臂发力,决计不能让他得逞。却不想即使她做了准备,倚天剑依旧轻飘飘地被掀飞到天上去了。   新仇旧恨,灭绝师太一时只想与对面那人同归于尽,翻掌上前。却见杨逍虽已稳占上风,竟将长剑一扔,也以赤手空拳应敌。   “杨逍平时对敌皆是空手,”顾惜君轻声道,“此次持剑,恐怕也不是因为对上倚天剑不敢托大,而是为了给灭绝师太留面子,且看他出剑处处留情便知了。以他之能,战胜灭绝绝无问题,即使她手持锋利如倚天剑也不能改变败势。”   她说到感兴趣处,不由多说了两句:“当年杨逍对上灭绝她师兄孤鸿子,孤鸿子倚天剑尚未出鞘就被杨逍击败。杨逍更是把倚天剑掷于地上,扬言不屑,弃剑而去,将孤鸿子气病而死。”   张无忌闻言嘻嘻笑了下,顾惜君扫他一眼,又记了一笔,无语别开眼去。   果然不过几招之内,灭绝师太便被杨逍制住,杨逍并不伤她,放开她,便一跃从中间回到西边明教在处,声音淡淡,遥远却清晰:“承让。”   灭绝师太脸色气得发黑,只是诸多江湖好汉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说些什么,加之外伤疼痛,也没有再做什么。那边峨眉派众弟子连忙搀回灭绝师太,捡回倚天剑。   顾惜君沉吟道:“有杨逍在,此次胜负难料。”   “是外公!”张无忌忽叫道。   顾惜君看去,明教那处,除了杨逍想是才来的,没有受圆真暗算、也没有因六大门派而有什么损伤,其他诸如韦一笑、五散人、五行旗诸位高手等等,皆非死即伤,倒伏在地,明教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另外唯有一鼻子鹰勾的白眉老者,完好地立着,似乎正与杨逍说话。   顾惜君一勾唇笑道:“好外孙要冲出去么?”   张无忌道:“再看看。”又状似无意道:“师哥刚才好像在看这里。”   顾惜君又立刻神飞天外,张无忌暗地里眨了眨眼,反击成功。   却听少林寺那边,空智大师道:“殷教主,我们六大门派今为围剿明教而来,天鹰教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尽皆知,何必趟这趟浑水呢?还请率贵教人众,下山去吧。”   殷天正却道:“大师好意,老夫心领。老夫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虽已自立门户,但明教有难,焉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还请在场各位高招!”   顾惜君哼了一声,又道:“好外孙这回可要冲出去了?”   张无忌微抿了抿唇,知道再等下去,众人便会引出、讨伐武当与天鹰教的联系来,牵扯不清,两边难堪,便道:“那恶贼成昆,就麻烦顾姐姐了。”   顾惜君道:“自然。自己小心。”   便见他一跃而出,到明教前面,面向六大门派站定。他还是仍旧是易容后三十出头的样子,用成年人声音高声道:“你们六大门派自诩名门正道,却做些偷鸡摸狗的偷袭下作的事!比那些帮会之类的乌合之众,又好到哪里去?竟然还号称讨伐明教,”   众人一阵哗然,底下自有人骂声不断。顾惜君又扫一眼,一跃而出,往山下光明顶密道出口那里去。   稍过了一会儿,空智道:“施主何出此言?我六大门派从山下一路上光明顶来,哪一次对阵不是堂堂正正。你五行旗诡奇怪诞,才是说不上光明正大!”   张无忌又道:“我并非明教中人,只是来瞧个热闹。”他此话一出,下面更是颇多不忿之声。   又接着道:“却分明瞧见少林寺弟子圆真从光明顶密道潜上光明顶,暗算明教高手数人的。我还听见……你们可知道空见大师是如何死的?”   空智微压下怒气,道:“人尽皆知,师兄伤在明教金毛狮王谢逊手上。”   “世人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无忌说着,便把成昆假意拜空见为师,托他化解与谢逊恩怨,实际上却是设了一计,逼得谢逊杀死空见,为中原武林所不容。又将他为颠覆明教所做的恶行公之于众。   一众哗然,他所说有理有据,虽不让人完全相信,却也足够产生怀疑了,底下便嗡声一片。   空智喝道:“那你又是什么人?口说无凭!你叫人如何相信?”   那边顾惜君到了密道,一个贪魔体没入地下,又从石门另一边出来,将成昆负在背上,又从石门地下钻出来,一刻不停地往山上去。一边暗骂张无忌这小子心眼忒多,当时她怎么没想到把成昆藏回密道的话,按道理她是不能把他运出来的呢?当时这念头只一闪而过,因下意识觉得张无忌无害,便没有往深里想。   那边空智那句质问一出,顾惜君恰好赶到,给成昆灌下三日好的解药,远远抛给张无忌,衣饰上流苏划过弧线,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高声道:“这便是恶贼成昆!”响彻广场。   张无忌接过,扔在地上,道:“在下姓曾,名叫阿牛,与好友合力方将这恶贼制住,带到此处。他奸恶狡猾成性,恐怕也不会承认,只是好歹让他在场。”   那边一名明教教众知机地取来一桶水,一泼再泼,他才微微动了动。   武当那边俞岱岩看那人一副刚服用了什么东西的解药的样子,觉出一丝端倪来,眉心微动了动。   还没有等张无忌让成昆亲口承认做下的恶事,张翠山便忍不住上前道:“这位兄台所言实属非虚。”   他早想为义兄申辩几句,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今日如何不抓住这个机会,便将谢逊告知他的都说了一遍。   武当七侠之一的张五侠,到底比来路古怪的曾阿牛有威信,他此言一出,不由得人们不信,一些人口风便悄然变了。   张无忌知道自己此时多说无益,便对空智道:“空智大师以为如何?”   空智仍旧怒气勃勃,道:“此人既入我少林,可否让老衲带回少林发落,也好了结这一桩公案。”   “既然大师开口,晚辈哪敢不从?”   少林这便算是承了张无忌一个大大的情,他挡在明教前面,这时也不好对明教相逼。空智便道:“少林寺与明教的私人恩怨,今日暂且搁下不提。现下是六大门派和明教一决生死存亡的关头,足下还是莫要蹚浑水了!”   张无忌严声道:“在场诸位,皆是江湖豪杰,是大仁大义之人,而现下蒙元鞑子治下,民不聊生,何不揭竿而起,收复我汉人山河,而是内斗得个两败俱伤?明教虽与中原武林颇多过节、误会,却一刻不忘收复山河之志,绝不向鞑子朝廷屈服!只要大家联合起来,何愁山河不还?”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好吧最多下下章,宋小哥作为一个男主终于要怒刷存在感了! ☆、本,本喵好像抢戏了   张无忌一番话把枪口对准了蒙元朝廷,意图转移火力,效果是有一些,可到底在场的六大门派拼杀上山,手下折损人手不少,再加上往常旧恨,并没有被他说动。   峨眉那里,灭绝师太便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三言两语就想让我们下山不成?你口口声声不是明教的人,那便让开!魔教一日不除,武林便永无宁日!”   有她出头,华山、崆峒众人皆纷纷应和。   张无忌并不生气,道:“这位杨左使可不是好对付的,闹得两败俱伤,又有什么意思?有这份力气,去对付苦压着汉人的鞑子朝廷不好么?至于明教与中原武林的旧怨,还应该了结在成昆这恶贼身上。”   杨逍上前正要说话,殷天正料想这位左使向来高傲,恐怕他出言激得六大门派翻脸,便忙先一步挡在他面前,对着空智道:“大师方才所言可还算数?”   殷天正上光明顶的时候杨逍还没有到,只看见众人皆受重伤,己方势单力薄,当下言语挤兑住空智,不得仗着人多混战。空智依着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他手下各堂各坛却仍旧损伤颇多,直到杨逍出现,才大败华山、崆峒、峨眉三派,一扫败势。   空智道:“自然算数,稍待片刻,又有何妨。”   杨逍此时才上前,拱手道:“还望各位英雄赐教。”   这是新鲜成为打手的杨左使的自我修养……   本来如果只剩下殷天正的话,因为对武当的承诺,诸人动不动手也很难办,闻此,皆默默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方才所见杨逍的实力,又不太好了。   先出头的是少林,那里一僧一声吼道:“兀那魔头,叫你尝尝少林寺的厉害!”   杨逍淡淡道:“若阁下输了,还请少林寺退下光明顶。”   那和尚自然不答,只是众人将杨逍这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人此便缠斗起来。   顾惜君把成昆扔给张无忌之后,也走到明教一边,现下,先帮较相熟的韦一笑疗伤,又给众人发药,并无暇看比斗。殷离也不知从哪里匆匆赶来,便帮顾惜君分药下去,只是并不过去自己父亲那里。   韦一笑一边调理着自己的气息,一边笑道:“你这女娃娃好得很,不如入我明教吧。你有师父没有?”   顾惜君白他一眼,道:“你劝我入教,不如劝那挡在前面的那小子…呃,看上去也不小了。或者谢谢赶来救场的杨左使,你们尽日都错看了他。”   周颠素来和杨逍不对付,听不得这话,几人又是一番口舌争执,顾惜君好气又好笑,假意不给他药了,布袋和尚说不得还帮忙打圆场。   这时殷离靠过来,问她道:“姑娘你和…阿牛哥一起的吗?我叫蛛儿,姑娘莫非姓顾?”   顾惜君向来喜欢她,笑容和煦道:“你随他叫我顾姐姐好了。”   蛛儿脸上浮肿红紫,眼睛却乌黑灵动,狡黠神色一闪而过,笑道:“顾姐姐。”   两人说着话,忽听冷面先生冷谦道:“赢了。”   众人立即往场中看去,那和尚捂着胸口已经退回去了,杨逍依旧站在场中,道:“请昆仑何掌门。”   哦对,他与昆仑派关系确实不太好。   毫无疑问的,昆仑也落败了。即使后来变成二打一、四打一,杨逍也未见疲态。   顾惜君冲五散人笑道:“喏,要是你们不中成昆的暗算,这时候逞威风的就是你们啦,是吧,周前辈?”   周颠气得一颤一颤的,其他人倒是不说话了。   见少林落败,峨眉灭绝师太更有倚天剑在手也奈何不得他,昆仑更是惨败,华山、崆峒便知必败无疑不愿出战斗。因此武当那里,俞莲舟便上前道:“领教杨左使高招。”   顾惜君闻声当即看过去,见是二叔,心下一时有些担心。转念又一想,二叔论理武功与杨逍应该在伯仲之间,这些年又在练习九阳神功,杨逍这厮怕是要摔跟斗。   果然须臾杨逍便以半招落败。俞莲舟站定,往这里瞟了一眼过来,顾惜君远远地笑了笑。   场下六大门派见杨逍落败于俞莲舟之手,表情都有些微妙。明教这里周颠则是大加嘲笑,顺道夸一夸俞莲舟的功力精纯。这下连说不得也不理他了。   殷天正心道,武当俞二侠胜了杨逍,这可如何是好?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哪怕豁出老脸不要,明教都是要保全的。   却见一旁曾阿牛微笑着挡在他前面,朗声道:“殷教主是晚辈平生敬仰之人,他要为明教出头,晚辈不敢不从。愿代他出战,领教各位高招!”   华山派从未听说过这人,掌门鲜于通本就是个小人,赶紧抓住机会跳了出来,道:“那便吃我一掌!”   张无忌想到杨逍对少林寺和尚说的话,便也一边动手一边道:“若阁下输了,还请下光明顶去。”   “他才不是阿牛哥噗…的对手,”顾惜君嘻嘻笑着,对殷天正、杨逍道,“两位放心。”   杨逍点点头,往场上看去。殷天正却问她:“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顾惜君眨眨眼道:“晚辈才是真真地来看热闹的,阿牛哥不说,晚辈怎么好先告诉您老呢?说不得在他武功路数上能看出来一些?”   然而并没有,张无忌何等乖觉,武当的功夫一丝一毫都不用,用的都是些谢逊在冰火岛上让他背的各门各派的武功,这些年他勤加练习,也很有所成。   鲜于通大败。   顾惜君见机用内力大声道:“鲜于通你该死!当年你身中剧毒,九死一生,蝶谷医仙胡青牛三日三夜不睡,费尽心力为你疗伤,又和你义结金兰,还将妹子许配给你。你却恩将仇报,为了娶华山派掌门之女继承掌门之位,害死原配,乃至一尸两命!简直猪狗不如!阿牛哥,这一顿打哪里够?”这次张无忌没有拜胡青牛为师,便不能揭穿鲜于通真面目,但这种人顾惜君实在不能忍。   张无忌脑子一转,便以神功压迫他呼吸,逼问鲜于通,他因为呼吸被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众人见他行状,一阵哗然,以为他被逼问得说不出话来。顾惜君忽想起什么,喝道:“他扇子里有毒,阿牛哥小心了!”   鲜于通却已经将蛊毒挥向了张无忌,张无忌连忙闭气一挥衣袖用乾坤大挪移将毒引到鲜于通身上,夺过扇子,跃开几步远。那边鲜于通中毒,张无忌摆弄了下那扇子,走到一花树下,以扇柄对着树挥舞几下,嘲道:“也不知道这扇子里藏着什么□□,这样厉害,真是吓煞我了。”   众人只见那花树花朵均渐渐枯萎,树叶也慢慢变黄,一时骇然。   “想是你偷偷藏了□□来陷害我华山掌门,魔教的人真不是好东西,惯会使这些奸计!”华山派一长老怒喝道。   张无忌笑道:“前辈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已经将他打败,为何还要使手段?只怕是输了的人才不甘心吧。”   这时鲜于通毒性已经发作,顾惜君知道张无忌此时于医术上并不精通,站出来道:“阿牛哥离他远些,他害你一次不成,倒自己遭了罪。他要再害一次,也未可知。”   说着,她不紧不慢走到场中心。   众人视线都集中在这个不知来历姓名的女子身上。只见她容貌艳丽,眼含笑意却仍旧气势迫人,嘴角微勾,步履缓缓,黑衣白裙,上坠红色纹饰,外头还罩了一袭宽大的白袍,连着一个兜帽搭在背后,两弯深蓝雕饰的弯刀格外显眼。   “你说她是不是那个什么圣墓山的那个?”   “无影双刀!我看着也像。”   “她不是正派人士么?且也不是明教的人呀?”   众人窃窃私语,一时吃不准她是敌是友。   武当那里,最首宋远桥不动声色,俞莲舟微微蹙眉,七侠皆不说话,殷梨亭轻声道:“惜君不会做坏事的。”   宋青书远远望着她,满目复杂神色,又似痴迷。   后边师弟们是曾经和顾惜君相熟的小道童,现在也已经长成青年模样,一人捅了捅他后背,见他不理,另一人又拉了拉他袖子,悄声道:“师兄,顾姑娘,顾姑娘!”   宋青书冷冷瞥他们一眼,一收袖子,将师弟的手甩开,转回身站好。   武当第三代弟子们:“嘤嘤嘤嘤嘤嘤……师兄好凶啊!”   那边等顾惜君走到鲜于通面前,他已经被那钻心蚀骨的痛逼得直叫嚷着“杀了我!杀了我!”   顾惜君嗤笑,对华山那边作一揖,道:“鲜掌门对曾公子用毒,却还倒打一耙,足见他德行。而方才我所言,更是绝无污蔑,前辈先莫要动气,稍安勿躁,且听听你们掌门怎么说。华山派也不希望承受包庇这等恶贼的污名吧?”   那长老一声哼,顾惜君笑笑,围着鲜于通转了一圈,长裙曳地,姝丽非常。   她笑容只浅浅,也已经晃得宋青书根本移不开眼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一不小心,宋小哥就只能等下章了…………你们还爱我吗,泪目…… ☆、公子和姑娘(忘记让惜君报名号了)   昆仑山,光明顶。   场心里,顾惜君厌恶地看着鲜于通在地上挣扎,以头抢地,鲜血直流,不由停下脚步。   张无忌道:“顾姑娘,可看出什么来了?”   顾惜君冲他点点头,示意不必担心,转而对鲜于通道:“你说说这是什么毒,是从哪里来的?方才我所言,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鲜于通疼痛难当,一一作答,只求一死。“金丝蚕蛊”四字一出,举众哗然,华山派几位长老自觉没脸见人,均脸色铁青。一人道:“他做下这样多恶事,自当我华山派带回去审理,清理门户,姑娘放人吧。”说着就要上来拿人。   顾惜君脚步一动,挡住他来势,勾唇嘲道:“前辈以为,这就完了?”   “你还要如何?这人我华山派自会处理,你这小儿不要欺人太甚!”那长老暗惊于她的行动力,却也不由得更加恼怒。   顾惜君冷睨他,眼如利剑:“他周身是毒,你若不怕变得和他一样,尽管上去,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又转向鲜于通道:“鲜掌门,还有一桩呢,难不成亏心事做得太多,竟是忘了么?再等会儿,你要想别人一刀了断了你,恐怕我也要拦着人不让了。”   在场众人皆耳目清明,自然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侧耳细听接下来鲜于通的话。   “白垣白师兄……也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   这下华山派上下都恨不得搞死他了,却又惧他身上剧毒。几位长老商议了一阵,便将他一剑杀了。   顾惜君似笑非笑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位华山长老,瞥鲜于通尸体一眼,道:“自己个儿做错了事,都嫁祸给明教?真是方便省力。这样的事,也不知有多少。”   “方才得罪。顾姑娘帮本派弄清了一件大事,我华山派上下承情。”华山派那几位长老并不愿多呆,与空智说道一声,携本门弟子尽数下了光明顶。   场上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张无忌朗声道:“不若化干戈为玉帛?”   做梦吧,你小子……顾惜君无语吐槽,袖子一甩,默默退回去。   蛛儿正在韦一笑边上,迎上来道:“顾姐姐好厉害,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   韦一笑立起身,上下打量她,笑道:“你不是胡青牛的徒弟,蝠王又被你骗了一回。”   顾惜君不理他,对蛛儿笑道:“我与胡先生有几面之缘,又恰巧得了他夫人王难姑的眼缘,因此较为相熟。至于白垣的事,我只是瞎蒙的罢了,料想他做下的亏心事不会少。”   蛛儿嘻嘻笑着,却听场上又有人应战。   原来是崆峒派,他们家七伤拳,张无忌从小就从谢逊那里知道其中的不足之处,更何况这些人都没有练到火候,张无忌还练了乾坤大挪移呢?   眼看崆峒掌门宗维侠,一拳拳往张无忌身上砸去,他却不动,蛛儿看得只觉凶险万分,顾惜君却是泰然自若。   “顾姐姐,你劝劝他吧,快叫他下来,七伤拳哪里是好挨的?他把你当亲姐姐,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蛛儿道。她声音虽不大,只是明教这里,诸人皆屏息看场上动静,在一片寂静中就显得很清楚明白了。   顾惜君瞥了一眼身后神色各异的明教众人,摸摸她的头,笑道:“关心则乱,说的不就是你现在这般?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阿离,”殷天正过来询问殷离情况,恰好听见她们说到曾阿牛将顾惜君当做姐姐,皱起眉,严肃的样子倒很能吓人,“原来他根本不是而立之年,而是易容成这样的?”   “爷爷……”蛛儿低着头。   顾惜君牵住她的手,道:“鹰王何必动怒,阿牛太过年轻,易容成年纪大一些的样子好些。”   殷天正略一思索,有了些眉目,不由惊道:“姑娘便是圣墓山的顾惜君顾姑娘吗?我家无忌孩儿也曾与我说起你……”说起这个“姐姐”。   他又想到自家女儿天下数一数二的易容术,不由得往场上看去。   崆峒大败。   “莫非真的如老夫所想么?”殷天正看着场上,问顾惜君。   韦一笑闻言,奇道:“鹰王,他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你猜出来了?”   殷天正但笑不语,春风得意。   韦一笑:“……”   还剩武当和峨眉两派。场心里,张无忌料想武当为耗尽他内力定会先行上场,好让峨眉轻松些。他十分不愿与武当对上,便抢先道:“晚辈不曾见识倚天剑的威力,真是平生憾事。”   灭绝最好面子,张无忌都这样说了,她自然出战。   顾惜君皱了皱眉,在自己袋子里翻找,拿出一把纯阳的剑“水玉长生剑”,打精英怪爆出来的,品质还挺好,又漂亮,通体乌黑,剑柄用暖玉制成。她没舍得拆解或者卖掉,就留在包里了。她递给蛛儿,道:“快去给他。”   蛛儿怕剑还没送到,那老尼姑便已经出手,连忙接过,跑了过去。两人说了什么,顾惜君看到张无忌笑了下,这位大叔和印象里那个又甜又乖的张无忌才有点重合起来。   灭绝来势汹汹,倚天剑虽然凌厉,可水玉长生剑也是一把利器,和原着一样,峨眉派到最后就变成群殴张无忌一个了。   “她们好不要脸!”蛛儿骂道。   顾惜君皱眉不语。   一片剑影中,“铮”的一声,紧接着便是铁剑刺进血肉的声音。   峨眉诸人围在张无忌和灭绝周围没有动静,地上一截断剑,另外半截倚天剑却洞穿了张无忌胸口,他的水玉长生剑剑尖正抵住灭绝咽喉。   “倚天剑,不过如此。”他竟然还在笑。   性命攸关,灭绝即使气得发疯、气得只想一剑杀了他,也不敢再半分。   张无忌重伤险胜。灭绝师太收回半截倚天剑,张无忌也移开剑,灭绝本要发作,忽似发现了什么,脸色好转了许多,匆匆与空智告辞,竟也带着门下弟子下了光明顶。   蛛儿赶紧跑过去,顾惜君也跟过去,她眼见灭绝捡起的半截倚天断剑断口扭曲恰好封闭了它本该有的中空,手上那一半也是这样,因为与水玉长生剑碰撞而断口扭曲,没有让人看见里面暗藏的秘籍,灭绝应该已经发现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率先离开了。   原来水玉长生剑这么牛掰……好吧,无忌的内功也很牛掰……   顾惜君又往峨眉那里一扫,一眼看见其中气质如兰、容貌姣好的一位,想必便是周芷若了,她只瞥了下便要收回眼,不经意间却对上了宋青书望向这里的目光。   场上一片寂静,六大门派如今已走了两大门派,只剩下武当没有挑过。   武当里头诸人心内并不平静,张翠山眉头紧皱着不说话,半晌又叹了口气,望着场心,心里隐隐有个念头,焦急又担心。诸侠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几人如何商议了一番,出来的却是宋青书。   “曾公子,”宋青书作一揖,声音平淡,却响彻整个广场,不急不缓走近场心,又用只有他和张无忌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是无忌么?”   张无忌正盘腿坐在地上疗伤,他对宋青书向来尊重亲近,这时不由有些怕他责怪,也不敢看他,也没有作声。   那就是默认了,宋青书暗叹一口气,心里生出诸如“我师弟好会惹事”“我的师弟们怎么都这么能惹事”这样的想法。   “他是。”蛛儿在一旁拿药给张无忌止血,一边极轻声道,“宋公子,你是他师哥,可你看他现在这样怎么好出战呢?”   “蛛儿,无忌,你们俩回去。”顾惜君淡淡道。   随即微微抬头,又朗声对在场众人道:“曾公子大义,为止六大门派与明教之间的无辜杀戮,竭尽全力,他既已经重伤,便由在下替他出战,全我二人朋友情义。”   宋青书略一垂眸,目光似不经意地从她脸上划过,又对众人道:“为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蒙峨眉、华山高义,现已下光明顶去。曾公子重伤,在下也十分痛心,武当也不愿与明教为难,反让鞑子朝廷得了安宁。”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顾惜君在一旁抬着眼静静望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随着他不时的眨眼一颤一颤的,思绪就不期然地放空了。   两人之间毫无即将对战的气与势,站在一起反而像是两个人携手在一起面对场上全部的人。就像是一对璧人。   空智道:“报上名号。”   “圣墓山,无影刃。”   众人皆暗暗点头,果然是她。   “不若约战三局。每局十招定胜负。若十招之内在下不能制住姑娘,就算在下输了。”见她看过来,宋青书忽别开眼去,“也好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这算是给这明显不公平的比试一个解释。   顾惜君暗道,你不是装不认识我么,叫你装:“公子如何称呼?”   “宋青书。”他深深看她一眼,忽微一笑,“姑娘请。”   “…请。” 作者有话要说:  和哈哈哈哈哈哈,要打第三次了有没有和哈哈哈哈哈哈,猜谁赢。 晚安。 ☆、你问什么叫放水?我告诉你什么叫一击必杀   顾惜君不知道宋青书如今的实力,但她知道他不会让她输。   虽然这位傲娇的少侠看起来正在闹变扭。   但顾惜君因为终于又和他见面了而产生的好心情,完全没有受影响,反而觉得他特别可爱。她的青书哥哥虽然看上去老成持重了许多,可其实还是这么可爱,又闹别扭、又闹脾气,就像在悄悄撒娇等她来哄一样。   这念头只一瞬,她已经手握一双深蓝雕饰的弯刀毒风,向前跃起,宽大的兜帽因系绳扎得松而落在地上。   宋青书的目光就此被钉在那一跃而出的纤长身影上,等她靠近,才悠悠拔出长剑一挡。看似走武当以柔克刚的路数,可顾惜君知道,往常武当剑法,柔中带刚,内力灌注于剑上,方令它随心而动,而宋青书接的这一剑,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强劲力气,他没有用内力!   这么不走心啊……懒洋洋的样子,还是觉得好可爱……顾惜君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双刀一翻,三个赤日轮轮番直打他身上三处大穴。   宋青书眼一眯,长剑一挥掀开这一片刀光,脚步一转从容跨到顾惜君身后,一剑从她头顶落下。   顾惜君一惊,抬起双刀相互交叉于天顶,拦住长剑攻势,又将双刀往两边用力一劈,将长剑震开。   “师兄怎么能对顾姑娘下这样的狠手!”宋青书大师兄一位很会惹事的师弟兴致勃勃道。   另一位也很会惹事的师弟眉飞色舞道:“想必是想在顾姑娘面前一展雄风!”   “我听你们说来,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啊?”一个女孩清甜的声音。   两人讶异一看,武当的队伍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眼睛大大、瞳仁乌黑的少女,脸圆圆的、粉嫩嫩的很可爱。   “不悔?”莫声谷一向知道这些弟子常常调皮,一直注意着,却看到四年前随母亲纪晓芙来贝锦仪处暂住的杨不悔出现在眼前,“你是不悔么?”说着与宋远桥点点头,就带着她往旁边去。   “莫七…七叔,你胡子没了?”杨不悔先一惊,而后噗地笑了出来,“现在这般俊多了。”   莫声谷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些,摸摸下巴:“是吗……胡子被烈火旗烧了半边,干脆不要了。”   杨不悔又笑了他一会儿,才问:“我刚刚才上来,怎么那老尼姑带着人走了?”   “不悔!”莫声谷正直地提醒她用词,才解惑道:“峨眉派与明教的帮手——喏,就是坐在那里疗伤的那位,过招输了,连倚天剑也断成了两截。”   “哈,那她可要气死了。”杨不悔乐了。   莫声谷又好气又好笑,又问:“你怎么来了?”   她红了脸,好一会儿才仰起头道“我是来看看我爹爹的!”   莫声谷自然想到杨逍、纪晓芙的事,心里了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笑问她道:“你来了多久了?纪女侠知道吗?纪女侠现在在哪里?”   “……”杨不悔微微撇嘴,有些吃不消,“我悄悄来的,我妈不知道,莫七你别问了,她现在不在这儿。”   两人谈话间,宋、顾二人十招已过,宋青书并没有尽全力,顾惜君也不至于被制住,这一局是她赢。   “承让了,”这句话可是真心的,顾惜君展眉一笑,眼角凝睇,媚眼如丝,“宋公子。”   宋青书心头猛一跳,呼吸一滞,面上不显,淡淡点头,眼神悠远。真是特别特别矜持。   两人约定三局,稍息片刻,又是第二局。   “莫七,他两个是认识的吧?”   莫声谷往场上瞥一眼,扫过不断在对战时放水的宋青书,笑道:“他们自小相熟。”   杨不悔感兴趣道:“快说说看。”   莫声谷:“……”孩子你肿么这么八卦,你都不问你爹!!!不是说来看你爹的吗?怎么八上了?   等莫老七绘声绘色(真的!)讲完宋、顾二人这些年的事,他们的第二场也已经比完了。   “宋公子承让了。”顾惜君如点漆的双眼在他脸上慢慢转一圈,两人前后过了二十招,跟玩儿似的,连汗都没出,他一张脸仍旧如白璧无瑕,见她打量,一双星眸里闪过笑意。   三局两胜,顾惜君连赢两场,正欲收刀,忽听对面的青年用低沉性感的声音道:“顾姑娘,你我之间,还余一局,善始善终罢。”   顾惜君被他刻意放低的声音撩了一把,一抬眼,对上他静静的、却势在必得的目光,望了眼自己手里的刀,勾唇笑道:“手下留情啊,青书哥哥。”明媚得不可思议。   宋青书一扬唇,道:“不敢。”   “我还一直瞧着宋家哥哥一副傲极的样子,原来都是看人的,”杨不悔眨眨眼道,“我爹爹也是的,他对着我和妈妈总是很好很好的,虽然妈妈总不领情,还老是躲开去……可在外人面前,爹爹变了副样子能气死个人罢哈哈…”   莫声谷望着半大的少女,也随着她微微笑起来。   那边欢欢喜喜地八着卦、叙着旧,场心里黄沙委地,宋顾二人相对而立。   青年站立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变淡、渐渐凌厉肃然,右手搭上刀鞘。   霎时中心气场随之一变,令人汗毛倒竖。   顾惜君眼神一凛,紧握两弯毒风,先发制人地冲上去。   宋青书不闪不避,长剑出鞘,一声清澈的剑鸣划过,随即刀剑相撞,铮亮的金属碰撞声,如金声玉振。   一刀劈下,顾惜君往后退开半步,不料宋青书却突然迎上前来,长剑递出,直指   她手腕,剑尖灌注内力轻轻拂过。   顿时两弯双刀委地。   顾惜君微微皱眉,抬起两手相握、手腕相贴,以减少双掌的无力感。她虽未受任何伤,神门穴被击中却能让人手掌使不上力气。   明教那里,张无忌一边坐着运功疗伤,一边观望场上情况,见此笑得乐不可支:“哎呦喂,神门十三剑,师哥他可真行哈哈哈……顾姐姐可怜……”   明教众人:“‘师哥’……”骚年你暴露了……   蛛儿望天:“我无忌哥哥怎么忽然傻了?”   场心里,宋青书见顾惜君皱眉,以为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道,忙急道:“没事吧?受伤了?”   顾惜君瞥他一眼不答,向众人道:“承蒙武当高义,在下侥幸得胜。诸位皆是一言九鼎的英雄,想必此次不会再与明教为难了。”   张无忌遥遥道:“诸位舟车劳顿,不如留下来喝杯茶,休整休整?”他本意是想用几大门派镇住意图趁火打劫明教的小帮小派,不过这很难如他意就是了。   空智:“……”谁要和你喝茶……   如此,各大门派纷纷下光明顶去。   武当落在最后,张翠山往殷天正处过去。   宋青书还在问顾惜君伤势:“还疼吗?师弟们带了化瘀散,我去给你拿来。”   “一起。”   宋青书忍不住勾起嘴角,两人往宋远桥处过去,与诸人纷纷都问了好。   “二叔太厉害了,”顾惜君秒变俞莲舟脑残粉,“杨逍可算是当世一个绝顶高手了呢,惜君今日可算见识二叔的能耐了。”   俞莲舟不理她油嘴滑舌,问:“惜君你知道那位曾公子,父亲是不是姓张?”   顾惜君:“……”   默认了?俞岱岩微微皱眉,道:“他被灭绝师太刺中胸口,不知道伤势如何?”   顾惜君道:“倚天剑已经断成两截,我看灭绝师太刺得不太深,只是表面伤,并无大碍。”   众人点点头,顾惜君却见莫七身边一个姑娘,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她见顾惜君看过来,笑道:“顾姐姐,我叫杨不悔。”   “不悔妹妹。”顾惜君惊喜笑道,又是一个好喜欢的妹妹,流口水,吸溜,吸溜。   她还想和杨不悔好好说说话,宋青书却拿着化瘀散过来,将她带到一旁,要给她上药。   “诶,我没事儿,”感觉到武当众人飘过来的目光,顾惜君不自在地想把手拿开,“行行行,我自己来……”   宋青书牵着她,转了转身,自己背对众人,挡住他们探究的目光,一边细心给她敷药。   他微微低着头,顾惜君的目光顺着他离她最近的鼻尖,一路滑下去,在交叠的领口流连一阵。   “近年来颇闻玉面孟尝侠名,江湖上都说宋少侠慷慨仗义,济人解困。今日识得尊范,幸何如之。”   她忽又轻笑一声:“连方才兵戎相见的敌人一转眼都能仗义相救、亲手敷药……真是名不虚传。只是……我乃一介女子,宋少侠这样子要坏我名声的。哼,那你往后可糟了,别想安生了。”   她笑起来娇娇软软,轻哼娇蛮可爱,听得直要将他心都化开,哪里还管她在说什么、自己又在说什么。   “那有什么不好。”他道,抬起眼来,眼里都是认真。   那边杨不悔看着他们,对莫七咯咯地笑,莫声谷眉头一展,也望着二人,笑道:“青书他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撒糖撒糖~~~~ 下章还有糖,期待下吧。 求留言么么哒。 ☆、妈妈呀,居然忘了这一茬   给顾惜君两手上好药,又用细纱布小心裹好,宋青书看似淡定实则依依不舍地放下她的白玉般的柔荑。   顾惜君看着自己两只手,觉得略糟心。倒不是嫌弃宋青书包扎得又丑又蠢,只是明明只是一点小淤伤,就裹得严严实实五指不能伸展收拢真的大丈夫?“我说你……这样我怎么拿刀?”   “上了药好得快些,”宋青书抿了抿唇,若无其事道,“你不能拿刀之前可以先和我呆在一块儿……不会让你有事的。”   “哦…”   宋青书:“……”哦是什么啊?心里小人抓心挠肝后空翻大喊大叫。惜君你是愿意多一些还是不愿意多一些?   “方才那一招是神门十三剑,对不对?”顾惜君观他神色,忽开口问道。   宋青书一扬唇道:“是。太师父创制许久,总算成了。只是下次你有了防备,就不像今天这样好得手了。”   顾惜君看他一眼,心道,挺得意啊宋小哥。   也不知道张翠山在见过岳父大人之后两人说了什么,又和曾阿牛大侠说了什么,张翠山回到武当诸人面前时,对宋远桥道自己要留下来几日。   女婿帮衬着丈人无可厚非,宋远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武当诸人都去与殷天正问了好,又都慰问了下曾大侠的伤情。   顾惜君回想了下剧情,这次六大门派下山回去就被赵敏一系人给抓到大都万安寺去了。   呃……好像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呢……没错就是这么不走心……居然忘了这一茬……   敏妹啊……   顾惜君顺着赵敏想下去,忽想到蛛儿,想到周芷若,一时有些恍惚。   她将宋青书又带得远些,到遥遥能被武当众人看见的地方。不会被别人听见两人说话,也不会因为两人撇开众人独处而显得失礼。   “惜君?”宋青书笑问。   顾惜君听到他温润的声音,心就安定了一半。她抬起琉璃般潋滟的棕色双眸,望住他道:“周姑娘美吗?”   “何出此言?”宋青书微微讶异的声音,“哪个周姑娘?”   “少装了,”居然不承认!顾惜君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别开眼去,“峨眉派下光明顶的时候,你不是还一直盯着人家看吗?”   宋青书略略蹙眉,转而舒展开,漆黑的双眼亮亮的,唇边带笑,玩味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她?”   顾惜君闻言挑眉,眸中含笑眄他一眼,道:“那你是承认了在看她了?”你敢说“是”字试试!   半晌无声,宋青书只凝视着她,眼里几多无奈几多纵容,许久才轻叹了口气,道:“我是再看你啊……只是她凑巧站在我俩中间而已。我们隔得那么远……”慢慢就变成了委委屈屈的抱怨。   他不自在地往一旁看去,唇角却依旧上扬,满面通红和十六岁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道:“……我以为,你应该清楚我的心意……我眼里除了你,哪里还看得见别人。周姑娘再美,我也已经入不了眼了。况且…”   “什么?”顾惜君微微抬眼,刚好看到他的领口,直直盯住,脑子卡了壳。   “你…”   “嗯?”   “你……你…很美…谁都比不上你。”   顾惜君猛地望住他,脸上顿时也染上红晕,她从没想过这次见面宋青书会和他说这些堪称甜言蜜语的话,不由愉悦地露齿笑了出来。   宋青书看见她水光潋滟的双眸,薄红的脸颊,不由有些意动,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青书,”顾惜君叫他名字,又凑近一些,狡黠、愉悦地笑着,“如果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的话,我好想亲你。”   她眼里尽是柔情蜜意,宋青书只看一眼,霎时便浑身僵硬了起来,忍不住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   “……先欠着。”声音低哑。   顾惜君一眼将他红得滴血的耳垂扫进眼里,轻笑一声,转身往慢慢走回去。   宋青书很快就追上来,两人一道慢慢走回去。   “周姑娘是怎么到武当的?”顾惜君问。   宋青书以为她仍旧心有芥蒂,忙道:“五叔五婶带着无忌去天鹰教看望外公,回来的路上遇到明教常遇春被人追杀,那些人还害死了船老大,正是周姑娘相依为命的爹爹。五叔把她带到武当,太师父便挥函转介,使她投入峨眉灭绝师太门下。我只知道这些,因我那时正在外面,这也是后来听无忌说的。”   不就是想说你们俩没交情么,顾惜君想到此处便是一笑,并不再问。张无忌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他的那些破事儿,他自个儿劳心去吧。谁有那功夫八他。   两人到得众人边上,曾阿牛曾大侠正在真诚建议武当众人留一留,免得那些不入流的小帮小派趁机上光明顶捡了漏子。浑然不觉自己个儿已经在两边都暴露了。   宋青书刚到就听见这么一桩,将众人微妙神色尽收眼底,又冒出了诸如“我的师弟肿么可能这么单蠢”这种念头。   宋远桥微微一笑,略一思索,道:“可行。”   于是大家应曾阿牛大侠的邀请,在明教住了一晚,第二日,果然见丐帮打头、还有诸如海沙帮的江湖帮会,一同上得光明顶来。这次明教有毫发未损的杨逍和殷天正,还有武当助阵,很快就把他们都赶了下去。因天色已晚,便又住了一日,恰好此时韦一笑、五散人身上的寒毒都被曾大侠祛得干净,明教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   武当众人便与天鹰教、明教诸人告辞,下了光明顶去,只留下张翠山帮着丈人打理些事物,顺便和曾大侠好好聊一聊。   顾惜君落在最后,回望他一眼,若有所思。按殷素素的个性,遇到这一桩牵扯到父兄性命的大事,没道理不来,只是事情还没到她也要现身与人拼死的地步,如今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武当一行人下到半山腰,殷素素便迎面轻功掠过来,面上颇有焦急之色,对宋远桥道:“大哥,先等等。峨眉、昆仑、少林在回去的路上都出事了。”   “小妹本该留守武当,但因忧心家父,所以暗自尾随来到光明顶,万望勿怪。峨眉战败后小妹便知道此次父兄不会有事,便想先行回武当去。小妹起先与峨眉顺路,远远地能望见她们一行人。哪知道却看见她们被人伏击,全无招架之力,便似中了什么奇毒,内力疏忽之间没有了一样。等她们被尽数制服之后,那些人就把她们都带走了。   “明教此时绝无力气偷袭回程的各大门派,小妹心知有异,便往回赶,正遇见昆仑派的人被人袭击,小妹自知不敌,便隐在暗中观察。昆仑派也是一副内力尽失的样子,门下弟子诸多被屠,最后掌门和几位长老也被人带走了。”   宋远桥蹙了蹙眉,问:“五妹莫慌,他们是往哪边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往东边去的,”殷素素眉头紧皱,“小妹愚钝……瞧他们武功,却像是…少林一脉。”   诸人皆是一惊,嵩山少林寺没有理由连连对峨眉、昆仑等派出手,于是大家都想到俞岱岩当初被大力金刚指所伤一事。当时众人皆认定是少林所为,后来经顾惜君点拨,方知是投靠朝廷的西域金刚门一脉。   殷素素思索了下,接着道:“彼时小妹对少林存疑,便往少林寺回程必经之路赶去,远远尾随。却见他们路上在一间客栈住下,用饭后不一会儿客栈四处就出现了那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带走了。小妹便知并不是少林寺的手笔。小妹猜测,那伙人先在诸派回程路上打好埋伏,在饭食中下药,然后便能轻易将各派高手劫走。”   “朝廷。”俞莲舟语气森寒。   俞岱岩皱眉沉下眼,道:“他们在回程路上杀各大门派弟子,必然是想挑拨六大门派和明教的关系,若两败俱伤,武林大乱,必然是朝廷得利。又设计掳走各派高手,堪称重创各派,他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恐怕不止如此……”张松溪沉吟道,“倚天剑屠龙刀出世已过百年,那句‘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却是近十几二十年才有的,也许因为武林中盛,朝廷以屠龙刀为饵,意欲搅动武林风云,亦未可知。”   众人闻言皆心头一凛,随即默然。   “当务之急,是探查崆峒、华山两派是否也遭遇了什么不测,再作打算。”宋远桥道。   这时一直待在莫七旁边静静听着的杨不悔,道:“宋伯伯不若听我一言,大家先回光明顶上去,再派些人去崆峒、华山打探。若是贸然下山,也不知道朝廷做了什么埋伏。要是六大门派都遭了暗算,那中原武林可真糟糕了。”   众人皆觉此计可行,便又上光明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要开始星辰大海的征途了…… 话说,我要出去支(wan)教(shua)……尽量按时更新吧,但是可能会做不到,轻拍啊轻拍…… ☆、捂脸   众人到得光明顶上,说明情况,明教一系人虽举事乖张怪异,但也把国事看得很重,当即说明极力配合。   当务之急是探查崆峒派和华山派归去众人的安危,于是宋青书被派到崆峒去打探消息,韦一笑道明教承武当盛情,毛遂自荐往华山去打探。   顾惜君本想着自己轻功也好,想和宋青书一起去,他却不肯:“这儿安全些,你又于明教有恩,他们也会好好待你。你就在这儿等消息不好么,我很快回来。”   “……”因金刚门功夫霸道,顾惜君心里十分不放心他去,想亲眼看着、随时随地都能确定他是安全的。   “你担心我?”顾惜君微微蹙眉,道,“我也是一样的。你怎么不想想我在山上干等着,不知你安危、不解你艰难,心里有多难受?”   宋青书深吸口气,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平静了一会儿,他深深望着她,眼里有泪光一闪而过,道:“好,一起。”   几人走后,武当、明教中人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若不加分说,恐怕各派遇害的弟子这笔账最后还是要算在明教头上。”杨逍沉沉道。他方才一眼便看见莫七身旁的杨不悔,便赶上去问她近况,现在父女俩坐在一起。   俞莲舟道:“确实如此,各大门派从光明顶下去,本就损伤、劳累,失了小心、中了埋伏,也在情理之中。回想起来却是在明教门前遇害,这样一来一去,恐怕又要生事端。”   周颠道:“他老子的,阳教主说的果然没错,鞑子朝廷都是一群该死的畜生。杀个人找背锅的,他娘的找到我明教头上。”   宋远桥道:“且莫急,各派高手不知去处,为今之计,唯有以身诱敌。”   冷谦道:“危险。大都,查。”   说不得解释道:“冷面先生话少,他的意思是武当以身诱敌太危险了,咱们可以去大都探查探查,毕竟朝廷重要人物都在大都,能想出来劫走各大门派高手这个狠毒点子,手下又有那么些能人的,必定是朝廷的厉害人物。”   诸侠心头一凛,莫声谷忽出声道:“汝阳王府!惜君当初不是说,金刚门归顺了汝阳王府么?武功似少林而非少林,不正如五嫂所见?”   “极有可能便是汝阳王府所为,”张松溪道:“可也未必会捉去大都,太显眼了。”   殷天正疑道:“汝阳王府是怎么回事?”   俞岱岩便将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打成重伤,又被从汝阳王府金刚门人手里取来的药膏治好一事告知。   众人商议过后,决定分头行事,诸侠则携几个弟子备好水和干粮,作武当派回湖北状,假作中毒失去内力,引他们上钩,趁机打探各派高手下落,再向各派本部告知情况,大家群策群力,救出被困者。   另外一些弟子留在光明顶上,一来接应寻访崆峒、华山的弟子,二来如果七侠也不幸被捉,他们好去各派报信。   七侠除张翠山还好说外,其余六侠不能不出现在山下,否则会让人觉得他们已经知道各派被伏击的事,有了准备。武当上光明顶时算上七侠一共是三十二个人,于是六侠携带八位弟子下山,余下皆随张翠山夫妇待在光明顶上以备万全。   那一头宋、顾二人研究了一番沿着崆峒派回甘州的路程,便沿着他们必经之路,往可能被埋伏的客店里找寻。   “小倚天,”顾惜君笑着摸摸白蹄乌光亮的鬃毛,道,“又要一起上路了。”   宋青书牵过她的手握紧,顾惜君抬眼望进他眼里。两人对视片刻,各自翻身上马,沿路查看,往甘州去。   “青书,这里有打斗的痕迹,”顾惜君指着山边客栈外面门窗上的砍伤,“是新的。”   “问问看。”宋青书栓好马,和她一起往客店里进去。   客店老板讳莫如深,直说江湖上的事儿管不了,只管打扫屋子、准备饭菜。   “您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顾惜君随手取下宋青书佩剑轻轻一搁在掌柜的柜台上,道,“先只问您一句,人走了几日了?”   掌柜的还算识相,连声道:“昨晚刚走,桌椅都毁了好些,这都还是今天新换的仓库里的存货呢……”   宋、顾二人便即刻往东边去。“我们能赶上吗?”顾惜君道,“万一他们有手下人轮番接应呢,恐怕不好赶上。”   两人走了一天一夜,说不累是假的。   宋青书思索一会儿道:“惜君,我觉得他们可能被劫到大都去了。你还记得害三叔重伤的汝阳王府吗?”   于是两人合计了一下,觉得直奔元大都,说不定能赶上趟。   “惜君,你到我这里来,”宋青书疼惜地望着她微红的眼睛,道,“我驾马,你好休息一会儿。”他这时候倒没什么绮思,只单纯地想让心上人不那么劳累。   顾惜君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行的,到时候宋青书也能在她驾马的时候休息一阵,便翻上倚天剑,坐到宋青书前面。   她实在有些困倦,并不避讳地缩进宋青书怀里,紧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呼吸间都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松柏香气,眯着眼往外看,仿佛是身处最令人安心的所在,让她即使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依然能安然地闭上眼。   少顷,驾马的人轻轻在她额上一吻,心内满足又熨帖,顿时就有了无穷的力气走下去。他一刻不停地驾着马,偶尔用下巴蹭蹭怀中人柔软的乌发。   “青书,”不知过了多久,顾惜君醒来,“现在是几时了?”   “还是酉时,”宋青书柔声道,“你才睡了一个时辰,再休息一会儿。”   “嗯。”顾惜君往他怀里蹭了蹭,不想说话。稍过了会儿,她才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道:“青书…你累不累?”   宋青书并不答,只道:“你想不想吃东西?咱们下马休整一阵如何?”   顾惜君自然应允。两人简单用了些水和干粮。   顾惜君望着他,心想着他许久都没有合眼了,不由有些心疼,看见他下巴和唇上冒出来青青点点的胡茬,不自觉地抬起手温柔地轻轻抚摸。   宋青书眼神一深,脸通红,明明本是清朗俊逸的青年,面容在夕阳下的红光下透着诱人的艳色。他抓住她细白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顾惜君笑出声来,望进他闪着愉悦的光的眼里,忍不住凑近他,去吻他下颌,用嘴唇轻轻摩挲着他细小的胡茬。   “惜君…”宋青书轻轻喘气,喉结微动,声音低哑地唤着她,偏头亲上她的脸颊。   “嗯?”顾惜君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对着他薄而美的嘴唇吻了上去。用舌尖抵开他僵硬的牙关,生涩地上下挑弄吸吮。   宋青书浑身一颤,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品味送上来的香舌。   两人都晕晕乎乎的,不知怎的,顾惜君就坐到了他腿上,整个人窝进了他怀里,感受到他愈来愈炽热的体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惜君稍稍退开,微微喘气,嘴唇贴在他的唇角,呵气如兰:“欠着的,补上了。”   少顷,只听到宋青书低沉的笑声,他将她紧紧揽住,嗓音喑哑性感:“你终于回来了。”   顾惜君微微动了动,将头枕在他的颈窝里,   双手环住他的腰,眯着眼舒服地轻语:“想我吗?”   “想…”想到恨不得马上把你捉回来,恨不得不顾你意愿永远把你困在身边,最终却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伤你一分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行了……后天更不了了……多容我几天…… 13号就回家了…… ☆、正事什么的,都是浮云,浮云……   宋顾二人温存稍许,便又要启程赶路。   顾惜君心疼自家男票许久没有休息,便提议两人同乘一骑,自己驾马,宋小哥坐在她后面就好啦,还可以顺便休息,真是机智。   顾惜君幻想着口爱的宋小哥软软地趴在自己背上,暖暖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像刷子一样,服贴地垂下,啊啊啊啊啊太口爱了!!!   宋青书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一脸淡定,矜(yu)持(kuai)地答应了。   顾惜君坐上百川流,宋青书从后面翻上马,   双臂自然地圈住她用缀满金片的红色腰带包裹着的纤细腰身,温热的胸膛隔着几层薄薄的织物紧贴在她背上。   顾惜君的小心脏荡漾了一下。   然而事实上和顾惜君想象的有一点小出入。   宋青书没有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而是自然地把脸贴在她的后颈上,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痒到心尖上。   “哈哈…”顾惜君忍不住笑出声来,“好痒…”   她看不见的地方,宋青书眼神幽深,嘴角上扬起愉悦的弧度,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后颈,落下夹杂着炽热呼吸的星星点点的吻,“哪里痒?这里?唔……还是…这里?”   “…别…作妖了……”随着他的亲吻,顾惜君浑身激起微微战栗,声音小小地、气呼呼地抗议道,毫无气势,“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嘛!我们还要赶路呢!”   一串愉悦的低笑声,随后是他刻意放低、意味不明的话语:“我精神得睡不着。”   “宋青书!”顾惜君脸通得一下涨红了。   又是一阵迷人的低笑。   最终,宋小哥终于乖乖地配合着,安安静静贴在她背上,闭眼休息,嘴角还保持着愉悦的弧度。   又一路疾行,顾惜君想到背后她家男票,轻轻扭了扭头,蹭了蹭他的发顶。   煦日熏风,云起云散。   这样连续地走了几日,两人发现了崆峒派被掳的掌门一行人的踪迹。   那里离大都已经不远,为找到除崆峒外各派高手的下落,宋顾二人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跟着他们找到了朝廷关押众人的所在——万安寺。   两人从寺院外悄悄潜进院里,躲在后院里一株参天古树枝冠上往里看。   大概绍敏郡主还在西域的缘故,并没有什么打斗比试,万安寺戒备森严,寂静得瘆人。   宋顾二人对视一眼,顾惜君微皱着眉,看见他眼里担心的神色,心里微甜,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轻轻一晃往塔上最顶层上去,分别相背而行。   顾惜君隐了身往宝塔里间望去,只见最顶上几层是看守宝塔的汝阳王旗下各位高手,玄冥二老等等皆在此处。其他各层果然分别关押着少林、峨眉、昆仑、华山、崆峒五派高手,各人脸色都难看到极点。她又四处看了看,只见守寺的皆是西域番僧,层层戒严,大概就是金刚门门人。她担心宋青书,也怕他担心她,连忙往寺外过去。   她用幻光步过去,宋青书正等在院墙外面,见到她后,紧绷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两人牵着马往大都外走去。   “伏击各派高手之事果真是朝廷授意,金刚门举一门之力,甘愿做朝廷走狗,如今尽集于此。我们只两人,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先与爹爹他们通了消息,再告知各大门派共同商议为是。”宋青书语气凝重。   “唉…”顾惜君深感无奈,道,“各派高手除武当外尽受困于七层宝塔之中,各派剩下的弟子难道能胜过万安寺里被困的前辈们?只怕与他们商议也不堪大用……”   “……恐怕瓦解各大门派才是他们的目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只将他们软禁。”宋青书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道,“蒙人治下,民不聊生本不是危言耸听,朝廷此一举便尽擒六大门派。如此一来,义军起义,若无卓越过人的头领,只是一盘散沙,对上元兵哪有招架之力?”   “不错……近年来,各地义军起兵,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朝廷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从根上消灭义军起义成功的可能了……”顾惜君垂着眼,心想着朱元璋此时的所在与势力。   “三年前红巾军大起义,虽为汝阳王察罕特穆尔所阻拦,然元朝之倾覆已成必然之势。”   顾惜君猛地抬头,望着他道:“青书……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宋青书眼神瞥过来,淡淡道:“如你所愿,可助某人一臂之力。”   “……”顾惜君愣了愣,望着他半天方道,“你是认真的?你想好了?”   宋青书垂眸,看进她眼里,道:“没什么好想的。”   “我本就志不在此,”他眼神温柔地望住她,暗含抚慰,“你不必多心。”   是吗……   顾惜君心里一动,别开头轻笑一声。   随后她仰起头直直望住他一双星眸,接着眼睑微敛,慢慢凑近。   宋青书耳尖迅速充血,一时脑子空白,喉结上下一动,微微俯下头,顾惜君的唇便准确无误地印上他的。   宋青书忍不住伸出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他,另一手动作轻柔地托住她的后脑,温暖的手贴着她后脖颈上滑嫩的肌肤,激起彼此一层战栗。   他细细舔舐了她的上下两瓣唇瓣,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往里探索,温柔得让人难以抗拒。   顾惜君仰着头,嘴角止不住上扬,薄唇轻启,红唇润泽,媚艳欲滴。   她慢慢伸手抱住他的头,两人呼吸交缠着,周围温度迅速升高,顾惜君能感到宋青书贴着她脖颈的手烫得灼人。   “喂…”顾惜君偏头,在他唇角喘息,再这样下去她要把持不住了……   宋青书在她唇角轻笑一声,侧头吻在她脸颊,伸舌舔舐缓缓向下,一直吻到她交叠的领口,在锁骨处慢慢吮吸轻咬,湿滑的舌头甚至探了进去。   顾惜君简直腿软,双手温柔地托住他的双颊,阻止他向下,虽然心里很想就这么把他办了。   宋青书虽不舍,到底是停住。两人紧紧相贴,都轻轻喘息着,顾惜君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下半身的变化,一时间觉得她控制住了自己,不向宋小哥伸出禄山之爪真是用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你…抱够了没有”顾惜君的声音。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宋青书愉悦地轻笑。   半晌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所谓情不自禁……不外如是……”   顾惜君头微动,蹭了蹭他的脖子。   少顷,两人到了系马处,正是一棵大树下,宋青书忽然抱起顾惜君,纵身一跃落到了树上,在结实粗厚的一条树枝上坐下,顺势便让顾惜君坐在了他腿上。她手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顾惜君伏在他胸前,手里玩着他一缕头发,道:“你觉不觉得,现在咱们两个分头行动好些?”   她感觉到宋青书轻抚着自己头发的手顿了顿,便听他道:“不觉得。”   “你明知我一刻也不想与你分开,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事并不在一日,若是分头行动,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不愿。”   他语气淡淡,却显得极为认真。   顾惜君讶于他说话这样直白,真不像他……   他似乎是知道顾惜君在想什么,略有些自嘲道:“我原来便不愿你远游,可一个人生闷气有什么用?你照样走得潇潇洒洒,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你一面……所以现在我说了,我想我们俩一起去光明顶,或者回武当,哪里都行。你要拒绝吗?”   简直一万点暴击啊啊啊你这个样子宝宝要如何拒绝???顾惜君内心疯狂刷屏。   她双手缩在他怀里戳戳点点,笑道:“厉害了啊!”   宋青书眼含笑意,掌不住笑出声,低声唤她道:“顾儿~~~”   这是撒娇吧?这一定是撒娇吧?   “嗯?”   “咱们接下来,一道去光明顶如何?要与五叔他们好好商议如何营救各大门派。”   顾惜君笑着吻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回来啦!!! 感冒得快死了……没错,从热带回来的我感冒了…… 吐血倒地…… ☆、莫七的桃花骨朵儿   顾惜君知道赵敏剿灭中原武林的野心,先从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一事入手,坐收渔翁之利,重创明教,趁机将疲惫不堪的各派高手一网打尽,再派人往各大门派去,逐个击破,并嫁祸明教,誓将武林闹个天翻地覆才好。先诛少林,再灭武当……她的确是这样计划、这样行事的……   于是宋、顾二人商议了一番,觉得先回武当告知张三丰此事为好,而后由武当将此事告知各大门派,更为方便可信,引起各派重视,亦或者七侠他们已经将消息带到各派了也说不定。   于是两人从大都出来,一路往湖北去。   不日便至武当。   山上,六侠皆在外,只余一个重伤的莫声谷。   “七叔他被大力金刚指所伤?!!”顾惜君惊叫,“现在如何了?黑玉断续膏还好用吗?”   宋青书的一个麻烦小师弟顶着大师兄不悦的眼神,难得僵硬着微汗道:“好的好的……伤了的一条腿已经没事了,再多休息些日子就能完全恢复了。”   “七叔怎么会受伤的?”宋青书不解。六侠下光明顶前已经有了计划,因此必定没有中埋伏,以莫声谷的剑术武功,和这些年依凭九阳真经夯实的内力,难道还能有事?   小师弟舒了口气,道:“几位师叔假装中伏,引出奸贼,倒是一场大胜。只是后来六师叔、七师叔他们又上山和五师叔会和,携着明教一些人,要往南边去……后来也不知怎的,杨姑娘被人挟持,七师叔一时不察,就被那番僧伤了腿。”   “咱们去看看……”顾惜君说罢便与宋青书一道往莫声谷房里去。   两人还没进门,便听里头一女子声音:“喝完了药就吃点蜜饯吧,喏,给。”   然后是一阵男子爽朗的笑声。   宋顾二人对视一眼,宋青书上前敲门。   里头一阵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开门的是一个着黄衣的少女。   “顾姐姐!宋哥哥,”正是杨不悔,“你们回来了?”   “不悔,”顾惜君点点头,问,“七叔如何?”   杨不悔眼里痛色一闪而过,强笑道:“已经接好骨了,休息一阵就能恢复如初……”只是过程苦不堪言……   里间莫声谷的声音传来:“是青书和惜君?快进来!”   三人进去,便见莫声谷坐在床上,背后细心地被垫了一个枕头,见他们进来,关心道:“你们一路过来没遇到什么事吧?”   唉,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宋青书走近道:“七叔,我们俩一路上都好,现查探到各大门派高手均被关押在大都的万安寺里,正准备告诉太师父。”   “七叔…”顾惜君喊他。   莫声谷笑笑,道:“那就好。你们快去见过师父,不必在我这儿多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过几个月就全好了。”   顾惜君轻叹口气,道:“有不悔照顾你,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话音刚落,莫声谷出声道:“我看你两个回来太高兴了,差点儿忘了。惜君你把你不悔妹妹带下山去,纪女侠就住在六哥府上那条巷子最里头。不悔她在山上照顾我太不方便,还是下山去得好,也免得纪女侠担心。”   “我不下去!”杨不悔高声道,“你因我而受伤,病卧在床,我当然要照看你了!顾姐姐,你不要带我下去……”   “胡闹!你怎能置自己名节于不顾?!我救你是我自愿,并不要你回报!况且我现已在武当山上,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莫声谷有些气急,顿了顿才语气冷硬道,“莫某得罪了,杨姑娘还是下山去吧。”   瞬间杨不悔眼通红。   顾惜君认识莫声谷近十五年,却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只要不是对着敌人,他即使有些过于耿直,却从来有礼。哪里像今天这样拉下脸来对一个女孩子?   宋青书看着杨不悔写满倔强和难过的一张脸,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他不好对她说什么,便对莫声□□:“不悔妹妹只是太过关心七叔罢了。”   屋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就这样惹你厌烦!那我走好了……”杨不悔受不住一般一边哭一边往屋外冲,“还免得打扰你养伤!”   顾惜君望了眼宋青书,冲他皱皱眉,便连忙往外追着杨不悔去。   屋里头莫声谷坐在床上眼还望着门外,宋青书想说什么还没出口,他便已疲惫道:“青书快去见过你太师父,正事要紧。”   “……是。”宋青书踌躇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多说,阖上门离去。   桌上还余一碟晶莹灿黄的蜜饯。   顾惜君追着杨不悔到了观外,怕她一个人出什么事,连忙拉住她。   杨不悔如今十五六岁,个子比顾惜君矮了一些,便顺势伏在她肩头抽泣。   ***   武当后山。   竹林深处,修篁森森,绿荫遍地,偶闻鸟语。   小院里只一桌,桌上一茶壶,墙上一柄木剑,张三丰坐在蒲团上,身边跪坐着宋青书。   待知客道人向里通报后,顾惜君望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缓步走进去。   “真人。”   在座两人的望向她,宋青书对她眨眼笑了笑,张三丰见此一笑,让小道童取来一个蒲团。顾惜君谢过坐下,便听张三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这些日子你二人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了。只是这关系到整个武林乃至全天下的百姓,再劳心劳力也是要得的。”   接着张三丰又告知她六侠的去处。   原来除张翠山外,六侠下了光明顶后,将伏击他们的朝廷走狗尽数料理了,又暗地里往各大门派报信,以防朝廷知道。而后宋远桥张松溪四人分别被少林、峨眉、华山、崆峒留下暗中商议对策,殷梨亭、莫声谷从昆仑、武当报信回去后便又上光明顶,协助张翠山。   说到这里,却听张三丰朗声道:“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临寒居,老道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顾惜君想起来这是赵敏安排的一出戏,张三丰未有戒心,生生受了金刚般若掌狠狠一击,受了重伤,因此她心下警惕,压低声音道:“宋伯伯不是还在少林寺吗?怎么却有少林僧人上门来?此间必定有诈,许是金刚门人也未可知。”   张三丰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知客道人便领了人进来。   来人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前辈张真人。”   听他自报姓名,顾惜君眼神转冷,果然是这厮。   便听他说了一番什么明教攻破少林,空智、空性殉寺等等,说着说着泣不成声伏倒在地。   三人听他说辞便知不对,顾惜君冷笑道:“若张真人此时伸手相扶,空相大师是不是会趁机一掌击在真人小腹上?”   地上的空相面向地上的脸面目狰狞,虽然还怀着对方只是在试探的心思,却知道他们已经有了防备,要偷袭是不能了。   他哭泣着站起,假意靠近张三丰:“这位女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话还未落,猛地暴起,双掌拍向张三丰。   一旁宋青书早便冷眼看着,哪里会让他得手,左袖一拂,双掌拍出,直直接下他竭力一掌。剑眉微蹙,面色端凝,眼神里掠过狠意,转而只剩下冰冷。   他气得狠了,下手毫不留情,用了十分的力道,空相与他对接一掌,自两手被废,直至全身经脉受到重创,内力尽失,失力之下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的一章。慢慢开始收尾了吧~~~ 么么哒爱你们。 ☆、对不起了敏妹……   武当后山小院。   顾惜君利索地把瘫倒在地的空相绑了起来,待稍后处置。   “这么说他是朝廷的人?”她道,“少林寺的叛徒。”   便在此时,只听得脚步声响,有人到了门外,听他步声急促,显是十分慌乱,却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   张三丰道:“是灵虚么?什么事?”   那知客道人灵虚道:“禀报祖师爷爷,魔教大队到了宫外,要见您,还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武当派……”   “咱们去会会他们,”顾惜君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双毒风,颇有些跃跃欲试,心道敏妹来了,她可要好好看看,“也不知鞑子手下有些什么牛鬼蛇神。”   “惜君!”张三丰叫住她,“莫要这般大意轻敌。他敢冒明教之名,攻上武当山,难道会没什么本事吗?”   张三丰当初教授顾惜君九阳真经,与她也有师徒之义,这一句也算教导。   因顾惜君只想着这一出最后也没有出什么事,又自负常年未逢敌手,却忘记了绍敏郡主带着的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她此时被张三丰点醒,忙道:“惜君惭愧。”   张三丰见她面有惭色,对她点点头。又对灵虚道:“不急。灵虚,你去跟那些人说,我便出来相见,让他们在三清殿等着。”灵虚答应着去了。   又转向宋青书,淡淡笑道:“青书,方才我看你将八卦掌使得很好,我知道我教下的武功,你已经全领会了。恰巧我坐关十八月,得悟武学精要,一套太极拳和太极剑,此刻便传了你罢。”   宋青书忙恭恭敬敬地应诺,神色肃然。   张三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宋青书一边凝神细看一边领会,在脑子里演练数次。那边顾惜君便没有这么用心,只在一旁看了认真起来更好看迷人的宋小哥一会儿,就悄悄走出去了。   她虽然想见赵敏,却不能喧宾夺主,隐了身往殿里过去,走到殿里,只见一色近百个穿白袍绣火纹的大汉,为首的十几个却衣着各异,看着武功极高,却并没有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她这才想起赵敏还没到,应该在轿子里被人抬着上山来,准备让众人相迎,就又往山下去。   眼见一顶前后七八人拥卫的八抬黄缎大轿出现在山路上,顾惜君眼一凝,心里想着赵敏忽然看见她出现在轿子里的场景,觉得十分可乐。   眼看那轿子越走越近,顾惜君手脚并用,在抬着轿子左边的四人脚下一拉一绊,那四人走得好好的,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凭空绊了一跤。   他们反应却敏捷,下盘也稳,轿子将将砸在地上时就用力稳住了。   却不知顾惜君趁轿子那一颠就已经站在了轿门上,她并不怕自己的呼吸被这一众高手察觉,且不说她内力恐怕远在他们之上,单是暗尘弥撒就是能直接让她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高级外挂,她怕什么。   那几人一惊之下稳住轿子时本就要用更大的力,又是八人抬,因此竟没有发现轿子变重,只当是自己那一下机变的反应耗费了太多力气,因此才觉得有些变沉。   “怎么回事!”赵敏声音没有伪装,很是娇软,然几人却都不由自主的后背生寒。   “回郡主,山路崎岖……属下该罚……”   赵敏冷笑:“崎岖?却不知这千万善男信女来访的武当,门前山路哪里来的崎岖法?现先不提,回去自去领罚。”   几人诺诺应下。   顾惜君望着轿帘,微微笑了笑,从底下掀开进去。   好一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的美少年!   她身穿素白绸衫,肩上绣着血红的圣火纹,折扇收在手中,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不愧是把张教主迷得神魂颠倒的刺玫瑰。   赵敏见轿帘掀开,却并没有风,心下生疑,当即叫停。又喝令手下一拨人左右查探,只是现在山路上并无他人,她一众手下自然查不出来什么。   众人心下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敏皱眉凝思,武当诸侠只莫声谷重伤而归,其余几人行踪不明,可确实不在山上,难道是这里出了纰漏?她领人攻上少林,手下损伤已是大大超出预期,眼下武当一役,更绝不容有失。   黄缎大轿依旧前进着。   顾惜君看着美人颦颦,如西子捧心别有一番风情,忍不住起了坏心思,袖口一抖,凑近去在她洁白的雪颈上轻轻吹气。   赵敏一惊,随着这股阴风而来的是她的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心急要叫人,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个儿的脸上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暗尘弥撒失效。   赵敏最后一眼瞧见的,便是那张她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一张光艳逼人的脸,琉璃双瞳幽深含魅里面竟然还有轻浅的怜惜。   那一瞬间她自知大势将去,见此只觉得荒谬可笑。他们输在她一个异族女子手里,她却也输在一个异域女子手里。   三日好生效快,解药却发挥缓慢,顾惜君给赵敏喂了解药,安然待在轿里。   待到山门前,“教主到。”   三清殿里赵敏手下假装成明教弟子的众人都出来迎接。   已经到了殿内的张三丰、宋青书两人也向外望去。   众目睽睽之下,从大轿中走出的,却是被一只手勒着脖子的赵敏,和将她勒在身前的顾惜君!   她究竟是怎么进去的!抬轿的神箭八雄想到方才的异状就遍体生寒。   不战而败,大抵说的就是这样了。   “敢问诸位,朝廷绍敏郡主敏敏特穆尔携一众高手假扮明教,在武当山上无理,是个什么缘由?”顾惜君携赵敏一步步走向三清殿,另一手按她一处痛穴,赵敏痛呼,她手下众人退避,半点不敢轻举妄动。   她就这么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三清殿里,张三丰面前,宋青书身边。   “真人,这位郡主娘娘怎么处置才好?”她声音不小。   当下便有一精瘦的灰衣中年人道:“张真人请将郡主交还于我等,咱们今日这就便下武当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卡文卡得厉害,先把码好的交上来吧……抱歉抱歉。 也是家里的事烦心,一大堆乌糟的亲戚,哪儿来的自以为是和优越感啊??? ☆、大见面(?)   听他说话隐有威胁之意,宋青书冷冷道:“武当山上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贵郡主假扮明教教主,携众攻上我武当山,这样就了结了吗?”他居高临下地向那说话的灰衣老者一瞥,眼神冰冷。   “我道是谁?”顾惜君打量那人一番,眼睛一转又瞧见他身边一人,嗤笑一声,“玄冥二老,难道不是七侠的手下败将?也有胆子上武当来?”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声阴测测的长笑声,忽的便袭进来一青色身影,如鬼如魅,伸手在二老背后同时各拍一掌,又一闪身来到张三丰面前,躬身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   来人正是韦一笑,他刚说完,被他一击得手的玄冥二老便合力攻了上来,顾惜君喝道:“你们不顾绍敏郡主死活,也不怕汝阳王治你们的罪?”   玄冥二老各自最后拍出玄冥神掌后假意收手,韦一笑眼看要吃亏,却不料宋青书一跃而出,两手一拂,稳稳地接下两掌,又顺势退回,轻轻落地,立于顾惜君身边,一时白袍猎猎,神采凛然。   顾惜君不由眼含爱慕地笑望着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宋青书偏过头,唇角微动。   那边玄冥二老却是神色灰败衰颓,眼里精光尽失,顾惜君心想着宋青书知道玄冥神掌的古怪,应当是用尽了全力。   科科,九阳神功的威力岂是尔等宵小能够想象的,这一掌下去,不知道玄冥二老掌力中阴毒还剩几成?   “看来两位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带绍敏郡主回去的了?”顾惜君讽道。   两人自顾自调息,并没有答上来话。   韦一笑笑嘻嘻对宋青书道:“宋少侠真是青出于蓝,这个人情韦一笑记住了!”   宋青书自然道不敢。   韦一笑很不耐烦这些,觉得有些无趣,又对顾惜君道:“小惜君,你好呀!你与这宋少侠磨磨蹭蹭的,脚程也忒慢了!蝠王我从华山回去光明顶,又随教主南下,现又到武当来,你们却原来才刚回来。”   宋青书一听他这样说,不由得脸带薄红,韦一笑看着二人揶揄怪笑。顾惜君“哼”了一声,问:“是啊论轻功我们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不过……什么叫做张教主座下?你可得给我解释一下。”   张无忌这小子又成教主啦?他爹能答应?   韦一笑笑容未收,道:“正要告知张真人,我教张教主正是贵派张五侠独子,名无忌者。遵阳教主遗命,张教主习得我教秘籍乾坤大挪移,解我教忧患,攘外安内,实在是一桩大喜事!”你既学了我教乾坤大挪移,就是我教的人了,怎么还不给我教作教主?   张三丰久久无言,宋青书更是眉头微皱。   倒是顾惜君又问了他起来:“无忌…和五叔五婶,还有我六叔六婶,现都在哪里?”   “他们正在来武当的路上,蝠王略快一步罢了。”   果真,他话音刚落,门口又浩浩荡荡进来一行人,将假作明教的朝廷鹰犬自中间分成两块。赵敏手下众人皆不敢言语,且不说张三丰毫发未损,空相偷袭失败,单单是那位武当三代弟子,都能一手重创玄冥二老,由不得他们不忌惮,更何况那异域衣着的女子手里还有他们的郡主,他们的身家性命。   来人正是张翠山夫妇、殷梨亭夫妇、张无忌、殷离与明教一行人,殷天正、杨逍等人皆在此列。   众人互相客气地问了好。   张无忌恭恭敬敬地对张三丰行礼,道:“太师父,徒孙习得明教教主秘籍乾坤大挪移,暂任明教教主之位,必定约束我教教徒,行善积德。绝不叫太师父失望!”   张三丰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倒也是一桩好事了。”   那边殷梨亭连声问莫声谷的伤势,宋青书一一回答了。   蛛儿与顾惜君见礼,又好奇地问这是谁。顾惜君简单地回答了下。   可现在毕竟不是聊天的时候,顾惜君一只手又累得慌,又不敢假借他人,怕让赵敏受什么不必要的损伤,又怕她有什么手段暗伤于人,便对张三丰道:“真人,不如以绍敏郡主为条件,让他们放了五大门派的人吧。”   “正该如此!”张翠山又感叹道,“没想到这回主事之人,竟然是朝廷的一个小郡主。”   殷素素轻轻一笑道:“不可小看女子。”   众人商议一番,便对玄冥二老道清条件。   玄冥二老是汝阳王府的老人,也一度是汝阳王对付武林人士所倚重的功臣,虽现在也归于赵敏统领,但地位自然和她一般的手下不同。现下赵敏被擒,由他两人主事,赵敏手下一众人都没有异议。   只是如果他们两个答应了,放了五大门派的人,即使救回了郡主,恐怕他们俩也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他们功力已经被那青年打得大退,主上的眷宠再不容有失!   于是连连推脱道:“这等大事,我二人如何能够做主?不若等郡主醒来再与她商议。”   “也罢,只是还请其他人先行退下我武当山,离开湖北省。两位若不嫌弃,却要在山上多留一步了。”张三丰眼神锐利道。   玄冥二老无法,只能留在山上,赵敏带来的百余人一个不留地尽数下山去了。明教的人得张无忌吩咐暗中查看,那些人却藏在山下,对武当山呈包围之势,连忙逮住两三个上来禀报。玄冥二老被困在山上,重重高手相看,眼见几人被擒,一计又败露,只能吩咐下去让他们回大都去,暗地里让他们向汝阳王和世子求救。明教诸人紧盯着赵敏手下,直到他们全部出了湖北省,往大都去才安心返山。   那边趁赵敏还没醒的功夫,诸侠便和张三丰交代一路上发生的事。明教众人则稍作安顿休整。   半晌,张三丰将张无忌叫过去,细问他当上明教教主的缘由。   张无忌立刻跪在张三丰面前,红着眼解释道:“太师父,无忌绝不是为了权势虚名!只是如今鞑子朝廷行事愈发残暴肆无忌惮,导致我华夏大地,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无忌既然当上了明教教主,必定约束教众,以驱除鞑虏,恢复我汉家山河为己任!魔教、正道只是一说罢了,大敌当前,咱们武林中人很应当团结一心!鞑子朝廷才是我们的敌人!”   张三丰眼里精光毕现,摇头轻笑道:“好志向!你便去吧……百年以来,多少汉家男儿意图恢复我河山,只希望我老道有生之年,能看见这一天。”   后院里赵敏还昏昏躺在客院里,顾惜君一步不离,殷离来望她,顺便将赵敏身上搜寻一遍,将一些隐藏的□□、暗器什么的都拿了去。   山下,杨不悔与纪晓芙本来正和宋夫人一起帮忙照看殷梨亭与贝锦仪年幼的一双儿女,这时听到消息,纪晓芙尚且没有动静,杨不悔却又上了山,见过了父亲,却没有去看莫声谷,只循着顾惜君找过来。她与殷离年岁相当,脾性也意外地相投,倒是玩得开心,还给她出主意,道她俞家婶婶即从前的白驼山欧阳大小姐,正是当年五绝之一西毒欧阳锋的后人,定有办法治好她脸上的脓毒,只是现在与俞家叔叔一道在外头吧。殷离也听张无忌说过这位俞家三婶,觉得自己脸上的毒物淤积定然能解,自然高兴。   等明教教众来禀报赵敏手下皆出了湖北省时,赵敏早已经醒过来了。此时她在紫霄宫大厅里,手上命门仍旧被顾惜君扣住,她现下毫无手段自保,并不敢妄动,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堂前坐着张三丰,下首是张翠山夫妇和殷梨亭夫妇,赵敏坐在堂右,宋青书和张无忌和殷离坐在顾惜君身边。另一边是明教的左使杨逍、鹰王、蝠王以及五散人等,杨不悔站在她父亲边上。玄冥二老坐在堂下。   赵敏冷冷道:“早闻张真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德高望重,却不知也做这等胁迫人的小人行径。”   顾惜君有些不乐意她这样说张三丰,道:“捉郡主娘娘您的人是我,想出用郡主娘娘来换五大门派的人也是我,与真人有什么关系。再说朝廷行事不义在前,如今我们不过顺势而为,只求对郡主娘娘您给咱们带来的麻烦补救一二,哪里能怪到我们身上?”   赵敏命门被把持住,恨恨瞧她一眼,道:“张真人想救五大门派的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小女子又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张真人肯俯听否?”   “请说。”张三丰并不生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五大门派人人无恙,莫七侠的腿伤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并不知道武当手里早有金刚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只知道莫声谷一条腿被大力金刚指寸寸折断,在山上养伤,因此至今没有露面。   那边杨不悔听她以莫声谷伤势作威胁,深恶痛绝,道:“且不说莫七侠的腿伤早就在渐渐好转,哪怕没有,他也不会因自己之故而让师门对鞑子朝廷投诚,受天下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最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子,感觉轻松很多。 晚安。 话说殷六突然有了一双儿女,爱我你们怕了吗:) ☆、昭然   莫声谷本在床上养伤,师父与几位师兄都让他安心养病,不必前来,只是他心性便是如此,硬是支着三哥那儿借来的拐杖,挪到了厅后。万幸他只是右腿养伤,左腿却完好,倒也不算特别吃力。   杨不悔出声时,他正在大厅屏风后,只是前边没人知道罢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此前赵敏言语提到若武当向朝廷投诚就治好他的伤时,莫声谷简直怒气填膺,恨不得立即就冲出去和她理论,只是杨不悔却比他更急,对赵敏一阵抢白,让他不由得想大笑。脸上笑容扬起后又淡去,心内怅然。   外头赵敏气得似脸上笼了一层寒霜,道:“不答应也罢,小女子如何敢相逼?真人索性杀了我吧。”她是料定张三丰为了五大门派考虑,绝不敢让人对她动手。   张无忌冷冷道:“杀不了你,让你吃点苦头却不难。”这样的话在武当他辈分小说得,别人却说不得,明教一众倒也说得,只是被他抢了先,也算对了明教众人邪气的脾性。   张翠山头疼地低声喝止他。   赵敏笑得娇艳,眼里神色却愈加冰冷,道:“小兄弟,这样的事还是莫做得好,须知我蒙族女子刚烈也不输汉人。”   殷离自然帮着张无忌,道:“郡主的行事可看不出。”这是说她行事惯耍阴谋诡计,遇事左右算计,对敌虚与委蛇,怎称得上烈性人。倒也只是小孩子嘴皮子上的争执。   殷天正看她一眼,对赵敏道:“郡主很不必这样,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只消将郡主带到大都,还怕汝阳王不放人?”   张翠山点头道:“大都必定是要去一趟的,若不然现在说好了要放人,也只是空话罢了。”   得知他们打算,赵敏脸色稍霁,心道到了大都谁左右支绌还不一定呢,不,她一定叫他们有去无回!于是她转念便想借机更多地套出一些他们的计划来,道:“诸位胁迫住小女子,大张旗鼓往大都去,如此公然与朝廷做对,可想过往后?”最后一句声音猛然拔高,言语虽谦逊,气势却迫人。   一直安安静静不曾说话的贝锦仪忽然开口道:“往后也如今日,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一切都看郡主娘娘的意思。”她待人向来温柔体贴,像这样语中带刺可见是气极了。   赵敏被她堵回来,却并不恼怒,只一笑,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   堂下的玄冥二老一句话都不说,竟似任凭赵敏行事一般。   几人又你来我往了几回,张三丰斟酌开口道:“翠山、梨亭,你们便跑一趟大都,送郡主回家去吧。”   又道:“青书、惜君也随你五叔、六叔一道去。”   因赵敏、玄冥二老也在场,故张三丰没有再详细安排下去,张翠山等人自然应是。宋青书若有所感,一偏头见身边张无忌默默低着头不说话,暗叹了口气。   几人又商讨一阵决定明日一早上路,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说其他的什么,顾惜君便带赵敏着回房去,殷梨亭夫妇也自请带着玄冥二老下去。   这自然是看管监视之意。   赵敏一路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两人走至客院里石桌旁坐定,她只管吩咐要喝茶。顾惜君一笑松开手,将茶壶、茶碗从竹篾编成的托盘里拿出,倒上。   “多谢姑娘。”赵敏微微睁大眼,颇有些意外,冲顾惜君娇媚一笑,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头披一顶白色镶边兜帽,额心坠细巧金饰,白衣镶着金边,腰带火红胜血,护手却是墨黑滚金边,下裙也是纯白,材质非纱非锦非棉非麻,浑身金饰琳琅满目,却压不过她通身气势。   “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看姑娘的打扮,却像是明教人?”赵敏笑问,神色似乎很是好奇。   “在下姓顾,”顾惜君并不在意赵敏打的算盘,“家在圣墓山,并不是昆仑山明教。”   圣墓山无影刃顾氏!她怎么会不知道!赵敏瞪大了眼,难得露出吃惊的神色,又即刻掩下去,吞下已经到喉咙口的话,呷了口茶,道:“顾姑娘看起来与武当十分亲厚,否则为何管朝廷和六大门派的事?”   顾惜君挽着袖子也给自己添了杯茶,淡淡笑道:“郡主带来的阿三,与我曾是见过的。治好我俞三叔、莫七叔所受大力金刚指的创伤,所用的黑玉断续膏,多亏了他呢。”   俞岱岩的伤愈岂不是早在十几年前!赵敏淡定地啜饮这茶水,实际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早听闻阿三曾有过一次狼狈的败绩,却不想是因为这位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顾姑娘?她那时不过一稚童!   “原来你于武当有恩,这般交情匪浅!”赵敏假叹道,“张真人却不留顾姑娘做个徒弟?”   顾惜君看着她微笑,赵敏接着道:“也难怪,毕竟顾姑娘有那出神入化的潜伏之术,武艺这等高超,师门如此,自不愿另投他处。”   “小女子竟不知道顾姑娘师门名号,实在孤陋寡闻。”   “与你无关,”一清冷的嗓音突然而至,宋青书信步从院子外边走近来,“郡主该歇息了,明天好赶路。”他眼看赵敏一声白袍俊秀如玉,与顾惜君两人相对而坐,好似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明知赵敏是女子,心里头也涌上了一阵不舒服不如意。   因此他话语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料顾惜君却觉得透着赌气般的可爱。   “你怎么来了?”顾惜君微讶笑问。   宋青书眉眼即刻就柔和下来:“那里已经好了。你守了那么些天一定累着了,我来换你吧。”   只见赵敏兴味望着二人,顾惜君也并不觉得什么,笑回他道:“不碍的,原就有蛛儿帮着我呢,三两天的功夫,又能累到哪里去?”   宋青书皱了皱眉,无奈道:“那我们一起。”他自上回两人一起追着朝廷足迹前往大都去,就特别喜欢诸如“我们”“一起”之类的词。   用意真是昭然若揭……   赵敏施施然起身,折扇轻摇,斜睨一眼两人,道:“二位也早些歇息。”便往屋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小妖精们忒磨人了…… 我去睡了,困死了,真的…… ☆、她的男人   “嗒”“嗒”“嗒”……顾惜君右手随意搁在石桌上,修长白皙的食指缓慢地敲击着,目视赵敏进了里屋,随手给宋青书斟了杯茶,放到他面前。   宋青书眼睫一垂,目光扫过桌上几盏茶,拿起她前面半满的那一盏,就着浅浅的口脂印,将剩下的半杯茶慢慢咽了下去。   顾惜君以左手支腮,歪着头静静望住他,看他整个儿喝完了方苦恼道:“宋青书……”   “嗯?”他微勾起唇凑近她。   “你最近怎么……”顾惜君呼吸略顿,忽然间就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宋青书,软萌软萌的,动不动就会脸红;即使是当初别扭却好哄的俊秀少年,也还是青涩害羞的……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教人有些难以招架……   他弯着眼笑,近些年来愈发显得深不可测的黑眸一时如灿星般,闪动着愉悦的光。“大概是离你太近了,太开心,”他低声道,“所以总是失态。”   还是这么会说情话……顾惜君感觉到他的呼吸几乎喷在自己鼻尖,微微的热气甚至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抬眼对上他炽热的黑眸,清晰地在他眼里看见失神的自己,愣了几息,才受不住一般别开了眼,脸颊飞起薄红,垂下的眼睫乱颤。   “嗯。”顾惜君随意说了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话,“啊,什么…嗯……我也喜欢你……”   闻言,宋青书把她膝上的右手握在手心,拉近至唇边轻轻亲吻,末了微微移开几许,语中含笑道:“我知道。”   “惜君,”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滑腻的肌肤,似乎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却没了下文。   “嗯?”顾惜君将手稍稍退出,五指向上伸展与他十指紧扣,左手将两人交握的手拉住,紧贴。   灿黄的圆日渐渐下移,便成通红的颜色,暖光直直洒在两人身上。   顾惜君被晃了下,微微别开头,顺势靠在他肩上。   宋青书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在她额上轻轻印了一记,又用脸颊轻蹭,温柔摩挲。   “顾姐姐、宋少侠,该用晚膳了,哎呦喂……”蛛儿手里托着一个竹篾编成的托盘进来,两人亲昵的姿态直接落入眼底,忙不迭地转身往外走,差点绊一跤。   “蛛儿!”幸好有小尾巴张无忌在,迅速出手一手稳住托盘,一手揽腰将蛛儿扶住。   蛛儿站稳了,红着脸推开他,道:“我们等会儿再进去。”   “……”张无忌默了默,忽望着她别有深意地笑道,“总规要是一家人的,没什么好避让的。”   蛛儿歪了歪头,笑道:“宋家哥哥和顾姐姐自是天生一对璧人。”   说话间宋青书和顾惜君已经从里头走出来,宋青书脸带薄红,面无表情作肃冷状,顾惜君笑吟吟斜他一眼,若无其事冲蛛儿挑眉笑道:“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院子来。”   蛛儿:“……”   几人在石桌上摆好了饭食,蛛儿又帮赵敏将她的那份拿进去,才出来和他们一起。   宋青书很自然地给顾惜君盛好饭,顺便请别人自便。   别人——张无忌、蛛儿:“……”   蛛儿和张无忌眼看着宋顾二人边吃饭边不自觉地秀恩爱,一餐饭竟然也吃得意外的和谐……   饭毕,几人稍作洗漱,蛛儿面有难色地将顾惜君拉到一旁,道:“顾姐姐,你和我说说,方才不悔是怎么了,我真纳闷。”   原来方才顾惜君带赵敏回客院,余下人在大厅继续商议一应事宜,蛛儿因练奇功之故,五感异于寻常习武之人,分外敏锐,竟发现厅前屏风后似乎有轻微布料摩擦的响动,想来有人。她觉得好玩,便告诉了杨不悔,两人自众人散去后,就从屏风掩着的那扇门外面进去大厅屏风后堵人。却不想杨不悔看了那人一眼就跑了,那人也只傻愣愣瞧着,却是她们二人失礼,原来是左腿受伤的武当莫七侠。蛛儿道了声得罪便去追杨不悔,却看见她红着眼睛,两人本来说好要一起随众人去大都的,她却改口不去了,要留在武当。   “顾姐姐,不悔是生我气了吧?”蛛儿自知自己行事与旁人不同,却不能察觉哪里不同,眼见杨不悔异状,只以为自己哪里惹了她。她难得交到一个这样合她脾性的同龄朋友,十分珍惜,杨不悔亦是如此。   “你没问她吗?”顾惜君道,“她把你当好朋友,你问她,她会告诉你的。”   蛛儿为难道:“我惹她生气了……”   顾惜君失笑道:“她一定没有生你气,快去找她吧,不然也不知她要难过到什么时候。”   蛛儿挺高兴地收拾了餐盘等物往膳堂去,准备一会儿就去找杨不悔。张无忌远远瞧着她走开,不知在想什么。   顾惜君笑睨着他道:“三婶快回来了,前几日三叔来信说已同峨眉一道逼退了朝廷来人,打算再观察几日便回来。”换言之,蛛儿脸上的脓毒,他不必担心。   张无忌笑笑,他其实无所谓,只是女孩子都爱美,所以他才上心。他转而道:“顾姐姐和师哥快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你们明日又要出发,现在回去,师哥也恰好给顾姐姐讲讲一路诸般事宜。”   “是吗,”顾惜君微蹙了蹙眉,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便辛苦你了。”   出了院子,顾惜君便毫无顾忌地抓住宋青书的手,两人自然地变成了十指交握的手势。   走到观外,顾惜君奇道:“无忌不去大都?那明教的人也不去了?”   宋青书点头,语气有些沉,道:“他们准备南下与南方起义军汇合,起事反元。”   顾惜君默不作声,早知道元朝将灭,新朝将立,只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觉得不知所措,一时便有些迷惘。武当与明教牵扯这么深,若是明教得势,武当真的能全身而退,或者说该如何自处?且这回并没有张无忌随赵敏远走天涯的事,他心怀家国天下,与朱元璋又是谁胜谁负?一切都是未知数,他们一并卷进了这改|朝|换|代的大事里,意外总是难以避免。   “惜君?”两人踏上了青石板铺就的山路,宋青书不放心地拉住她的手一起走,“怎么了?”   “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他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安抚地对她笑着,皓月如霜,给一袭白衣的青年笼上一层月华,更如谪仙一般湛然出尘,“我会护着你的,一辈子都护着。你愿意吗吗?”   两人早就互通心意,只是此时顾惜君听他忽然而至的承诺,仍然不能等闲视之,一时间心里生出了许许多多、难以描述的情绪,喜悦、感动、郑重、坚定……他一直在带给她去面对一切未知的力量。   多好的男人。   她的男人。   双眸微湿,顾惜君任凭自己的心意,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红唇贴了上去。   对方自然不会拒绝,含笑顺从地献上自己的薄唇,体贴地回应她。   她感觉到他在安抚她。   在两人缠绵又温柔的吻中,顾惜君躁动惶惑的心情全然平静下来。   嗯,反正有我男人和我一起。顾惜君这么想着将心底那一丝不安完全抛在了脑后,两手从宋青书颈后一路向上轻轻抚摸,最后贴在他的两颊,以一个饱含爱意缱绻的勾舌,结束了这个温柔的吻。   身后一路银白月华。   宋府里,宋夫人早早备好了清热解乏的绿豆百合薏仁汤,爱怜地望着二人用完,柔声嘱咐着一路上的事宜。   两人顺从地应下。   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 么么哒小天使们,看得开心。 ☆、去程   翌日,却是个阴沉的天气。   顾惜君从床上起来,心情却难得的明媚,与宋青书一起吃过早饭,带上宋夫人准备的雨伞与蓑衣,便出了宋府。   两人顺路去殷府看了下殷梨亭的一双儿女,小妹妹渺渺和小哥哥破云。   他们在一旁看着殷梨亭和贝锦仪告别,当初柔软的少年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望着妻儿的眼里是岁月沉淀后的坚毅温和。   张翠山夫妇、殷梨亭携八位武当第三代弟子在山下集结,给赵敏寻了辆马车,顾惜君与她同坐,车夫由一个武当小师弟叫高瑾阳的担任,其余各人皆骑着马,玄冥二老在队伍中间。虽然顾惜君没有骑马,但百川流也是随叫随到的就是了。   湖北离大都并不算太远,估摸着路上有小半个月的行程。   昨晚宋青书已告诉顾惜君,已与五大门派通过气,五大门派援兵会提前藏匿在大都,而非暴露在朝廷面前,与武当一明一暗,互相协助。宋远桥、俞二、俞三夫妇、张四,都会赶往大都相援。   届时若能顺利交换人质便罢了,若双方动起手来,朝廷眼下只有汝阳王父子有能力领兵作战,汝阳王兵力受牵制,也能给张无忌等人在南方起事创造一点便利。   顾惜君走进去,在一侧坐下,与赵敏道安。   里头除坐榻外,还置了一张小桌子,表面挖凿了一些小坑,方便放置盘、碟等物。   马车里相当安静,赵敏此前因受人挟制,面色不善,只是到如今却一副成胸在竹的姿态,悠悠然起来。   她本跃跃从车窗往外打量,闻言放下帘子,笑道:“顾姑娘怎么不和情郎一起骑马?”   顾惜君也笑道:“他怕我累着。我也怕郡主一人无趣,在车里也好陪陪您。”真是油盐不进,顺便还秀了把恩爱。   “……”赵敏即刻便笑道,“路途漫漫是有些无趣呢,顾姑娘便与我说说话吧。”   “顾姑娘既然是西域人,怎么来中原了?与宋少侠是如何认识的?”赵敏神情坦荡自若,笑吟吟的样子,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顾惜君想了想道:“我幼时自西域迁来中原,曾在武当逗留过几日。”   “原来如此,”赵敏笑道,“那顾姑娘便已在中原多年了?与我讲讲江湖趣事可好?我听闻武当七侠都是极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从前并无缘得见,今次见了张五侠夫妇与殷六侠夫妇,果真名不虚传。也不知其余几位何时有幸得见。”   仿佛带着手下冒充明教打上武当山的人并不是她。   顾惜君知道赵敏多智近妖,无意与她周旋,她顾惜君虽然不怕一个小姑娘,只是少透露一些总是好的,于是道:“我常年在外漂泊,武当的事知道的也并不多。只和青书熟稔些。”   赵敏眼一暗,她那日分明见张三丰唤着“青书、惜君”,这样慈和的姿态理应是对疼爱的小辈,不过,也许是承认了她未来徒孙媳的身份也未可知,毕竟圣墓山无影双刀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   于是赵敏便理所当然地将顾惜君帮武当擒了自己,当做她想立功来讨好武当的手段,以便以后坐稳第三代掌门夫人的位置。   赵敏到底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对于男女之情非但没有寻常姑娘的憧憬,反而有些轻视,轻视那些轻易落入情网、反为自己平添诸般枷锁的男男女女。这位顾姑娘,就是很好的例子。   赵敏这么想着,露出一个笑来,不光怎么样,对武当来说,这位顾姑娘就是个外人,应当是最好挑拨、下手的一位。   圣墓山无影双刀,本是江湖上独来独往、自由自在的侠客,甚至曾经于她有恩,却因为与武当第三代大弟子的私情,而卷进六大门派与朝廷的纷争。从此远离安定的生活,注定一生漂泊动荡。   顾惜君看着面前笑靥灿如玫瑰的赵敏,笑了笑,抬手倒了杯茶递过去,道:“郡主喝茶?”   赵敏见状摆摆手道:“谢谢顾姑娘了,我还不渴,你自己用吧。”   她又没有加料,顾惜君勾了勾唇,饮尽杯里的茶,将茶具放好,忽然起了兴致掀开帘子一角往窗外望去。   虽然不知道宋青书是怎么知道她坐在这一边的,但掀开帘子就看到自家男人骑在马上挺拔的侧影还真是开心。   宋青书余光一直有放在这里,感觉到有动静,侧眸一看,正与顾惜君露在帘缝中的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对上。   两人皆露出一个笑来。   宋青书扫了眼四周,冲她眨了眨眼,顾惜君将帘子掀得更开一点,露出整个脸来,仰着头冲他弯眼笑。   宋青书握着缰绳的手动了动,到底不敢众目睽睽之下逾矩,更何况车里还有一个赵敏。   顾惜君见此十分挑衅地扬眉,唇角的弧度亦是十分挑衅勾人,她趴在窗口,做出“我进去啦”的口型,摆了摆手,便放下了帘子。   留下马上的宋青书满腔躁意,浑身肌肉绷紧,手心微汗。   他攥紧缰绳,默默地一字一顿地在心里念她的名字,“顾、惜、君……”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车里赵敏作羡慕状,玩笑道:“顾姑娘和宋少侠感情真好。”其实在她的位置根本不能看见宋顾二人的互动,只看到顾惜君掀开将帘子越掀越大,十分急不可耐的情状,故投其所好地这样说。   顾惜君眼里含笑认真地点点头,并不知道赵敏所想。   道教赵敏无言以对。   到了中午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终于下起雨来,恶作剧般的瓢泼大雨。   只能去就近的驿站歇息,顺道吃中饭。   赵敏倒是没表现得如何娇气,大概是心情好?   饭毕,诸人在驿站内等雨停。殷素素细心问顾惜君是不是缺什么、要什么,两人说了会儿话,一旁赵敏淡淡瞥过。   待雨小了一些,诸人便又上路,这般过了几日。   临近傍晚,仍旧没有看到城门或是驿站,众人心知今日不巧,要在野外过夜了。   领头的张翠山夫妇是曾经常年在冰火岛过日子的,武当其他弟子也都很能吃苦,故而没有什么怨言,听凭张翠山吩咐,生火,打野食、烤肉、煮汤,一切井井有条,竟然比在驿站里吃得还要丰盛。   晚上赵敏、顾惜君与殷素素在马车里休息,其余人在外面看顾,轮班休息。   殷素素进去道:“郡主万安。”   赵敏好奇打量她,道:“夫人是明教张教主的母亲?”   大概是因为明教百年来对抗朝廷的传统,亦或者赵敏的打量目光令人不悦,殷素素并不喜欢赵敏,对她冷冷淡淡,只道:“是。”   赵敏眉眼轻斜,点点头不再说话。   殷素素因为与顾惜君许久未见的缘故,又悉心问了她许多。   “惜君已经是大姑娘了,”殷素素伸出手去捏她脸,笑道,“武当自渺渺出生起,好几年都没有大喜事了。”   顾惜君愣了愣,在宋青书面前做什么都百无禁忌,在其他人面前说这样的事却不免有些羞怯,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早呢。”   殷素素没再打趣她,赵敏微微一笑。   三人挨着车壁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咳,总觉得殷素素不会喜欢赵敏…… 晚安。 ☆、要抱抱嘛   走了近十天,一行人每晚都时刻警惕着,没有一丝放松,眼见再走两日必定到大都外,众人都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有越发的警惕。   任谁都不喜欢女儿被人抓住来威胁自己,何况是朝廷的武力担当汝阳王父子。   顾惜君心里清楚,若要对他们一行人动手,在城外解决自然比在城内好,在保证得手的情况下,越早越好。   外头的人也该清楚,顾惜君想了想队伍的智商担当殷素素和宋青书,觉得挺放心。   正如她所料,外头众人都将已经戒备起来,整支队伍虽较为庞大,却走得越发悄无声息。   玄冥二老直接被殷素素点了穴封了内力,保证在他们俩身上不出岔子。在顾惜君的提点下,顺便从两人身上拿到了十香软经散和它的解药,分别做好记号收起来。玄冥二老却没有半点察觉。   当晚众人在客店里睡下,顾惜君同以前一样守在她房门外。   赵敏瞥她一眼,眼里有什么看不分明,道:“顾姑娘不如进来歇息一会儿?”   顾惜君微讶,这可是此前从没有过的事,一笑道:“不必了,郡主好好休息。”   赵敏显然料到了她的答案,淡淡一笑,进了屋子。   没过一会儿,里头熄了灯。   一点动静也无。   顾惜君眉头轻皱,却见宋青书的声音“干什么皱眉头?”原来他刚从楼下走上来。   客店二楼楼道里昏黑一片,外头幽幽月光从撑开的窗棂里泄进来,打亮巴掌大的一片地方。   又听他声音微涩,压低了轻轻道:“这几日你受累了,若不是因为我,你本也不用牵扯进来。等此间事了……”此间事却是难了……   顾惜君看不清他表情,却知道自己家男票十分需要贴心女票的安抚,连忙上前两手拉住他的袖子,顺着袖子向下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节分明、带着薄茧,手心温暖干燥,顾惜君一时走神,多摸了两下,心想怎么能连手都这么让人喜欢,倒忘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惜…君?”宋青书忍笑问。   顾惜君暗暗红了脸,心道还好这里什么都看不清,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一只手放开宋青书,另一手却与他十指紧扣。   她凑得更近,抬头对上他在黑暗中清晰深邃的双眼,专注的凝视让人沉溺。   她不由扬起了嘴角,放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热气:“我愿意跟着你呀,你说的,我们一起,对不对?”   “青书,”顾惜君把脸贴在他肩上,一手紧紧贴在他后脖处,嘴唇上下开合间便会碰到她肖想已久的玉色脖颈,“我……”完了她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美、色、误、人!   宋青书轻笑一声,轻轻抱住她,慢慢抚摸她束成一股的长发,轻叹道:“颇多掣肘、诸般顾虑,无法来去尽如心意……”   他说不下去,顾惜君却知道他的意思,咬唇笑道:“若我二人易地而处,我知道你必然愿意为我,你也应该相信放在我身上也是一样。”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被什么东西困住,”不能被时代所束缚,不能被寻常古代女子三从四德的格局束缚,“我走了很多地方,每天都在想我要的是什么,我该做什么,我来到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我在海上的时候,有一次飓风来袭,狂风巨浪过后,船开过在一个狭窄的海峡间,四处布满了巨大的礁石。船那么大,看起来就要触礁,船长在那儿掌舵,在那儿到处指挥船员,大家都忙着,我坐在那儿什么办法都没有。   “后来船长撤下了所有的帆,我们的船在水上随波漂荡,这大概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却很有用,我们从海峡漂出来,漂出礁石所在之处。   “我那时便想,我来到这世上,大概对许许多多的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我活着本来是没有目的的,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整日思念着我的人、我整日思念着的人。   “我只想万事凭心,方不会后悔。”   宋青书轻叹一声,几乎忍不住吻她的冲动,但他知道现在不行,本来在这种时候,他连抱她都不应该的。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鼓掌声响起,赵敏已自屋中走出,依旧是俊秀华贵的公子打扮,她折扇轻摇,笑道:“二位情深义重,敏敏佩服。”   “与你何干?”宋青书放开顾惜君,即刻便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冷冷道。   霎时暗器破空声骤起,七八枚钢镖从赵敏背后迅疾飞向顾惜君,锁住她周身大穴。   楼道狭小低矮,刀剑挥舞容易伤到旁边人,背后是楼道尽头的窗子,退无可退。   宋青书护住已经回击一袖子暗器过去的顾惜君,翻身往上跃起,背向地面脚往墙上一蹬,在空中转身成面朝赵敏与来人的姿势,稳稳落在楼梯口,武当的人纷纷自四面八方涌现,将赵敏和来人堵住。   借着一丝月光,顾惜君看到来人,鬓发杂乱稀少,头皮甚至有一块是秃的,脸上背光看不清楚,却似有许多刀疤交错的痕迹。   如无意外,此人应当是自毁容貌、卧底汝阳王府的光明右使范遥!   赵敏手下其他人在武当面前不足为惧,只是如果是范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损伤。   她当即大喝:“郡主借明教之名攻上各大门派,如今武当张五侠之子张无忌教主即位,正偕同明教光明左使杨逍,鹰王、蝠王、五散人一众往大都支援武当,郡主莫要轻举妄动,伤了自个儿不好!”   那人并无甚反应,荷荷一声,赵敏看向窗外,道:“不早了。”   武当众人当即有几个往客店外去,预备对付窗外的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心虚跑走…… 大家都快开学了吧:)作者也是呢…… ☆、放人(改被和谐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醉了,长|枪被和谐了……已改 明明还没有写船戏:)   片刻寂静之后,窗外传来激烈的兵器碰撞的响声,夹杂着双方几句试探的话语,而不是有人破窗而入将赵敏带走,这与她计划中不同。   “是大哥他们。”张翠山欣喜道。   赵敏眼一寒,喝道:“苦大师,带我回府。”   苦头陀范遥荷荷两声,反手一掌劈开背后客店的窗棂,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护住赵敏便往外飞跃去。   却见窗户底下的辆马车已经被劈烂了,马也不见了踪影。来接应他的人与武当援兵战在一处,范遥只好往上跃走。   呵呵哒,顾惜君心想,当我大喵教的金链只是好看的吗?总不能让她心爱的男票或者一众武当臭男人去近身抢一个大姑娘吧。   她一跃而出,左手往窗边墙壁上一招金虹击殿,金链自衣袖中飞出,钉在墙上,又收拢将她拉过去。窗外前来救援赵敏的阿大阿二阿三及神箭八雄等人见状,连忙分神来阻拦,却被顾惜君身后武当一众人牵绊住。   背后一阵金石碰撞之声中顾惜君似乎听到宋青书遥遥的嘱咐:“自己小心,我马上过来。”   顾惜君也不知听没听清,只是她对自家男票以及队友十分信任,并不用分心理会别的敌人,随即又看准苦范遥去向往他脚下屋檐放了一回金链。   范遥只知道后面有人在追赶自己,哪里想到脚下竟然会出现一个障碍物,暗想这女娃娃功夫不赖,不如趁机假装失误将赵敏留下,立时收脚,假意往旁边大跨一步才稳住,这时顾惜君已经被金链拉到他旁边。   “何必让郡主娘娘这样狼狈?”顾惜君一跃上前,边急速靠近边笑道,“拿人来换不简单方便吗?”   说话间已自下方站起身来一手抓住了赵敏的手腕,拇指掐按在她命门。   “这位‘大师’…?方便的话还请后退两步,莫要轻举妄动。”顾惜君笑道,“在下也不想冒犯郡主,只是……”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瓦片轻动的落地声,听起来不止一人。   “惜君。”宋青书的声音。   见大师兄无意说什么,他身边小师弟高瑾阳开口道:“郡主娘娘这么着急,不如今儿便放了五大门派的人,大家也都好回去睡个安稳觉。”   原来是他们俩,顾惜君望着赵敏无意识地淡淡一笑。   赵敏心想,接应的人被阻,带她独自出逃的苦头陀也被拦住,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走不了了,也罢,到了大都也不急。   她附耳在苦头陀耳边说了什么,苦头陀转身便走。赵敏见他离开,转而收了收被顾惜君掐住的手腕,对她道:“我和你们回去,待初五申时便前往万安寺与我哥哥会面,现在顾姑娘可以放手了吗?”   初五申时便是后天下午三点,一想到还不知道有什么套子等着人钻,顾惜君不由有些心烦,毫无诚意放开手,道:“郡主得罪了。”   宋青书看也不看赵敏,到顾惜君身边道:“有没有事?”   “我有什么事。”顾惜君笑着道。   忽见他领口衣领有些不正,想来是方才她靠在他颈窝边的时候弄乱的,一想到可能被那么多人看见,就……手动再见。   她心里虽有些羞恼,手上却自然地替他理了理衣领,交叠好后抚平。   宋青书静静垂眸看着她。   赵敏:“……”哼,都等着。   高瑾阳:“……”猝不及防一口狗粮!师兄再爱我一次???   一行人回到客店,今夜的闹剧算是落了幕。   因为许久不见欧阳宛,顾惜君把赵敏拜托给高小师弟,乐颠颠地去找三婶玩儿。   宋青书扫了小师弟一眼,毫不留恋地抬腿便随顾惜君离开。高瑾阳眼巴巴地望着离开的两人,叹口气,端起严肃的表情。   他面不改色守在赵敏房门前,回想着她进屋前冰冷的盯视,内心苦逼:嫂子坑我。   ***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大都,又遣人与大都内的各大门派通过了气,只等申时带着赵敏去万安寺换人。   武当七侠,除莫声谷外全部到齐,顾惜君因为陪着赵敏方便些,也与他们同去万安寺,其他人则各自有安排。   申时的天还有些燥热,万安寺旁尽是番僧出没,有意无意地盯着一行人。顾惜君不由皱起了眉,心道早知道万安寺必然是重兵把守,谁知光外边就有这么多金刚门的好手。   顾惜君瞥了一眼赵敏,见她神色淡淡,便知她实是胸有成竹,绝不会吃了亏去,心下有些不安和疲倦。   几人进门时被门口的元兵拦住卸了武器,武当拳掌比起刀剑丝毫不差,宋远桥等人也无异议,顾惜君则是没有佩刀,她早早地将双刀收在百纳包里,随时可以拿出来。   赵敏自若地抬腿往里进去,顾惜君忙拉住她手跟上,被她颇有深意地瞥了一眼。   接着诸人被两身形高壮的番僧引进了后院,一路上皆是全副武装的元兵。   到得后院,只见一戎装打扮的青年男子,坐在树下摆放的红木椅子上,背后一应全是密密麻麻的元兵。   想来是汝阳王世子库库特穆尔,汉名王保保的那人。   似乎是一眼望见走在最前的赵敏和顾惜君,他眼神锐利冰冷,往顾惜君身上扫了一眼,在她握着赵敏手腕的手上顿了顿,站起身,脚一挑地上的长|枪拿在手上,大步向赵敏走去,口中对顾惜君呵斥道:“贱民,还不快放开郡主。”   随他的动作,一排元兵从四面将几人团团围住。   嘿呦,瞧瞧这阵势,瞧瞧,早料到他们会不要脸,哪里想到这么毫无遮拦地不要脸。   宋远桥面色不变,不卑不亢道:“小王爷,郡主平安到达京城,万安寺中人,也是时候放他们归家了罢。”   王保保一笑,鼓动双手,元兵便一拥而上往六侠扑去。他则纵身向前,一把闪着寒光的长|枪直指顾惜君。   便在此时,赵敏用力扭动手臂,另一手单手成掌往顾惜君制住她的那只手臂拍去。   这是谅她不敢对郡主动手还是怎的?   顾惜君本就厌烦得紧,手一扭把赵敏圈在身前,看他长|枪还敢上送?   六侠一面将层层上前来的元兵打倒扔出,顺便带翻几个后面冲上来的元兵,顺便还造成几起踩踏事故,一面将顾惜君护在中间。   所以说人多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有什么大用。   “尔敢!”王保保一声怒喝,手上的长|枪却是停下了。   一时间全部元兵都没有了动作,六侠理理衣襟,场上安静异常。   顾惜君心里不爽,扯了个假笑道:“小王爷您都不顾郡主安危了,小女子也顾不上了。”   “原曾想小女子等人护送郡主回京,小王爷行个方便将各派侠士放了,也算有来有往,各得个方便。哪料到小王爷竟存了这样的打算,须知商公徙木立信,小王爷这般行事,怕要被天下众人耻笑。防人之口胜于防川,小王爷可要小心。”   一双鹰眸紧盯住她,眼里狠戾一闪而过。   顾惜君见此反倒心里稍安,笑道:“小女子早知小王爷心疼亲妹,哪能眼见她受苦?如那等六亲不认之人,怎能取信于人,立于世间?届时恐怕……相较之下,万安寺被困的各位侠士,实在不值得一提。”   意外的,王保保神色平静了下来。   半晌喝道:“放人。” ☆、你说三生树?   王保保一声令下,当即一队元兵领命往宝塔里去。   赵敏见王保保要放人,心里不甘,却也知道,皇上对自家父兄多有忌惮防备,若哥哥传出什么六亲不认、寡情薄意的名声,更会引皇上猜忌不满,处境就更加危险。   毕竟为君者更希望有一个有情有义的臣下,而非功高震主、又无丝毫软肋的臣下。   赵敏和王保保心中各自叹道,若非帝王猜忌,何来这颇多掣肘?若不是为明哲保身,今日必定一举拿下这些难以控制的武林中人。可惜我大元王朝!   在一次次的不满和怨恨中,埋下不臣之心。   “哥哥,”赵敏唤道,一双眼里神色复杂万分,又难得的愁绪万千,“……”   王保保双眉微舒,道:“敏敏,别怕。”   又冷冷瞥了眼顾惜君,道:“先将郡主放了。”   顾惜君笑笑道:“倒不是小女子信不过小王爷,只是不喜多生事端,还是先看到各派前辈平安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我贱民???   王保保怒瞪着她眼神冰冷如实质。   场上气氛凝滞。   过了片刻,陆陆续续有元兵带各派人士下塔。   先是崆峒、华山、昆仑,再是峨眉、少林。   只肖看他们气息均匀,脚步稳健,便知道其他人已经按计划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送到了。   各派诸人脸上均带着还不掩饰的怒气,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并不出声。   顾惜君望向宋远桥,他会意,与各派诸人言语几声,诸人纷纷出去,也没有人敢阻拦,外面自然有各派分别接应。   他示意顾惜君放开赵敏,继而又上前道:“多谢小王爷,我等告退。”   王保保微微点头。那边赵敏揉了揉手,对顾惜君一笑道:“顾姑娘咱们来日方长。”   顾惜君:我就我说烦死这些事儿了!!!嘤嘤嘤男票求安慰!!!   她脸上却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仿佛对赵敏的话感到害羞,道:“郡主抬举了,小女子怎敢劳您惦记。”   闻言赵敏所言,诸侠皆是不悦,俞莲舟皱起眉,适时挡在顾惜君身前,道:“武当告辞。”   顶着数百元兵不善几如实质的视线,诸侠及顾惜君面不改色地出了万安寺。   门口站着欧阳宛、殷素素二人。   咦?她男票呢???   “三婶,呃…”顾惜君愣愣道。   欧阳宛噗嗤一笑,道:“看看你,魂儿都丢了似的,青书方才就在万安寺后院里,该出来了。”   其余几人相见,互问了下情况,见没有与计划不符的地方。   片刻后宋青书肃着脸从万安寺旁边小道疾步过来。   他一见到顾惜君眼睛就亮了一下,直直向她走过去。顾惜君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变得立刻软了下来,那点不快即时就烟消云散了。   欧阳宛瞧了两人几眼,对俞岱岩道:“不如咱们先回去。”   俞岱岩自然会意,悄悄牵住她的手,笑了笑,对宋远桥道:“大哥,五派掌门、长老还在等咱们呢。”   宋远桥并不看自家傻儿子那里,道;“先回吧。”   语毕,诸人便往回走去,全似不见宋顾二人一般。两人便远远落在后面。   “出来没看到你,吓了一跳。”顾惜君半撒娇半埋怨道。   “万安寺后院有棵古树,我在那上面恰好能看见你们。你离那赵敏太近,我实在不放心。”   语毕他神色有片刻的冷凝,握住她的手,道:“那个赵敏交给我处理。”   “你别,”顾惜君看几人已经走远,笑着亲亲两人交握的手,“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气,但是赵敏留着更好。”   这宋青书哪里不知道?汝阳王父子对赵敏这个女儿、妹妹,宠爱有加,若动了她,恐怕掌天下兵马的汝阳王府和武林中人就是死磕的局面了。此外,而今汝阳王已失帝心,皇上却不得不依靠着汝阳王。双方之间相互猜忌不断,汝阳王府若有什么异心,赵敏也是一个极好的助力。让朝廷窝里斗,对张无忌领明教起事有利无害。   只是眼看赵敏指名道姓地要对顾惜君出手,宋青书哪里能忍?   若这事搁在他自己身上,他反而能细剖利弊,然后做出最利于己方的决断。   在宋青书自顾自生闷气的时候,顾惜君一手自然地撑开他的五指,他五指便也自然地缠了上来,两人十指相扣,顾惜君牵着他走到远处的林地里。   两人找块干净的石头,肩挨着肩坐下。   “三婶真好,总是帮我。”顾惜君想着方才的事,笑道。   “呵,”宋青书也轻笑一声,道,“她们都疼你。”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斜睨着她眼角含笑,道:“我娘对你比亲女儿还亲,你一回去,连我都要靠边。你嫁过来,肯定不会受委屈。”   顾惜君:“???”咦咦咦,她听到了什么???   “青书?”顾惜君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道,“你说……”   “本来想等这里事毕,再正正经经和你提的……”宋青书俊眉微蹙,有些苦恼,认真道,“我好像等不及了。”   “我就不该等!”他又有些懊恼、有些气闷地说,“你快点嫁给我吧,我好有明目照顾你、保护你,一刻不离地待在你身边。也不必等别人给我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   语毕,又有些不安地望着顾惜君,眼里微微有些委屈。与方才调笑着说着“嫁过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情绪变化也忒大了吧?!   真是难得看到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顾惜君心里热热软软的,就像化开的棉花糖,又有些微微的涩意,他对她实在太好了,他真的很喜欢、在意她啊。   “让我陪你去看三生树,好不好?”   他还记得!这已经算是儿时的戏言了,他竟还记得。   当时顾惜君在武当呆了两年,后来去圣墓山看看,和他写信时提过这一桩。   “好啊,那真是,太好了……”顾惜君忍着鼻腔的涩意,仰头吻上他。   温柔的,爱惜的,他的吻。   片刻后分开,宋青书微喘道;“再来。”   闻言顾惜君仰起脸又亲了他一口,才把头靠回在他肩上,发顶紧挨着他的脖颈,软软的让他有些痒。宋青书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感受到额头的温暖柔软,忽然就一笑出声,窝在他怀里肩膀微微颤动。   “笑什么?”他也扬起唇。   她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半晌稳了稳才笑嘻嘻道:“我在想,你以前那么害羞,说一句就脸红,现在竟变得这么没羞没躁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晚安。么么哒。 大后天开学考。 你们明白一个大学生知道自己要开学考的心情吗???求留言安慰。 ☆、番外之宋青书   “青书,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顾惜君知道宋青书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十分在意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又喜欢自己的什么?每个女孩子都会想知道男朋友心里自己的样子吧。   宋青书扬眉,笑着凑近她脸上,亲昵地吻了吻:“比你意识到要早得多的时候。”   “不想告诉我?”顾惜君笑睨他,“青书哥哥~~”   这是撒上娇了?宋青书哭笑不得,一颗心被她娇媚的眼光泡得软乎乎的,认真思索半晌。   初见时浑身金饰的漂亮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如小猫般灵动,说话做事都很是调皮…又…可爱。   想必作此想的不止当时小小的宋青书一人。武当那时候其实气氛十分沉闷,有了她却从此不一样了。大家都喜欢随她而来的松快氛围。   越来越在意她。   后来她执意离开,从圣墓山寄信回来的时候,话里话外却都带上了愁绪。他拼命习武练功,研习各类兵法阵法,当时想的只是,要是自己能帮上她就好了。   再见的时候,如嫩柳般的稚龄少女却依旧是喜笑颜开的样子,让他想柔声细语地送上安慰都无从下手。   别人见他是傲气自持的武当第三代大弟子,却不知他在她面前只是一个羞涩又满怀心事的少年。   “我想你是不知道的。”他心想。   看似霁月清风,冰壶秋月,一遇上她的事,就小心眼得要死。   渴望着她的一点点回应,郁郁于她的一意孤行、独来独往而自己却没有伴她天涯、保她安稳的能力。   可一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平常凡事都能应对自如的沉稳少年,只剩下支支吾吾满面通红,哪里还记得起自己曾好好计划过的俘获美人心的一应事宜。   越陷越深。   她却固执依旧,仿佛没什么是她在意的,即使是她对他的喜欢也不能阻止她的又一次远游。   “你我何时方能并肩同行?”练功之余,他常常如此自问。   那时他身边有以他为傲的父辈师长,满眼钦佩孺慕的师弟们,还有一日多过一日的仰慕者。   却还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不是没有兴起过诸如“如果能把她困在身边就好了”的龌龊心思,可一想到她会满面愁色、笑容枯萎,就…舍不得啊。   光明顶上再见,两人已经分别六年。   匆匆的惊鸿一瞥,只见眉黛春山,秋水翦瞳,红唇如朱砂,一边的唇角微勾,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无疑是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光明顶上一抹亮色。她以艳绝的姿态仪容,不容抵抗地、强横地撞在他心上。   “你想做的,我都会去做。我知道你懂。”   他要让她赢,心里却始终存着赢过她的心思。三局两败,即是他所求。   两人相处时一如往昔,不见六年所能生出的任何隔阂。   “从此我会伴你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每次他看见她注视着自己的一双琉璃眼,便会在心里这样默默重复。   “青书?”顾惜君凑近他颈窝蹭蹭,笑道,“算了,不问你了。”   “我说不清了,”他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道,“一早便喜欢……越来越喜欢。”   “我也喜欢你,越来越喜欢,”顾惜君满意地用手指扒拉着他领口的衣服玩儿,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喜欢我什么?”   “都喜欢。”这次的回答毫不犹豫。   顾惜君仰头,嘴唇贴在他侧脸,口吐热气,道:“我喜欢你喜欢我,喜欢你看着我眼睛亮亮的样子,喜欢你和我十指相扣的手,喜欢你陪着我,还喜欢你因为我而脸红,喜欢你交叠的领口,喜欢你吻我时候的喘息声,让我真想扒开你的衣服……”   宋青书受不了一般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紧紧抱住,重重喘了口气道:“你…”别说了……可是又还想听……   “我?”   宋青书脸上带上了诱人的薄红,侧了侧身,避免被顾惜君发现自己长袍下尴尬的变化,匀了匀气,方道:“我也喜欢你喜欢我,喜欢你漂亮的眼睛,喜欢你看着我的时候眼含欢喜和爱意的样子,喜欢你……唔嗯……”   顾惜君吻住他,唇角扬了起来,一边用唇齿暧昧摩挲着,一边含糊不清道:“你这样也太犯规了……嗯……”还带着小小的抽气声。   半晌宋青书两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两人分开,红着脸,哑着嗓子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忍不了了……”   他别开头不敢看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别的反应。   顾惜君心里有小小的得意,乖乖地坐在一边。   半晌宋青书执起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道:“咱们回去吧,爹爹他们还在等我们。”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写成了番外的赶脚,那就番外吧。 这章很少,但我觉得还是单独出来比较好:) 写这一章的时候觉得就此完结也不错,但是还有一个很喜欢的梗没有写,所以…加油吧…… 明天开学考加检查作业,颗颗…… ☆、是你就行   各派高手自万安寺被救出后,去客店喝了杯茶,武当将救援的过程和现在的形势说与他们知道,诸人纷纷觉得大都不宜久留,众人齐聚,反容易被俘,便要回去,于是一众人从大都西门往外走。   高瑾阳等人叫了骡马大车来接,向众人贺喜道劳。   空闻空智率先双手合十向七侠道谢,其余各派也纷纷道谢。   顺便商议了一番接下来如何行事,七侠自然将明教起事一事说与众人知道,并言明此后六大门派与明教止息干戈、同心协力,一同驱除鞑虏。   众人一齐称是。   又是一番商议后,各派就陆陆续续乘车离开了。   因武当与峨眉方向一致,灭绝师太深知峨眉派大多弟子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便向宋远桥提议一道上路。又有殷梨亭是峨眉的女婿,宋远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此时天色已晚,于是两派商议明日启程。   等顾惜君与宋青书回到客店的时候,恰好武当、峨眉诸人从外头回来。   “咱们明儿和峨眉一块儿走,相互有个照应。”高瑾阳对两人解释着,又笑道,“顾姑娘这些天都没睡个好觉,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小师弟顺利收获师兄不悦的眼神一枚,外加不断往外冒的寒气╥﹏╥   “嗯,谢谢瑾阳。”顾惜君笑道,扯了扯宋青书的袖子。   宋青书目光落在她手上,望见两人紧贴着的衣袖,不由轻扬嘴角,恢复了淡笑着的样子。   几人说话声虽不大,却也将诸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武当、峨眉众人纷纷往这儿看过来。   宋顾二人当即便与灭绝师太见礼道:“晚辈宋青书(顾惜君),见过师太。”   灭绝师太轻嗯了一声,她对武当的人相对客气,暗暗打量了顾惜君一番,心中暗叹她竟不是峨眉的人才,又因两人一眼便知是两情相悦,心中可惜宋青书不能做峨眉的女婿。   静虚师太也上前言谢道:“多亏了顾姑娘擒住那位朝廷的郡主。”   顾惜君忙道不敢,又与宋青书两人和峨眉众人纷纷问了好。   美人总是引人注目,顾惜君一眼便瞧见灭绝身边的周芷若,憔悴清减却依旧不改姝色,一见她看过来便轻声细语道:“多谢顾姑娘相救。”   顾惜君回以一笑。   而后诸人就此安顿下来。   店家乖觉老道,收钱办事,别的一概不理,倒也未生事端。   当夜武当留了些人值夜,宋青书也在其中。而顾惜君因为太过疲惫,与宋青书道别后回房,一番梳洗后待在房内沉沉睡去。   夜刚过半,顾惜君正是休息够了的时候,睡得也不如之前沉,忽感到心肺极不舒适,脑袋上一根青筋跳个不停,疼得她半梦半醒中惊坐起来。   “也没什么呀,”顾惜君背上已经浮上一层冷汗,四顾一片只漆黑宁谧,她缓了口气,披衣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被那冰凉茶水的冷意一激,却觉出空气中一丝逐渐淡去的异香。   “是安神香……是谁……”顾惜君身体各项机能向来好过常人,五感也更灵敏,安神香本是一味宁神静气的药制熏香,可房里的药量明显已经多到让她的身体感到不适与警觉的程度,直到她睡了两三个时辰药味还未散尽就是铁证。来人大概是想确保她完全昏睡,却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反让她在身体的警报中痛醒过来。   她忙换好衣服,将窗子全打开,散去味道,往外一看。窗外是黑暗中静谧的街道,笼着幽凉的月光,偶尔有乌鸦划过鸣叫。   并没有什么不对。   来人是谁,目标又是谁?   顾惜君想到来人意图迷昏自己,必定是有所图谋,忙往外走去找宋青书。   甫一开门,便见宋青书持剑从楼梯上来。只见他闻声抬头,两人视线交织,宋青书眉头才舒展开来。   “惜君,”他微有疲色,温声道,“怎么起来了?”   忽又脸色一变,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你别急,”顾惜君走近他,边拉着他的袖子往屋子里走,边仔仔细细看了看他,“你出去了?有没有事?”   还没走到门口,宋青书左右看了看,便一声不吭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重重喘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方才来了一人偷袭,我却不知他来意,才有些慌乱了。”   顾惜君在他胸前蹭了蹭,轻轻把右手贴在他背上,安抚似的让两个人靠得更紧,道:“哪怕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回应她的是宋青书收得更紧的双臂。   会在这个时候来袭的除了汝阳王府手下的人不做他想。若说王保保还有些顾忌,不会这么快出手,赵敏私下做小动作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   能让宋青书这么担心,来人武功必定不弱,刨除玄冥二老,汝阳王府再要说什么高手,就只有范遥了。   此人邪性未除,虽然是明教的人,看在张无忌及殷天正父女的面子上,不会对武当做什么有妨害的事,只是为了取信于赵敏,做些他看来无伤大雅的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又想到方才范遥或是他的帮手在房间下安神香的事,顾惜君不由地怀疑起他的目的来。   “青书,那人只将你引出去,便离开了吗?”   “嗯,为免他使调虎离山之计,我便让瑾阳他们留下,自己去追。越到后来,却越觉得他仅仅只是为了将我一个人引出去。”   “他还想给我下|药,被我躲过了。他也没能伤到我,实在想不出他在图谋着什么事。”敌人越是捉摸不透,他心里自然没底,更何况汝阳王府若要找事必定会牵扯到顾惜君。因此他方才见顾惜君已经起来,整个人都慌了神,生怕她有什么事。   “下|药?”顾惜君抬头惊愕地问,“什么药?”难道又是安神香???搞什么,汝阳王府安神香大甩卖吗???   宋青书顿住,眸光一闪,别开头去,吐出两个字:“春|药。”   又转回头来直直望住她,掩饰似的、像讲笑话一样说给她听:“他自以为站在上风口,却不料近日夜里风向变化多端,倒自己糊了一脸。”而后他听那人言语有所透露,方知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给她听,明明已经没事了,明明不想让她担心的。   只是那隐秘的念头直击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想要她,想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很想很想。   他的眼眸幽深又专注,在空旷漆黑的楼道里映着皎洁的月光,眸光温柔得溺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只听顾惜君轻笑一声,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没躲过也不要紧,”他的意中人轻轻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笑道,“我陪你。”   说完便听面前的人愉悦地笑开,她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笑得胸腔都震动起来。   “现在不行。”他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愉悦之意,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顾惜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竹香混着微微汗味,很好闻的他味道,抬头迎上他温热的嘴唇:“是你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事情有点多啊……我才不会说是因为我懒…… 宝宝们担待下。 爱你们。 哦,对了,我自己看倚天同人的时候也常常会看到作者们很无奈地和读者们解释,金老爷子倚天原文里都是叫“妈妈”的。张无忌叫殷素素妈妈,杨不悔叫纪晓芙妈妈,都是这样叫的,反倒是娘亲,从没有出现。 所以在这里再讲下,这本同人同的是金老爷子原着噢~~~ ☆、喵了个咪的   顾惜君担心宋青书屋子里也被下了过量的安神香,执意要与他一起进屋。宋青书在后头望着她毫无防备或者说毫不在意地推门进屋的身影,不由苦笑着轻叹口气。   进了屋后,顾惜君去点床头长立台上的蜡烛。   蜡烛尖上豆大点光放开来,顾惜君一笑,眼一敛,骤然间却对上宋青书床榻上一双女子美目!   她再一看,女子鼻下部分都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再者,有着那一双泠泠含泪、楚楚可怜的美目的,不是周芷若是谁?   顾惜君心塞了一瞬,立时二话不说转回头捂住宋青书的眼睛,道:“你先出去。”   “……”宋青书手抚上她贴在他眼上的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道,“好…我在外面,有事叫我。你……”   宋青书知道顾惜君必然是信得过他的,只是还是想解释一番,想解释这一桩与自己半点干系都无。   顾惜君说轻轻反握了握他的手,催他出去。   室内便只有顾惜君和周芷若两个人。   事到如今顾惜君如何猜不出那范遥的打算?若他得手,宋青书被下药,周芷若又被点了穴安置在他床榻上,顾惜君又被下了安神香,其他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中招……此事一出,宋顾二人必然决裂,且不说宋顾二人该是何种心情,单说峨眉武当脸上无光,两派原本友好的关系也会被挑拨,一举便惩治数个她赵敏的心头大恨。这范遥真是好得很!只要不于明教有妨害,他真是什么都敢听、什么都敢做!   “周姑娘是不是不能说话?”顾惜君问道。   周芷若躺在床榻上,额头、人中全是汗,想来为冲破穴道费了不少功夫。   见她果然望着自己眨了眨眼,顾惜君微叹口气,道:“如今这样的景况,于你、我、青书皆有碍,还是快些收拾得好,顾某得罪了。”   见她又眨了眨眼,顾惜君便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拉至心口,见她尚且穿着了中衣,不由松了口气,迅疾出手,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又将自己的兜帽给她披上,把手帕递给她擦汗。   “多谢顾姑娘,若不是你……”周芷若边拭汗边道谢,话却说不下去。难道要说,若不是你深夜偕同宋少侠回他房间,我和宋少侠就说不清了?   她幼时于汉水边为张翠山夫妇所救,被带回武当后归入峨眉门下,期间曾从张无忌口中听过这位顾姐姐的事,彼时她刚从与世无争的汉水小舟里走向波澜壮阔的江湖,张无忌口中的一切成了她对未来的初印象。她一早便对这个顾姐姐极好奇,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人物,如今更是受了她的两次大恩,心下已经对她敬佩心服。她也知道顾惜君与宋青书实是两情相悦的未婚夫妻,不由更是难堪得受不住。   只是周芷若方才是着急得糊涂了,现清醒了一些便不再说什么,朝顾惜君深深一揖,又道:“多谢顾姑娘,不如先随我回屋,我再将情况讲给你听。”   自然要先从这里出去。   两人走到门外,宋青书正负手站在一旁。   见到他,周芷若避开眼低下头,并不说话,裹紧兜帽,偕顾惜君一起往自己屋里去。   顾惜君看到宋青书脸色并不好,走过他的时候,特意伸手扣了扣他的手,才随周芷若进屋。   进屋后周芷若请她坐下,自己去屏风后面整理仪容。   “顾姑娘,我这些日子在万安寺实在是累得狠了,晚上便睡得沉了些……半夜里昏昏沉沉间,仿佛…有凌空之感,才猛地醒过来。”她说着,似是无法忍受一般别开头去,万幸她宿在外边只褪了外衣,中衣仍穿得好好的,否则,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与那奸贼同归于尽!   现如今她如何不知道那奸贼必定是为了离间峨眉、武当的关系。她虽是无辜受牵连,只是这样的奇耻大辱,又无法对师父、师姐妹诉说,是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屈辱。   “我认得他是汝阳王府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我被他点穴无法动弹,被置于另一个房间的床榻上。我自知事情不妙,想尽力冲破穴道。还未解开,幸得顾姑娘相救…”   原来并不止范遥一个人……相必是范遥引开宋青书后又有鹤笔翁来做些动作,不派鹿杖客来实在是因为此人太过好色,未免会坏事。   顾惜君叹口气,说到底,是自己和宋青书带累了她,她长得又太出挑招眼,范遥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思及此,顾惜君不由伸手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周姑娘受委屈了,今日这一桩日后顾某必定会向那赵敏讨回来,周姑娘莫要多想,放宽心,保重身体。”   周芷若看了她一眼,笑笑别开头,轻声道一句谢。   出了屋子,顾惜君吐出一口浊气,往宋青书看过去。   她眼里疏疏冷冷,其实是在走神。   “惜君…”宋青书瞳孔微缩,短促地叫了她一声,走近至顾惜君身边。他此前眼底的怒色尽数敛去,只怔怔望住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有一点点不开心……”顾惜君靠在他胸前,伸手抱住他,“快哄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好多点点不开心!!!哄我!!! 你们期待的车……没有意外的话……下一章吧……看我什么时候能憋出来,并且不被查水表:) ☆、终章   汝阳王府。   顾惜君悠悠然坐在赵敏香闺的玫瑰椅上,而赵敏冷着脸站在她面前,脖子前抵着一把长剑,剑柄握在宋青书手中。   “郡主不该把主意打到我二人身上。”顾惜君道,“我本不想与你为难的。”   赵敏冷笑道:“那我如何会落在你手里。”   “礼尚往来罢了。如今蒙古朝廷大势已去,待到义军攻破大都,不知道到时候郡主是否还有心思与我二人为难。”   “汝阳王府再人才辈出,也不能抵抗天下大势。只是届时会否被迁怒怪罪,就难说了。”   赵敏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恨恨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挑动我汝阳王府谋反?”   “郡主误会了,只是汝阳王府树大招风,已然是众矢之的。又要领兵抗击义军,又要提防背后的暗箭。不早些打算,届时蒙古朝廷被驱赶着回到草原,届时哪里还有你汝阳王府的立足之地?”   “一派胡言,”赵敏眼如利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能撼动我大元江山,更不可能从我父兄带领的铁骑围击下逃脱。”   “江浙有张士诚、方国珍,福州陈有定,西有明玉珍,西南更有大理段氏,而红巾军势如破竹,现已攻破济南,不多时引兵北上,便要进逼大都了。你们的蒙古皇帝哪里还敢派兵出去,即使是汝阳王和世子,如今也只能退守大都,又如何能出兵?”宋青书淡淡开口。   “说不定,再没过几日,你们便要迁都了呢。”顾惜君想起什么,补刀道。   如今的元顺帝不过一傀儡,要说汝阳王权势滔天也不说错,如果后来赵敏她爹察罕帖木儿没有被刺杀身亡,挟天子以令诸侯会在元朝廷重现亦未可知。   赵敏冷笑不语。   “郡主还是看清形势得好,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顾惜君总结道。   现汝阳王府该考虑的是自己究竟在元廷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而不是急着赶着对付义军,否则恐怕得在对付义军元气大伤之后,还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的后果。   她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说完便和宋青书一起离去。   “这样就轻轻放过,便宜她了。”宋青书淡淡道,“无忌早晚要对上察罕帖木儿,你还对他女儿心软?”   顾惜君偏头望他,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宋青书失笑。   两人骑马并排走在郊外的路上,仲夏一丝风也无,阵阵蝉鸣从两旁的树上传来。   “我们要去支援无忌么?”顾惜君偏头问道,没有主意。   宋青书引马贴近顾惜君旁边,然后从他骑着的倚天剑上一跃到顾惜君身后,搂紧她的腰,唇斜斜贴在她额头,浅浅亲吻着向下。   “怎么…”顾惜君剩下的话被堵在唇边。   一吻终了,顾惜君偏着头靠在他怀里。   “先回武当,我要娶你过门。”他的嘴唇又轻贴住她的额头,温柔又疼惜。   “你都想好了?”顾惜君笑开,手贴在他圈住她腰的手上。   他将她扣紧,把头埋进她颈窝,低语道:“早就想了,都觉得迟了。惜君,我现在就像在做梦一样……”   “你怎么变傻了,”顾惜君笑起来,“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嗯,”宋青书低低笑了出来,“我爱你。”   三月后,武当。   顾惜君是从白驼山庄的别院出嫁到宋府的。   北方战事胶着,她本想一切从简,欧阳宛却是不很赞同,道如何也不能比她当年的排场小,俞岱岩自然帮着自家媳妇。何况另一个当事人宋青书也不同意从简。   于是宋青书便亲手操办起来,带着几个帮忙的小师弟,忙进忙出,整整三月。   终于是龙凤烛燃,美人在怀。   等宾客散去,宋青书脸上笑意仍旧未损分毫,隐隐更有扩大的趋势,急切而步伐稳健地自外头进屋去,顾惜君已除了浓妆着中衣靠在床头,正忆着当初欧阳宛和俞岱岩的婚礼,此前她尚且对一切浑浑噩噩,看到终成眷属的二人,才终于有了实在的感觉。   今天送她出嫁的人很多,几位婶娘都到她房里来过,连几日前尚在北方前线的殷素素也未曾缺席。   想到众人的嘱咐和祝福,想到自己身在何处,此后相伴何人,她唇边带笑,眼含一丝泪意,仿佛长途跋涉后归家的旅人,仿佛找到珍宝的孩子。   “怎么哭了。”宋青书急忙走到床前,俯身吻去她眼睫上的泪花,“今日累坏了吧。”   “不累,”顾惜君正是感性上头,看见他就只剩高兴这一种情绪了,只想抱住他,窝在他怀里,于是顺势便伸手环住他脖子,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连声道,“夫君夫君夫君~”   宋青书滞愣了片刻,心里默念那二字,眼神暗下来,从善如流地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在她脸上细细亲吻,看她轻颤的睫毛,晕红的脸颊,翘起的嘴角。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和汗意,清爽的竹香浅淡,合成他独有的令她安心的气味。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惜君推他去洗澡。   宋青书把她轻轻安置在床上,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等我一下……娘子。”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坏笑:“要不要一起?”   顾惜君被他笑得心一颤,理智飞快地流失,掀开被子就下床,赤着脚向他扑过去。   被接个满怀。   顾惜君两腿夹住他的腰,宋青书托住她挺|翘的臀|部,在她颈边轻咬一口。   随即转身,忍着下腹愈发的胀疼,望住她的眼神暗沉沉满是贪恋渴望,走向浴桶。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撒花嘿~~~~ 留言呀宝宝们~~~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不会再有番外了。我食言了,对,我肥了hhh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再在晋江写文的热情和信心了。我写文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希望我的文被喜欢的人看到,能给人带来快乐,那我更开心。但是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因为我知道这样对我自己来说是最好的。辜负了我的读者们我很抱歉。 有缘再见。   抱歉不会再有番外了。我食言了,对,我肥了hhh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再在晋江写文的热情和信心了。我写文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希望我的文被喜欢的人看到,能给人带来快乐,那我更开心。但是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因为我知道这样对我自己来说是最好的。辜负了我的读者们我很抱歉。   有缘再见。关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